今年是我第一次嘗試這樣任性的假期,趕著全國各地的太陽去曬趟济,最后頂著一身酷似“媒姐”的妝容回來。現(xiàn)在想來雖然假期看上去無限悠長顷编,但等你一旦身處其中戚炫,那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媳纬。于是施掏,現(xiàn)在的我還在神志不清地一再確認明天后天的上班事宜茅糜,還分不清星期一星期五,分不清上午下午狸驳,正當我還在以一種飄忽的狀態(tài)神游天外的時候缩赛,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情,頓時腦子醒過來酥馍。
自上班以來,我是住宿舍的旨袒,條件不大好,但是勉強能給幾個外地小女孩提供容身之所扇丛,像上海這種一個月工資都買不起0.25個平方的大城市尉辑,能解決掉住宿問題,那簡直是上輩子修的福這輩子踩到了狗屎隧魄。因此,我們大概也還過得比較自在襟企。但是我們住的地方?jīng)]有陽臺狮含,因此,晾衣服便只能在樓道間几迄。雖然不大能見到陽光,但是常年四季穿堂風一秒都不曾停過地刮著木羹,晾衣服倒也不存在什么問題解孙。
只是坑填,現(xiàn)在,問題是函匕,這樓道間的衣服呢蚪黑?我離開前匆匆洗過的衣服呢?我并沒有在任何一個時刻叫人收或者自己收忌穿。問另外幾個女孩子,她們驚呼自己的衣服也丟了好幾件屈芜。尋來問去朴译,最后據(jù)說是宿舍樓最近在整修,農(nóng)民伯伯們一車一車地開進來眠寿,每天在宿舍樓里作業(yè),順手牽羊捎走幾件衣服是很可能的事盒发。但是狡逢,他們捎走的不是一件兩件,是一整架子的衣服吧莼搿!
我們只能當場做昏厥狀壤蚜,并感嘆世界的黑暗和人心的不古详羡。思來想去仍律,最后決定上報領導实柠,通過領導找到了施工隊的聯(lián)系方式善涨,但他們不僅已經(jīng)全體跟隨項目去了河北草则,還一口咬定沒偷衣服蟹漓。我想,就連丟個IPHONE??PLUS警察都不管份殿,我們這種事嗽交,警察能派個專案組?
由此夫壁,我們簡直變成了一排吃了黃連的啞巴,說不出一句話來梅肤。
這也讓我想起了這些年來我所經(jīng)歷的眾多“不翼而飛”事件邑茄,每每除了傷心之余哀嘆幾聲,還總是逼迫著自己在往后的生活中多長點心眼肺缕,別跟個睜眼瞎子似的在亂世中晃蕩。但總歸還是難過的炒辉,也是后怕的泉手。
那還是大二的時候,那時候我的模樣應該是一臉的青蔥滿身的稚氣吧缝裤,要不怎么總是被壞人盯上呢颊郎?
記得那時我們學校的食堂是那種自選餐廳憋飞,各種各樣的菜一盤盤一溜兒擺好姆吭,看上去得有二十米長吧。每當上午第四節(jié)課鈴聲一響检眯,食堂里立馬就是烏泱泱一片人頭,我們拿著放菜的大碟子擠在人堆里锰瘸,各自挑選想吃的食物。
當我刷完卡付完錢之后舞萄,正準備拿起筷子吃管削,卻猛然發(fā)現(xiàn)衣服袋子里的手機不見了。我嚇得四處翻找把还,沒看見,又到我剛剛經(jīng)過的地方找吊履,也沒看見调鬓,再一個個向周邊的同學問,他們除了一臉同情的望著我缀踪,還把頭搖地跟撥浪鼓似的虹脯。
大概是1個小時后,我內(nèi)心終于徹底接受了丟手機的事實循集。當我把手機的價格折算成人民幣,并意識到要報告父母并請求他們再給我買一個的時候疆柔,我才覺出了自己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镶柱。我傷心的并不是丟手機這件事,也不是這手機對我有多重要歇拆,而是想到我那貧窮的父母要再種更多的田打更多的工來支付這個丟掉了的手機范咨,我就覺得難過起來谐区,本來這個手機可以不丟的逻卖,如果我不擠進人群里,又或者我再小心一點炼杖。
便是這個時候盗迟,我開始觸摸到世界的苦澀,其實這并不是一件大事罚缕,但是對于當時單純青澀的我來說,這已經(jīng)是我對殘酷世界的初步認識黔衡。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腌乡,我開始換了一種姿態(tài)來跟周邊的一切相處,雖然我依然相信美好与纽。就像那些穿越在大學校園里的花季少女一般急迂,她們美得能夠讓陽光在她們身上更燦爛,美得也能讓周邊的男孩子們眼睛都瞇成一條縫僚碎。但是,美則美矣胀溺,如果你要接近她們皆看,你要跟她們談戀愛,小心你也可能會被傷害腰吟。
所以徙瓶,行走在這樣一個世界里嫉称,千萬不要做一個睜著水靈靈大眼睛的瞎子,因為殘酷和苦澀總會悄悄來到你的身邊壳繁,沒有任何人能夠幸免荔棉。
那是一個很清朗的夏天,我懷揣著各種美好的心情出門旅行渣触。那大致是畢業(yè)前一年的時候壹若,因此旅行途中我還打算找一份實習,如果找到了店展,便會在那個城市呆上兩三個月。我是這樣計劃著觉至,因此睡腿,我的行李箱里塞滿了整整一箱的東西,雖然我拎著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应闯,但卻依然心情雀躍挂捻,神情亢奮。
我買的是一張K字打頭的臥鋪車票刻撒,當我興高采烈地把自己的大箱子推進我所在的車廂時,我發(fā)現(xiàn)里邊的人還不多态贤,我暗自慶幸自己挑了一個出門的好日子醋火。但當我看到那高高懸在頭頂?shù)男欣罴軙r箱吕,心里卻開始犯難柿冲,在沒有男朋友之前,我一直以女漢子自居怎栽,自己能做掉的就不喜歡去勞煩別人慨亲。但是現(xiàn)在真心沒辦法宝鼓,我開始眼觀六路搜尋能幫我扛箱子的高大男士。環(huán)視一圈下來愚铡,只遠遠看見隔了2個床位站著一個彪型大漢,其他都瘦不拉幾碍舍,不確定能否扛起我那大箱子邑雅。
正在這時,憑空冒出來一個人淮野,他主動走過來骤星,跟我說要幫我把箱子放上去。我看了看他的模樣洞难,二十多歲,身材瘦瘦的色冀,矮矮的柱嫌,典型的南方人。倒是皮膚黑乎乎的慎式,應該是曬多了太陽的緣故趟径。他是很有力氣的癣防,似乎肌肉也很發(fā)達蕾盯,我的箱子在他的幾次嘗試下,最終乖乖地躺上了行李架级遭。隨后向他道謝后,我熱情地跟他攀談起來说敏。但他倒是不太喜歡聊天的樣子丢郊,說不了幾句,就跑到后面去抽煙枫匾。他的口音很重,普通話一點也不標準谴忧,眼神有時候閃爍不定角虫,猜不出是個什么人。
晚上10點鐘搏屑,臥鋪車準時熄燈粉楚,大家開始進入睡眠中。我也爬上了我的上鋪燃异,枕著唯一的一個包,眼神漸漸迷離起來逛腿,半睡半醒中,還有火車哐當哐當?shù)穆曧懙饩伲母槔B火車行走中的晃動我也感覺不到了。
一睜眼境蜕,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粱年。我從上鋪的里邊那頭慢慢地挪出來,準備下去洗把臉上個廁所趴泌。當我爬到靠近走道的這一頭時拉庶,我一個大跨步跨上第一節(jié)梯子秃励,一手扶著臥鋪上的鐵架子,一手搭在了行李架上皆尔。正當我的手摸到行李架時币励,我竟然發(fā)現(xiàn)我的行李箱不見了。
我在行李架上看了好幾遍流炕,確認無誤之后急匆匆跳下來仅胞,又在左右兩邊的下鋪下方找起來,一無所獲渠欺。此時椎眯,周邊的人都聽到了我的動靜胳岂,開始幫我找舔稀。10分鐘后,連我那大箱子的影兒都沒看見成艘,我一跑跑到列車長室贺归,告訴里邊的人我的箱子被偷了。
三個裝著正裝的人出現(xiàn)了秋冰,其中一個人開始拿出筆和本子婶熬。他們連去我的車廂都沒去,連找的心思都沒有赵颅,直接就問我箱子里有什么,有沒有電腦等貴重物品捂刺。我語無倫次地回答起來募寨,把里邊有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全部告訴給他們聽。那個人一邊做筆錄仪缸,一邊說:“沒有貴重物品列肢,那就很好了。你要感到萬幸锣尉【霾桑”我完全聽不見他說的話,還一個勁地來回說我丟的東西拇厢,當說到四級證、六級證孝偎、計算機證、本科畢業(yè)證衣盾、學位證等各種證書時寺旺,我一時沒忍住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他等我哭了好一會了势决,便想各種辦法來安慰我阻塑,比如補辦證書啦,比如很多證書都有編號網(wǎng)上都能查到啦果复。
于是陈莽,我稍微冷靜了一點,又問這段時間都有誰下車了虽抄。列車長叫來了負責我那節(jié)車廂的列車員走搁,其他好幾個列車員也一起來了。她們左一句右一句說起來迈窟,最后推測我那節(jié)車廂一個黑黑的男孩子為最大嫌疑人,因為他凌晨3點鐘下的車菠隆,而其他幾個鋪位都沒有下車的人兵琳。聽了這些話,我頓時悲從中來骇径,恨不得當場掐死自己,看來這差不多就是真相了者春。后來破衔,我又問他們可不可以查到監(jiān)控,列車長含糊地說查是可以查钱烟,但是設備很老舊晰筛,查到也看不清畫面。我感到很悲涼拴袭,便氣憤地說:“你們鐵道部就對火車上的失竊沒有一點辦法嗎读第?”他搖搖頭,也是一副無奈的樣子拥刻。
就這樣怜瞒,我在列車長室坐了四十多分鐘,終于認清現(xiàn)實,也知道那些丟的東西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吴汪,我頹頹地走回我那節(jié)車廂惠窄。迎接我的是一票人審視的眼神,我已經(jīng)不太想說話了漾橙。此時杆融,我看見左邊下鋪的那個人枕頭上放著一大箱子,便問了句:“你箱子干嘛放枕頭上八恕脾歇?”他說:“我坐臥鋪從來都是這樣的,怕偷淘捡∨焊鳎”
此時,我的腦中無限只烏鴉飛過案淋。
敢情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認清了很多事情的真相座韵,而那些尚且幼小的稚嫩的不通人世的小年輕還走在路上,他們一邊毀滅自己對于美好善良的信仰踢京,一邊漸漸給自己的心建起防御堡壘誉碴。
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瓣距?
不管怎樣黔帕,我總還是希望能有好的運氣避開那些災禍,即使是那些無法避免的蹈丸,即使遇到了成黄,即使被傷害了,即使難過了逻杖,我也依然希望自己能好好的奋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