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杏兒結(jié)婚了,對象不是一起愛情長跑了八年的黃宗澤舀武。八年深交,換來不過是鞍泉,她遞上的請?zhí)c他應(yīng)下的赴約疑苫。
于是網(wǎng)友紛紛感慨,這不就應(yīng)了那句歌詞
“ 原諒捧花的我盛裝出席只為錯過你 ”
(一)
這類同心而離居的故事畔柔,突然讓我想到駝駝和老費氯夷。
今年年初,我在婚禮上見到了四年未遇的駝駝與老費靶擦。噢腮考,不能這么說,準(zhǔn)確來說,是在駝駝和別人的婚禮上見到了駝駝與老費玄捕。
老費穿著黑西裝無比挺拔地坐在酒桌前踩蔚,賣力地吆喝著,想要盡可能表現(xiàn)地像一個灑脫自如的老朋友枚粘,但很不客氣地說——裝得有點過火馅闽。
“駝駝”此名起于老費。剛開始是因為老費嘲笑駝駝腰粗二尺八,故取自一坨坨贅肉的坨坨福也。后來關(guān)系密切到更加肆無忌憚局骤,老費直接將她比喻成廁所里的“坨坨”。
那時暴凑,駝駝氣急敗壞峦甩,老費在一旁嬉皮笑臉,愈叫愈歡搬设。
(二)
老費是我的表哥穴店。我小他六歲,卻沒大沒小地喊他“老費”拿穴,喊駝駝“嫂子”泣洞。
剛開始是老費偷偷讓我喊駝駝“嫂子”。我倒是不怯場默色,給零花錢球凰,讓喊幾聲喊幾聲,喊得比練攤兒的還勤腿宰。后來就漸漸喊成了習(xí)慣呕诉。
那年老費和駝駝上高一。早戀吃度。
小孩子總是仰慕大一些的孩子甩挫,何況老費家和我家就隔著一條街。四年級的我椿每,一到周末就屁顛屁顛地黏著老費伊者。
早戀本來就費勁,還帶上了個拖油瓶间护。老費常常沒好氣地埋怨我:“你很煩啊亦渗,干嘛一到周末就跟著我≈撸”
善良的駝駝總來打圓場:“算了法精,就帶著她吧〕胀唬”
(三)
他們騙父母出門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老師要求學(xué)生買彩色卡紙做地理模型搂蜓,正好和駝駝一組;化學(xué)課打破了酒精燈要重新買一個來賠辽装,找化學(xué)成績好的駝駝來幫忙買洛勉;美術(shù)課的寫生作業(yè)是“公園”,所以要約伴去畫如迟。
每一個謊言里都牽涉著一點錢收毫,作為“戀愛資金”攻走,攢夠了,他們就計劃著去遠(yuǎn)一點的地方玩此再。
有一次昔搂,我們?nèi)ド止珗@郊游,我因為看孔雀走丟了输拇,一路走一路哭摘符,終于讓老費找到了。
駝駝給我搖秋千策吠,老費買了鳥食放我手上逛裤,一路都有鳥兒飛到我手里,這興奮勁兒讓我迅速破涕為笑猴抹。
駝駝對老費說:“小孩子真好玩兒带族,以后我們倆有個小孩就好了◇案”
的確蝙砌,他倆在一起時特別登對,旁人若不細(xì)看跋理,肯定覺得像是一對照顧孩子的小夫妻择克。
終于有一天我忍不住問:“老費,你和駝駝是不是在……談戀愛前普?”
駝駝笑出聲來:小孩子怎么知道什么是談戀愛肚邢?
——是怎么樣一種戀愛,連小孩子都能感覺出來拭卿。
不止是他們骡湖,我都曾深信不疑他們有朝一日會有個孩子。我甚至都能想到他們建立了家庭记劈,那一定是世界上最溫暖的家庭。
(四)
六年級的時候并巍,我跟老費說目木,班上有個男同學(xué)喜歡我,買了個戒指送給我做生日禮物懊渡。
老費非常嚴(yán)肅地對我說刽射,喔,是嗎剃执,小孩子不學(xué)好誓禁。你這個年紀(jì)不能戴,我送給駝駝去肾档。
我心里酸溜溜地想:你和駝駝還不是早戀摹恰?
然后老費就真拿著那個校門口兩元一個的鍍銀小戒指去找駝駝辫继。
他熟門熟路地躲過樓管,到駝駝的寢室門口拿著個鍍銀戒指大聲嚷:駝駝俗慈,老費給你送戒指來了姑宽!
第二天,駝駝?wù)姘阉髟诹耸稚瞎脍澹耆吮闵焓朱乓斑@是我們家老費送我的戒指”炮车。
我曾經(jīng)不下一百次地問駝駝,你和老費呆這么久不膩昂ɡ!瘦穆?
我也曾不下一百次地問老費,戀愛到底是種什么感覺赊豌?
他們誰也沒回答過我扛或,但他們之間日積月累形成的熟悉感,就像一本活的言情小說亿絮。
(五)
之后我忙著考試升學(xué)告喊,老費和駝駝去外地上大學(xué),我們甚少聯(lián)絡(luò)派昧。
直到我考上本地的大學(xué)黔姜,老費開車送我去。
他依然給我講了一路新鮮的笑話蒂萎。逗得我哈哈大笑的時候秆吵,然后講笑話一樣地說:“我和駝駝分手了∥宕龋”
之后的一個小時行程纳寂,無論是等紅綠燈,上高架還是下高架泻拦,老費都在一遍一遍向我解釋毙芜,駝駝不是貪財,駝駝不是出軌争拐,駝駝不是水性楊花腋粥,駝駝只是遇到了更適合她的人。
其實我絕對相信他的話架曹。
我記得那個高一的女孩駝駝隘冲。她在搖著秋千的時候,眼里閃爍的光芒绑雄,一定是真的在很認(rèn)真很認(rèn)真地想象展辞,有朝一日和身邊這個人永遠(yuǎn)在一起。
在場的人都知道万牺,你同我罗珍,曾經(jīng)比新郎還親密洽腺。那些不知道的人,也在眼神交錯里看出了端倪靡砌。而你我已脓,仍蒙在鼓里,自以為拿的起放的下通殃。
(六)
最后的最后度液,我好像還漏講了一件事。
老費在婚禮前一天給我打電話画舌,那時我還在北京堕担,在望京西聒噪的人流里轉(zhuǎn)著地鐵,就聽著電話那頭像串線一樣“嘶啦嘶啦”響曲聂,然后就是“嗚嗚嗚嗚”的雜音霹购。我以為是電話斷了正準(zhǔn)備重新打過去,電話那頭突然傳來老費低沉的煙嗓子:“駝駝明天結(jié)婚了朋腋,別忘了回來齐疙。”
他一個個人地通知旭咽,事無巨細(xì)地交代給他和駝駝每個共同朋友——老費的駝駝贞奋,要嫁人了。
好像那是自己的婚禮穷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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