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剂陡,在人生的某個時刻摊唇,突然渴望死亡咐蝇。
第一次意識到死亡這件事,大約是在十歲出頭巷查,一直被病痛折磨的姥姥去世了有序。懵懵懂懂被家人帶去處理后事,當(dāng)時姥姥已咽氣多時岛请,蠟黃的皮膚上褶皺似乎舒展開了不少旭寿,整個人冰冰涼涼。我知道崇败,姥姥死了盅称,再也見不到了,可同時我也在想后室,或許她正在某處看著我們缩膝,只是我們看不到。對于一個十歲孩童岸霹,更深刻的理解是沒有的疾层,甚至內(nèi)心里升騰出來的悲傷,我都不能完全理解贡避,只是一直哭著痛黎,聲音并不大的那種予弧,斷斷續(xù)續(xù),哭一會湖饱,被來吊唁的人事打斷桌肴,轉(zhuǎn)移了注意力。過一會想起來琉历,又悉悉索索的開始流淚。從那以后水醋,便常常夢到姥姥旗笔,因為小時候是被姥姥一手帶大的,夢里幾乎全是小時候的場景拄踪,平常的好像死亡不曾發(fā)生蝇恶,我一直以為這是在天國的姥姥回來與我互動。直到慢慢長大到一個節(jié)點惶桐,夢做得越來越少撮弧,突然有一刻清醒的認(rèn)識到,夢只是夢姚糊。人死了就是死了贿衍,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她救恨。
我開始害怕贸辈,姥姥去世時,媽媽哭著對我說過一句話肠槽,她說“媽媽再也沒有媽媽了”擎淤。我想我終究有一天也會沒有媽媽,我的孩子也會秸仙。而我不知道這一天是哪一天嘴拢,這太可怕了。我每天放學(xué)便匆匆跑回家寂纪,確認(rèn)我的父母安好席吴,這樣神經(jīng)兮兮的過了幾個月,把自己折磨的精疲力竭弊攘,才稍微緩和一點抢腐。但這個念頭一直沒有被我忘記,每隔一陣子就會出現(xiàn)襟交,有時候睡著覺迈倍,半夜里突然醒來,想起這個可能捣域,這件未來某一天一定會發(fā)生的事啼染,便瞬間清醒宴合,甚至嚇得一身冷汗抱著被子去父母房間,父母常常嘲笑我膽子小迹鹅,當(dāng)然我也從來沒有對他們說過我害怕的是什么卦洽。雖然還小,但已經(jīng)有對死亡不自覺的避諱了斜棚,仿佛說出來就馬上會實現(xiàn)一樣阀蒂,如果有一個上帝,主宰著我們的生死弟蚀,我想我不出聲提醒他蚤霞,他就不會想起來。
就這樣义钉,我的青春里昧绣,一直若隱若現(xiàn)的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下。隨著年齡漸長捶闸,這種身邊人可能終會離開的想法有些竟已經(jīng)開始實現(xiàn)夜畴。無論你怎樣努力,都逃不出命運(yùn)既定的軌跡删壮,而我并不能事先預(yù)知這個軌跡贪绘。我害怕突如其來猝不及防的天人永隔。
于是開始企圖尋找各種證明人死后有知的證據(jù)醉锅,這樣兔簇,死亡就不是永久的寂滅,而是另一種方式的永生硬耍。我愛的人們都還在垄琐,他們在另一個世界,或許能看到我经柴,或許看不到狸窘,或許已經(jīng)轉(zhuǎn)生。我離世后也會到達(dá)那樣一個地方坯认,生命會長長久久的延續(xù)翻擒。這樣看來,我害怕的牛哺,大概是生命逝去后我們能得到的既定事實陋气,即消失,一個人徹底的被抹殺引润,仿佛你不曾存在過巩趁。在熟識你的人面前,也只是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符號淳附。
書看的越來越多议慰,大千世界關(guān)于死亡的觀點層出不窮蠢古,越是如此,越是難以讓人相信别凹。有一瞬間讓我覺得我只有真正死去草讶,才能驗證死亡到底是不是永久的消失,死后是有知還是無知炉菲。一開始是害怕的堕战,每每冒出這個想法便猛地?fù)u頭打斷,怕被神明聽到并實現(xiàn)拍霜。在這點上也很矛盾践啄,一方面處在世界沒有神明,沒有永生沉御,人死即燈滅的痛苦折磨里。一方面又擔(dān)心自己不當(dāng)?shù)难孕惺艿缴衩鞯膽土P昭灵。矛盾使人變態(tài)吠裆,我想我越來越變態(tài)了,某一天清晨烂完,突然覺得死一下也無妨试疙,如果死后有知,就像埃及人信仰的抠蚣,生就是為了死去祝旷,那么我提早離開了人世的痛苦掙扎,先到達(dá)宇宙虛空嘶窄,魂歸大道怀跛,也算誤打誤撞的賺了。如果人死后無知柄冲,只要死亡的方式不那么痛苦吻谋,自身也并不會產(chǎn)生什么遺憾,因為這世界你的人你的思想你的感受統(tǒng)統(tǒng)不存在了现横。
只是還是要考慮下活著的人的感受漓拾,尤其是你還有至親的時候,再怎么也不能為了解脫自己讓親人遭受痛苦戒祠,就像我如今的一切想法皆起源于對失去親人的恐懼骇两。所以,我恐怕還要一直活在對死亡的無盡猜測想象恐懼和渴望中了姜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