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薩行記(22)東窗事發(fā)
巴西之夜的狂歡還在拉薩的每一個不眠之夜繼續(xù)著府寒,而等待著我的一場暴風驟雨正在慢慢聚攏凤优。
我與哥哥、嫂子們同在一個城市工作题涨,雖然沒有能常常見面偎谁,但彼此的近況卻依然熟悉。我小心翼翼的維持著那一份“我沒有離開我很好”的假象纲堵,直到有一天嫂子說要我回去吃飯我依然拒絕了巡雨,不放心的嫂子說要過來看我的時候終于穿幫了。我不得不坦白了自己已經離開深圳的事實婉支,可是我撒了一個謊鸯隅,說自己才離開一個星期,接著警告他們向挖,誰也不能告訴爸媽蝌以,要是給我知道誰通風報信。我下一秒就會離開拉薩何之,讓你們永遠也找不到我跟畅。
除了老爸老媽之外,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在拉薩溶推。為了防止東窗事發(fā)徊件,我在QQ和微信上屏蔽了爸媽奸攻。還像以前一樣,維持著表面上的聯系虱痕,可每一次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睹耐。同時,我也害怕他們會說漏嘴部翘。好在我的擔憂是多余的硝训,也許他們都經歷過,所以理解我的心情新思。他們不斷地叮囑我窖梁,出門在外要安全第一,錢不夠了跟他們說夹囚,玩夠了就回來∽萘酰現在想想對家人說那些威脅的話,其實是最愚蠢的行為荸哟。因為這個世界上假哎,只有與自己血濃于水的親人才會對你不離不棄。
拉薩的陽光很燦爛敲茄,拉薩的人很友好位谋,拉薩的時間過得很慢,我喜歡這里的藍天白云堰燎,更喜歡這里代表著幸福的格商透福花。這里的一切讓我覺得安靜秆剪,我有了想一直待下去的念頭赊淑,并開始逐漸強烈。那時候也跟我說過仅讽,如果我不想做義工了介紹給他開店的朋友陶缺,那正缺人。這樣跟胖大叔接觸不多洁灵,但他是一個好人饱岸。
拉薩,在冥冥之中召喚著我徽千。在這個沒有一人認識我的地方苫费,我想重新開始。一周過去了双抽,哥哥嫂嫂開始著急了百框,旁敲側聽的打聽我的境況,拐彎抹角問我什么時候回家牍汹。開始我還能自圓其說铐维,后來我再也瞞不住了柬泽,就告訴他們可能下半年都會呆在拉薩了。他們開始苦口婆心勸我嫁蛇,一遍又一遍锨并。老大甚至說要飛過來找我,我再一次威脅了愛我的家人睬棚。其實道理我都懂琳疏,可是那種萬箭穿心的疼痛一直影藏在我這平靜的生活之中,我不能回去闸拿,起碼短期之內不能回去的。
6月中旬過后书幕,拉薩進入了旅游的旺季新荤。胖大叔越來越忙,沈凡起床的時間也越來越早台汇。尹不再像以前一樣只待在店里苛骨,游客的增多賣出去的東西越來越多,那時候大叔經常讓他到八廓街民族商場苟呐、沖賽康等去淘一些成品或者半成品回來痒芝,讓我們制作成精美的手工藝術品。價格自然也翻了幾番牵素,但我從來不建議我的朋友們去購買严衬。
偶爾也有他們都不在的時候,店里就只有我一個人笆呆。忙碌请琳,也許才是生活的狀態(tài),起碼讓人充實起來赠幕。只是在別人的忙碌里俄精,依然過著不緊不慢的生活。有時候大叔在店里的時候榕堰,讓我跟尹一起出去竖慧。他完全忘記了當初自己定下的原則,義工不能一起出去逆屡。每一次出去圾旨,尹都會請我喝老酸奶。那榕樹下的藏族老阿媽做的老酸奶康二,那種特有的味道我至今還念念不忘碳胳。我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即使大叔和尹還在拉薩沫勿。
沈凡雖然忙碌挨约,卻沒有把我忘記味混。他北京的朋友大勇來看他,他給人家介紹說我是他妹妹诫惭,讓我叫對方哥翁锡。于是三個人又一起玩、一起吃飯夕土,后來我才知道他的這一個朋友馆衔,曾經跟他表白。沒錯怨绣,這就是你們想的樣子角溃。這是一個灰色的領域,我不去做任何的批判篮撑。有兩個晚上沈凡沒有回客棧减细,他說跟大勇在酒店里面看足球賽。嗯赢笨,大叔就嘿嘿的笑了兩聲未蝌,尹就調侃了他們。那時朦朧無知的我茧妒,怎會知道里面大有深意呢萧吠?
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毫無預料的事情就穿幫了桐筏。一天纸型,沈凡和我送大勇去了機場后,又一起跟他的合作伙伴搖哥吃了頓飯九昧。沈凡的朋友和合作伙伴我基本上都見過绊袋,因為他每一次吃飯都會把我?guī)н^去,即使我不去铸鹰,他依然叫著他的朋友開車到店門口接我癌别。所以他那些朋友基本上都知道了我這個妹妹,莫名奇妙我就多了一些哥哥蹋笼。他們就是一條關系鏈展姐,在小小的拉薩里隨著追逐著自己的旅游夢。在這些人偽裝的表面之下剖毯,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故事圾笨。
那天老爸給我打電話感覺我的環(huán)境不太對勁,便問我在干嘛逊谋,我隨口一說在吃飯擂达。
“吃什么飯?現在才幾點胶滋。你在哪里板鬓?”老爸一直像一頭狐貍悲敷,嗅覺靈敏無比的。前一段時間就出現過這樣的狀況俭令,都被我糊弄過去后德。
我一看酒店的時間,確實才四點抄腔。這個時候我是應該在辦公室里上班的瓢湃,如果我告訴他我在陪客戶吃飯那也是絕對不可信,他知道我的工作不用面對客戶赫蛇。而且之前他就開始起疑心了绵患,因為我在拉薩的作息時間那在內地的作息時間相差很大,還有他很久沒有看到我更新狀態(tài)悟耘。再加上那件事發(fā)生之后爸比平時還關心我藏雏,知道明明在上班的時候還給我電話,知女莫若父作煌,一系列蜘絲馬跡讓老爸懷疑了我,而我努力那么久的偽裝赚瘦,在那一刻頃刻崩塌粟誓。
“你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又出去旅游了起意?”老爸的聲音又提高了鹰服,冷淡又讓人感到陌生。
我有點害怕老爸這個樣子揽咕,我知道是瞞不住了悲酷,看沈凡和搖哥一眼示意我要出去接電話。
“我在拉薩呢亲善,怎么了老爸设易?”
“在哪里?拉薩蛹头?還問我怎么了顿肺?你不用上班嗎?”
老爸的聲音里明顯帶著怒氣渣蜗,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小心翼翼應付屠尊。從小到大老爸都是女兒控,不管什么事情都順著我钓试,好到讓老媽吃醋的地步疯攒。小時候老媽常為老爸重女輕男沒少吵架腕巡,我也常為老媽重男輕女常常跟她對著干顶瞒。從讀書浸赫、工作闰围、戀愛老爸都會給我最大的自由,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我開心掺炭、快樂辫诅。
“嗯,我在西藏涧狮。已經離職了炕矮,剛到的正準備吃飯呢≌咴”小心翼翼的回答著肤视,我太了解老爸了,要是知道我來了快一個月鐵定逼我回去涉枫。
“什么邢滑?西藏!沒事你跑那種地方干什么愿汰,趕緊給我回來±Ш螅現在,馬上衬廷!不要逼我去找你摇予。”
老爸真的是震怒了吗跋,第一次聽到他用這種態(tài)度跟我講話侧戴。我把手機遠離了耳朵,沒想到老爸是個高音喇叭跌宛。西藏那時候在很多人眼里都停留在藏獨分子的記憶中酗宋,所以老爸這種擔心是正常的。盡管我不斷解釋疆拘,還是無法安撫老爸的憤怒和擔憂蜕猫。
“我不管你什么理由,馬上給我回來哎迄。不想在深圳工作就回老家去丹锹。”
“爸芬失,我剛到呢楣黍,而且回去的票很難買。我花了幾百塊錢坐了幾十個小時的火車怎么能說剛到就回去棱烂。爸租漂,你讓我在西藏待會吧,我還不想回去×ㄖ危”
我?guī)缀跏菐е耷粊硌肭罄习值耐翰龋瑥男〉酱筮@招屢試不爽。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釋业筏,他以為事情過去了三個月我又正常上班了憔杨,他的寶貝女兒已經過去了這個坎∷馀郑可是親愛的爸爸消别,你太高估你女兒了。她就是一個弱者台谢、懦夫寻狂、逃兵,遇到事情就想逃跑朋沮。
“有什么事情過不去的蛇券,女兒,聽爸的話回家吧樊拓。行不行纠亚?”
“爸……”
我已經完全崩潰了,蹲下來抱著自己嚎啕大哭筋夏。同時我感覺到輕松多了菜枷,我再也不用提心吊膽過日子了。之前總怕東窗事發(fā)叁丧,每天都過得如履薄冰。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岳瞭,我終于不用藏著掖著了拥娄。
“丫頭,你怎么了瞳筏?”
沈凡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身邊稚瘾,蹲下來輕輕拍著我的后背。我沒有理他姚炕,只顧著哭摊欠。好久沒有哭的這么暢快了,哪里還得上這是飯店柱宦。
“哭什么些椒?誰給你打電話了?是不是那個人渣掸刊?”沈凡見我不理他開始急了免糕,說著就要拿我手機。
“不是,我爸給我打的石窑∨朴螅”我抽噎著回答他的問題,但是仍然沒有看他松逊。
“叔叔給你打的你哭什么呀躺屁,多大點事呀。起來吧经宏,吃飯去犀暑,搖哥等著呢。 ”說著要把我拉起來烛恤。
“哥我沒事母怜,你先進去,我想呆一會缚柏∑谎”現在進去肯定不好,不用看這雙眼睛肯定還是梨花帶雨的丑樣子币喧。但我又不好直說轨域,只能讓他先進去。
“這有什么好呆的杀餐,回去吧我叫了你喜歡的蝦子干发。看你哭的樣子我也想哭了史翘,叔叔起碼給你打電話了枉长,是好事關心你。你看我出來這么多年了琼讽,我家老爺子從來沒有給我打過電話呢必峰。每年的春節(jié)我都是一個人在拉薩過的,要么就像一個山炮一樣到處去流浪钻蹬。你爸說你兩句你就哭成這樣吼蚁,要是像我這樣,我不得哭死了问欠。起來吧肝匆,妹妹,我們吃好吃的去顺献,吃飽了什么事也就沒有了旗国。”
“哥注整,你先回去吧粗仓,跟搖哥說一下我在接電話嫁怀,你們先吃不用等我〗枳牵”
“哎呀塘淑,妹妹,你怎么就說不通呢蚂斤。起來存捺,給我起來∈镎簦”沈凡用力一拽就把我拽起來了捌治,把我往里邊拖。
“哥纽窟,你放手肖油。你看我這樣子進去好嗎?”我的聲音依然還帶著哭腔臂港,我用力拍開了沈凡的手森枪。
“噗,死丫頭看你那丑樣审孽。還不趕緊進洗手間去收拾一下县袱,我先進去了你快點收拾完就過來。人家搖哥請吃飯佑力,我們出來有點久了式散。”剛說完打颤,沈凡的電話就響了暴拄。
“搖哥,我們馬上就來编饺」耘瘢”說著沈凡一邊示意我趕緊去收拾,他一邊往里邊走去反肋。
我在衛(wèi)生間冷靜了一下,給爸爸發(fā)了一條短信踏施。我知道爸爸最愛我了石蔗,我知道他會理解的。我知道畅形,他肯定也會跟老媽說养距。看來我的耳朵近期是不會清靜了日熬,老媽的暴脾氣我都領教過了棍厌。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