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偷我的腦子掘托。
這事兒千真萬確,否則我不會冒著被人懷疑是智障的風險告訴你∑杞洌現(xiàn)在它已經成為我的痛苦之源了方库,我不知道如何和這個事實相處。
事情是這樣開始的障斋。那天我醒來了纵潦,發(fā)現(xiàn)枕頭旁的小黃書不見了(一本不太高明的黃書,所以我就不說名字了)垃环。就在我左右翻找我的小黃書的時候酪穿,我發(fā)現(xiàn)了那張紙條。它擱在枕頭另一測晴裹,上面有一行清秀的字跡:
我要偷你的腦子。
字真的是很清秀的救赐,我覺得它們是由一只白白軟軟的纖手寫出來的……我對這種事情一向有些幻想涧团,你知道的。
一開始我以為那是個惡作劇经磅,后來才發(fā)覺我并沒有一個會開這種惡作劇的朋友泌绣。我檢查了門窗,都是好好的预厌。這下事情就糟糕了——有人在夜里跑到我的家里來阿迈,把我床頭的私物偷走了,還留下了這么一個紙條轧叽。我是一個喜歡在睡覺前把門窗都鎖死的偏執(zhí)狂苗沧,不知是什么樣高明的梁上君子才能在不留下痕跡的情況下完成這一切刊棕。他肯這么做,一定是認真的待逞,不是開玩笑甥角。所以他說要偷我的腦子就一定是會做的了。
可是為什么他不直接偷呢识樱?為什么還要提前通知我呢嗤无?等等,剛剛我似乎把他假想成了男性怜庸〉狈福可從那字來看,做這事兒的就應該是女生割疾。難道是有女生用這種方式表達對我的愛慕嚎卫?要偷我的腦子,可能是和要偷我的心一個意思杈曲。而且腦子才是思考的器官驰凛,這種情況下就應該偷腦子才是……看來他們的那些情書都寫錯了。
不過如果這人真的是個女生的話担扑,她也是肯定個變態(tài)恰响,否則怎么會在大半夜的跑進我的家里來呢?跑進我的家里來還不留下痕跡涌献,她難道是個老手胚宦?而且吧,留紙條就留紙條啊燕垃,拿走我的書干什么呢枢劝?……我滴乖乖,這么一串的話卜壕,她可能不僅是個變態(tài)您旁,還是個變態(tài)之王。她要說要偷我的腦子轴捎,就可能真的把我的腦子血淋淋地偷出來鹤盒,僅僅是為了向我表達愛慕。她可能不能理解這樣做了以后我就不能愛她了侦副,就算我想也不能了侦锯。想到這里我還有點可憐他。
無論如何秦驯,這件事情已經橫亙在我生活里了尺碰。我現(xiàn)在每分每秒都是痛苦的,因為我在思考,思考就會用到腦子亲桥,而我的腦子即將要被偷走……天啊洛心,我不想做一個沒有腦子的人啊。雖然這樣的人大有人在两曼。就比如說朱校長吧皂甘,他因為我在劇本里說學校的飯菜難吃(可我寫得是另外一個學校的飯菜啊)悼凑,就威脅說要把我開除偿枕。原來我作為離舟的學生,就不能說離舟的飯菜難吃户辫。因為不能說離舟的飯菜難吃渐夸,就也不能說其他學校的飯難吃。所以我或許不能說任何的東西難吃渔欢,亦或者我根本不該吃東西墓塌。朱校長有這種邏輯,是因為他沒腦子奥额。因為有腦子的人想到的是一加一等于二苫幢,而沒腦子的人覺得一加一可以等于任何數除了二。這是一種無限的思維垫挨,只有無腦者可以達到韩肝。如果用人腦去運作這個邏輯,它早就爆炸了九榔,就算是愛因斯坦的腦子也不行哀峻。說著說著我還有些羨慕沒腦子的人了呢。不哲泊,不行剩蟀,沒腦子我就記不住我那些暗戀著的女生的名字了,雖然記住了也沒什么用切威。
現(xiàn)在誰都有可能是偷腦子的賊育特!所以你最好不要看著我的腦袋說話。你可以看著我的手先朦,我的腿且预,甚至我的屁股(我絕對不會責怪你無理),獨獨不要看我的腦袋烙无。否則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打我腦袋的主意。你也不要問我什么需要思考的問題了遍尺,因為思考會讓我想起有人要偷我的腦子截酷。你可以問我一些不需要腦子的問題,譬如“外國人為什么長得比我們好看乾戏?”
……我是說真的迂苛。我已經這么不幸了三热。有人嘗試偷你的腦袋嗎?沒有三幻!沒有體會的人就沒有發(fā)言權就漾,這是一個經過大腦驗證過的道理!那天就有一個女生盯著我的腦袋看念搬。說實話抑堡,我本來挺喜歡她的。她的腿很長朗徊,而且總愛穿能把腳踝露在外面的鞋子首妖。有幾天她還穿絲襪,這是很好的……可是她盯著我的腦袋看了爷恳,這就不能饒恕有缆。因為這充分說明的她既沒有同情心,也沒有同理心温亲∨锉冢或許我應該更一步地想,她就是那個要偷我腦子的賊栈虚。那種字和她的手是很匹配的袖外。那我就應該以牙還牙,當場把她的腦子挖出來节芥。等等呵在刺,等等,我現(xiàn)在只收到了威脅头镊,所以我應該做的也應該是威脅才是蚣驼。
“何展宇,你的頭發(fā)有點長了啊相艇∮毙樱”
“我要偷你的腦子!”我對她惡狠狠地說坛芽。
她先是愣了一下留储,然后眼眶有些變得紅紅的。她的女伴把她從我的面前帶走了咙轩,走時還時不時回頭瞪我获讳,好像是我做了什么錯事一樣。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娘們活喊!后來我還聽到她哭了丐膝,有什么好哭的。該哭的是我!我的腦子就要被人偷走了帅矗。不知道沒了腦子以后還能不能哭偎肃,或許淚水是腦子的水呢。如果是這樣浑此,我就應該在還有腦子的時候哭個夠累颂。
從此以后我對每個正眼看我的人都惡言相向,因為他們的看了我的腦子凛俱。那些從后面盯著我后腦勺看得人紊馏,你們記住了,雖然我現(xiàn)在不知道你們看了我最冰,但是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瘦棋!現(xiàn)在每個人都不正眼看我了,他們經過我的時候基本都看著地面暖哨,頂多是看看我的腳赌朋,有些人嘴里還念念有詞的。我想他們應該得到了充分的教訓了篇裁。
然后我又忽然想到沛慢,光光糾正別人的態(tài)度是不夠的。我還要防衛(wèi)我的腦子达布。我或許應該往腦袋上罩一個鐵鍋团甲。不不不,這樣的防衛(wèi)是不夠的的黍聂,萬一他們先用血滴子取走我的腦袋躺苦,然后再拿走我的腦子呢。我應該鑄一個鐵籠产还,把脖子帶腦袋全部罩住匹厘。這個鐵籠不應該有任何打開的方式,因為那個賊很高明脐区,鎖具是防不住愈诚。這樣做的代價就是我一生都將帶著這個鐵籠行走了,不過今日我為魚肉牛隅,怎么能在乎這么一點小事兒炕柔?鐵籠里或許應該裝一個小電扇,這樣三伏天我就不會滿面大汗了媒佣。
我不知道我的對手是誰匕累,所以做得完全些是有必要的。我已經聯(lián)系鐵匠了默伍,他說要戴這樣一個鐵籠哩罪,應該先練習一下脖子上的肌肉授霸,否則我就會栽向地面,無法行走际插。所以我每天都在鍛煉,非常地勞累显设,乃至恍惚框弛,有點開始胡思亂想了。有一天捕捂,我忽然有一個念頭瑟枫,那就是我根本沒有腦子。那些人打開我的頭蓋指攒,會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如也慷妙。這樣想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的腦袋變得輕飄飄了允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