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苦荬 Veronica undulata Wall.
玄參科 SCROPHULARIACEAE
沼生組 Sect. Beccabunga (Hill.) Griseb.
離河岸很高的地方有一座石拱橋晃虫,半圓形的拱像是月亮凝颇。一簇黃色的華南云實(shí)抚岗,向河谷蔓延著琢唾,黃燦燦的花猶如油菜花一般奪目。每年我都 要來這里看它們磷蜀,前兩天開車路過時辛掠,瞥見它們開得正好。故而又來給它們拍幾張照片孩饼。公路邊另有一叢更大些,也可以離得更近竹挡。香氣撲鼻镀娶,不過除了我沒人注意到它們。
好好地欣賞了一番之后揪罕,我又下到河岸邊梯码。我還是喜歡坐在這里宝泵,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淡藍(lán)色的山丘聳立。低頭看水轩娶,又驚起幾條游魚儿奶。有的嘩啦一聲躍出水面,有的則匆匆向前游去鳄抒。
我想起《論語?先進(jìn)》中的一段描寫:
子路廓握、曾晳、冉有嘁酿、公西華侍坐隙券。子曰:“以吾一日長乎爾,毋吾以也闹司。居則曰:‘不吾知也娱仔!’如或知爾,則何以哉游桩?” ...
“點(diǎn)牲迫,爾何如?”
鼓瑟希借卧,鏗爾盹憎,舍瑟而作,對曰:“異乎三子者之撰铐刘∨忝浚”
子曰:“何傷乎?亦各言其志也镰吵!”
曰:“莫春者檩禾,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疤祭,童子六七人盼产,浴乎沂,風(fēng)乎舞雩勺馆,詠而歸戏售。”
夫子喟然嘆曰:“吾與點(diǎn)也草穆!”
孔子詢問幾個學(xué)生的志向灌灾,曾晳的觀點(diǎn)與眾不同,他不言軍续挟,不言政紧卒,不言禮,只是說自己的志向不過就是“在溫暖的暮春時節(jié)诗祸,穿上輕盈的春天的衣服跑芳。與五六位成年人,六七個少年直颅,到沂河里洗澡博个,在舞雩臺上吹吹風(fēng),唱著歌走回家功偿∨栌叮”這不過是件極平常的事,可是孔子偏偏贊同曾晳的這個愿景械荷。想來若是人人都如曾皙般淡泊名利共耍,清靜無為,也就自然能有那一份逍遙自在吨瞎,無憂無慮痹兜。而這個世界也就跟著變得很美好了。
春日的河邊颤诀,確實(shí)如曾晳所描述的那般美好字旭。今天的青草似乎更加茂密了些。遠(yuǎn)處四五只白鷺在綠色的草叢中若隱若現(xiàn)崖叫。有一只白鷺頭上長出了長長的如發(fā)辮一般的繁殖羽遗淳,如同古代的男子的束發(fā),英氣勃勃心傀。而它的前胸和背部被蓑羽屈暗,背部蓑羽的羽枝特別松散而延長,一直向后伸展至尾端脂男。風(fēng)一吹恐锦,那些蓑羽蓬蓬松松地飄起,又給它增添了幾分朦朧美感疆液。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它們一铅,仿佛感受到自己與自然已經(jīng)融為一體。你很難想象在深圳這樣的都市邊緣堕油,也有這樣寧靜自然的景致潘飘。
我走到水中央去,蹲下來欣賞那幾株水苦荬掉缺。在深圳卜录,很難看到江浙一帶常見的婆婆納。特別是阿拉伯婆婆納眶明,那種玲瓏的蘭色小花如同夜晚天幕點(diǎn)綴的繁星般美麗艰毒。不過,水苦荬可以稍微彌補(bǔ)這個遺憾搜囱。它花朵的樣子和阿拉伯婆婆納很相似丑瞧,或者說柑土,它就是放大版的婆婆納。
當(dāng)我第一眼見到水苦荬時绊汹,我就斷定稽屏,它與婆婆納定然有著親緣關(guān)系。它的花瓣四枚西乖,相對而生狐榔,是淡淡的粉白色』竦瘢靠近花心處還有淡紫色條紋薄腻。大約這就是引導(dǎo)小昆蟲前往花心處傳粉的指示燈吧。正中央的兩根雄蕊直直地伸出來届案,而綠色的子房則若隱若現(xiàn)庵楷。在花冠的下方,四枚綠色的萼片與花瓣交錯著排列萝玷,它們在花謝之后嫁乘,會合攏成菱形。
有不少小花已經(jīng)飄落了球碉,它們沒有帶著雌蕊和雄蕊落下蜓斧,而是僅僅一圈花冠落入水中,中間是空心的睁冬。水里長著深綠色的水草挎春,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落花散落在水面,像是冬日里飄落的白梅豆拨。有一首唐詩寫羌笛曲直奋,最后兩句是:“曉風(fēng)吹不盡,江上落殘梅”施禾,此處以殘梅來比喻曲調(diào)悠遠(yuǎn)飄渺脚线,正是以有形之物喻無形之聲。不知為何弥搞,看到這些水苦荬的落花邮绿,我就想起這兩句唐詩來,似乎耳邊也傳來悠悠羌笛聲攀例。
水苦荬長在水邊的濕地上船逮,或是直接長在水中央。也就是這種淺淺的河水可以讓它如此毫無顧忌地長在河心處粤铭。那些剛長出來還扣沒有開花的小枝也很有意思挖胃,它們的葉片像花瓣一樣,也是兩兩相對的。中脈深深地凹陷下去酱鸭,葉片緊貼著莖干而生吗垮。《救荒本草》中對此的描述是:“兩葉對生凛辣,每兩葉間對叉又生兩枝”抱既,頗細(xì)致职烧。
乍一看扁誓,那些貼莖而生的葉片有些像是萵苣葉子。所以日本人叫它川苣蚀之,而明代的《救荒本草》則叫它水萵苣蝗敢。無論是萵苣還是苦荬菜,都是菊科植物足删。但其實(shí)水苦荬只是葉片與菊科的萵苣寿谴,苦荬有些相似,它們其實(shí)是玄參科婆婆納屬的植物失受,論親緣關(guān)系讶泰,還是和婆婆納最為接近。
據(jù)說水苦荬的嫩葉是可以吃的拂到。不僅《救荒本草》中如此說痪署,日本人也常常采了它的嫩葉食用。不知味道如何兄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