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姊妹9個样屠,兄弟8個,1個妹妹缺脉,八爺排行第八瞧哟,故一直被街坊鄰居尊稱叫八爺。
八爺?shù)母改甘巧倘饲瓜颍?jīng)營多家各種店舖,在當(dāng)?shù)劓?zhèn)上也算是家財(cái)萬貫了咧党,因此為8個兒子分別置辦了8處宅院秘蛔,每個兒子的每處宅院含院子大約1畝左右,每家有南北西屋兩處宅子,都沒有東屋深员,每家的房子和院子如果從上空看的話负蠕,就像一個日字,沒有第一筆的豎倦畅,如此從西到東依次排列延伸至半個小鎮(zhèn)遮糖,整體看起來就是8個日字,在當(dāng)?shù)乜伤闶谴髴羧思伊恕?/p>
這樣的家世叠赐,八爺就是典型的富二代了欲账,可謂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八公子了,八爺自幼上過多年的私塾芭概,因此他即使到了80歲的時候赛不,每天戴著花鏡看報紙便是他最大的娛樂。
年輕的八爺曾經(jīng)當(dāng)過國民黨的軍醫(yī)和保長罢洲,百度了下踢故,保長就是類似於今天的鎮(zhèn)長,但聽說都在職時間不長惹苗,也許是沒有耐心和能力吧殿较,或者擔(dān)憂家人,所以自動離職跑回家種地了桩蓉。
當(dāng)我見到八爺時淋纲,他已經(jīng)是一位60多歲的老頭了,長年板寸的花白頭髮橢圓頭型触机,眼神眼白較多有些嚴(yán)肅和呆板帚戳,平時愛穿中山裝白襯衣,即使很冷的冬天儡首,也是加件呢子外套片任,而裡面是始終是藏藍(lán)色或黑色中山裝。
八爺抽煙很兇蔬胯,因此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直都是黃黃的对供,對外人熱情好客,常常把家裡好吃的點(diǎn)心藏起來氛濒,有客人來時产场,才拿給別人吃。有時還特意站在家門口舞竿,看到熟悉的鄉(xiāng)下親戚來鎮(zhèn)上辦事時京景,拉家裡來吃午飯,為此骗奖,八奶沒少嘮叨他确徙。
八爺平時會把菜地整理的很漂亮醒串,在一大片的土地上,最乾淨(jìng)利索菜畦最整齊的菜地鄙皇,一定是八爺辛苦整理出來的芜赌,八爺?shù)牟说夭皇钱a(chǎn)量最高的,卻是顏值最高的伴逸。
每次八爺跨著籐編的菜籃子缠沈,扛著鋤頭從菜地回家的時候,我都會好奇的撲上去翻那個菜籃子错蝴,有時是肥嫩的韭菜洲愤,半紅的西紅柿,有時是含苞待放的黃花菜漱竖,還有細(xì)長的豆角??各種應(yīng)季的蔬菜都有禽篱。
八爺平時除了種菜外,也會打掃下家裡的院子和每個角落馍惹,還在院內(nèi)種些花花草草躺率,記憶裡的花朵有美人蕉,金錢菊万矾,太陽花悼吱,鳥蘿
八爺和八奶的感情一般,因?yàn)槭羌彝グk的婚姻良狈,所以自然也沒有太多愛情后添,他們曾生過6個孩子,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均夭折了薪丁,只剩下了三個男孩遇西,最小一個因?yàn)轲B(yǎng)不起,從小就送人了严嗜。膝下僅就有兩個男孩粱檀,最大那個在省城讀書畢業(yè)後,工作分配去了鄰省省會漫玄,安家落戶在了另一個城市茄蚯。最小的留在身邊一起生活。
富二代八爺空有一份家業(yè)睦优,不會經(jīng)營管理渗常,又善良軟弱,兩套宅院被人騙去了一半汗盘,聽說對方是爺爺?shù)呐笥阎宓猓驘o住所,就求八爺暫時借房子給他家住隐孽,結(jié)果住下後尸执,那朋友去世了也未搬走家凯,因他家兒子住鄉(xiāng)政府擔(dān)任民政所長,而八爺?shù)膬蓚€兒子都無權(quán)無勢如失,所謂30歲前看父母背景,30歲後看孩子成就的勢利心態(tài)送粱,在農(nóng)村城市都很普遍褪贵。所以半套宅院大約半畝地,一直被他家霸佔(zhàn)至今抗俄,賴皮不予歸還脆丁,前幾年又被買賣易主他人了。
雖說八爺八奶感情一般动雹,但有時也會配合默契的做韭菜盒子槽卫,八爺從菜地裡剛割回來的新鮮韭菜,八奶洗乾淨(jìng)晾晾干後胰蝠,切碎加鹽加雞蛋歼培,均勻地平攤在搟好的兩個面皮之間,四周圍要用手指按結(jié)實(shí)了茸塞,以防加熱後面皮收縮躲庄,韭菜餡從裡面溜出來,鍋底放豬油冒煙時钾虐,趕緊把生韭菜餅平攤鍋內(nèi)噪窘,這時鍋底的柴火也不宜過旺了,否則韭菜餅會糊鍋夾生效扫,中間還要看情況用鏟子再加豬油進(jìn)去倔监,這樣出鍋的韭菜餅才會又軟又蘇,鮮香美味菌仁,再搭配糯糯的白米粥浩习,在院子裡就著陽光趁熱吃了,如今若干年過去了掘托,雖然是如此簡單的午餐瘦锹,但想起來依然口水流啊??
平時的八爺閒來無事,常會被請去幫忙做紅白事的總管闪盔,那是份沒有任何報酬弯院,又生氣細(xì)緻的差事,鎮(zhèn)上的酒席都是要臨時支個大鍋泪掀,做頓流水席听绳,借來各家的板凳桌子使用,所以瑣碎的很异赫,但均被八爺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椅挣,幾乎不出任何差錯头岔。為此,八爺?shù)暮萌司壘吐湎铝耍?/p>
也許是八爺膩煩了一成不變的家鄉(xiāng)日子鼠证,在70多歲的時候峡竣,借著和小兒媳婦鬧得不愉快的理由,非要鬧著去大兒子家住些日子量九。
小兒子與哥哥溝通後适掰,把八爺送到了鄰省的大兒子家。八爺在大兒子家一住就是多年過去了荠列,丟下八奶在家直到她去世类浪,他也沒再露面。八爺在大兒子家自己住間小屋肌似,每天除了看電視费就,就是看報紙,或者聽收音機(jī)川队,很少下樓力细,有段時間聽說和重外孫因?yàn)閾岊l道,和大兒媳婦鬧得不開心呼寸,後來大兒子單獨(dú)給他買了小電視後也相安無事了艳汽。
八爺對吃的食物也從來不挑剔,喜歡吃的從來不貪食对雪,不喜歡吃的也不少吃一口河狐,做什麼吃什麼,有時家裡沒人瑟捣,他餓了自己用饅頭泡熱水也可以果腹馋艺,基本上不需要專人照顧。沒有任何老年病迈套,僅僅耳聾捐祠,戴假牙,有點(diǎn)痔瘡而已桑李。
某年踱蛀,大兒子忽然檢查出來患了癌癥,一家人照顧不過來八爺贵白,都勸他暫時回老家率拒,八爺卻說,我兒子病了禁荒,我得陪在身邊猬膨,不能回去不管。大兒子無語呛伴,大兒媳婦不樂意了勃痴,通知了小兒子來接八爺回去谒所。
八爺看到小兒子也蠻開心的,話語也明顯的多了沛申,但聽到要接他回家時劣领,就吞了一瓶的安眠藥,說就是死也不回去铁材!
那時八爺已經(jīng)80多歲了剖踊,又不敢給他灌腸洗胃,在家躺了兩天衫贬,看他有些胡言亂語的,才送去醫(yī)院歇攻,吊針了多日固惯,看起來有好轉(zhuǎn),但還是有些糊塗缴守,大兒子單位派車送他回老家時葬毫,他也沒反抗,也許以為接他出院屡穗,也許他已無力反抗贴捡,看起來八爺似乎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
八爺躺在車上一路顛簸十多個小時後村砂,到老家就直接進(jìn)去當(dāng)?shù)蒯t(yī)院了烂斋,當(dāng)天晚上,雙腳發(fā)黑础废,再次搶救也無效汛骂,八爺終究還是回到了生養(yǎng)他的故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