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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作者: 牛慶典
邢臺大地震返帕,唐山大地震珊佣,震得人心慌慌诺核,談震色變漂佩,防震成了當前的中心任務。
社會上流言四起豁翎,據說某某科學家曾經預言了四個地震點角骤,其余三個點都震了,只剩沂蒙山區(qū)臨心剥、郯邦尊、蒼這個點了背桐。
奶奶說,過去“地震”不叫“地震”蝉揍,叫“地動”链峭。只聽得地下“嗚嗚”的聲音從一個方向往另一個方向傳去,但人們并不知道害怕疑苫,仍然坐在炕頭上悠閑地抽著煙熏版,看著蹲坐在炕前的狗渾身毛發(fā)抖個不停纷责。
現(xiàn)在不同了捍掺,原來地震是要死人的,政府給脫產人員發(fā)了防震費再膳,購買麻袋挺勿,竹竿,麻繩搭建防震棚喂柒。普通老百姓雖然命不值錢不瓶,但也不能拿命打賭,人人自力更生灾杰,各顯其能蚊丐。
現(xiàn)在的供銷社西邊還是一片閑地,人們紛紛在這里圈地建棚艳吠。其實那棚比現(xiàn)在的豬棚麦备、雞棚遠遠不如,簡易級了昭娩,用松木棍搭一個架子凛篙,上面用麥秸苫子滾幾圈,周圍也用苫子擋一下栏渺,除了能遮人耳目呛梆,(其實也遮不了),擋擋小雨外磕诊,其它一概無作用填物。我相信如果有有個六級風,這一片棚戶區(qū)一定會追隨楊柳直上九重霄了霎终。
老百姓卻把此棚當成了宮殿滞磺,無憂無慮,餓了在棚前做飯神僵,悶了在棚前聊天雁刷,不怕天塌,不怕地陷保礼。
我搭的棚子只盛得下一張床沛励,睡不下奶奶责语、我、寶榮和兩個兒女目派,只好在床邊又加了一塊木板坤候。
做飯用煤油爐(那時零號柴油每斤一角錢),但一刮風企蹭,火焰不穩(wěn)白筹,于是又把煤油爐放在草囤里,用現(xiàn)代人的話說谅摄,是標準的野營徒河、野餐。
每天總還得回家看一看送漠,因為雞顽照、豬還在家里,他們還享受不到防震的待遇闽寡,但總得喂食代兵,每次回家喂豬時,都是左顧右盼爷狈,小心翼翼植影,生怕地震一到,狹路相逢涎永。
牛喜宗大叔孩子比較多思币,大兒叫冬震,二兒叫連震(可見當時防震的長期性)土辩。兩個閨女支救。一個叫鋼鈴,另一個叫什么忘記了拷淘,最小的兒子可能有些不耐煩了各墨,直接叫“末嘎”(最后結尾的意思)。孩子白天跑來跑去启涯,不好計數(shù)贬堵,到晚上睡覺,一數(shù)突然少了一個孩子结洼,大吃一驚黎做,最后確認少了末嘎。
燈籠松忍、火把蒸殿,你呼我喊,找到半夜,沒有消息宏所。大叔靈機一動酥艳,忙向家中跑去,打開門爬骤,末嘎躺在地上睡著了充石,滿臉鼻涕眼淚。原來早晨回家喂豬時把他忘在家中了霞玄。
夏天防震還比較愜意骤铃,冬天可就不舒服了,冰天雪地坷剧,刺骨寒風惰爬,睡在這樣的防震棚里,無異和露營一樣听隐。大家陸陸續(xù)續(xù)回家补鼻,在院子里搭棚哄啄,用紅草把棚包起來雅任。
我家院子比較小,實在沒地方搭棚咨跌,我端詳來端詳去沪么,找了個拙辦法,在院里挖了一個深深的土坑锌半,周圍用石頭搭著粗木棒禽车。棒上是玉米秸。玉米秸上面培上土刊殉。即使院墻塌在上面也不要緊殉摔,里邊為防潮,鋪上一塊門板记焊,板下面用石頭撐著逸月,板上面再鋪上草苫,褥子遍膜,被子碗硬,平時在屋里睡,萬一有個風吹草動瓢颅,趕快往地窖里鉆恩尾。
屋漏偏逢連陰雨,寶榮懷孕臨產挽懦,這月子怎么做翰意?我愁眉不展。
正月初六,紀強出生了冀偶,我既高興又擔心虎囚。母子進地窖,肯定不行蔫磨,在屋里來地震怎么辦淘讥?
一連三天,夜里我都沒睡堤如,給她娘倆打更放哨蒲列。過了三日,我讓全家都住進了地窖搀罢,盡管天寒地潮蝗岖,我想總比地震砸死強。在地窖里我放心大膽地睡榔至,很安然抵赢。
今天,老伴滿身毛病唧取,總埋怨是那時落下的病铅鲤,我有苦難言,誰知那時的防震是虛驚一場呢枫弟?
一連十幾年邢享,沂蒙山區(qū)都不敢搞大型建設,以防突來強震淡诗。直到80年代后骇塘,出了一個科研結論:數(shù)十年內,沂蒙山區(qū)不可能有較強地震韩容,因此才開始大興土木工程款违。高樓大廈遍地起。當然強調要能扛八級地震(這還有待歷史的檢驗)群凶。
過去總是掛念紀剛住的樓是樓板的插爹,每當有地震消息時,老伴就嘟囔座掘,擔心〉萃铮現(xiàn)在總算各家都住上了澆灌樓房,心里放下了一塊石頭溢陪。
可是農村中的土坯房怎么辦呢萍虽?希望永遠不要有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