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有一個朋友跟我說嗓奢,鎮(zhèn)遠(yuǎn)是個有水的地方讼撒,有水的地方有靈氣,而這個地方的人更具有一種其它地方?jīng)]有的靈氣股耽;或許根盒,朋友的話并不是那么認(rèn)真,但卻讓我重新認(rèn)識了自己出生成長的地方物蝙;望著成排的水泥樓房炎滞、擁擠喧鬧的外地游客,一切都顯得那么陌生那么不真實诬乞。記憶中的小城寧靜安詳册赛,清晨霧氣縈繞的河面飄過一葉小舟钠导,上面成排的鸕鶿還有坐著旁邊穿著斗篷抽著煙斗的老人、街邊熱氣騰騰傳來的肉包子香氣森瘪、深夜巷道中那聲聲打更的動靜...兒時那如繁星般的記憶才是我真正的家鄉(xiāng)牡属。
?陽河
?陽河的一彎綠水,從名城鎮(zhèn)遠(yuǎn)穿城而過扼睬,千百年來唯此不變逮栅;傳說兩千多年前苗族先民從河南舞陽遷居于此,以家鄉(xiāng)命名窗宇,從此成為孕育這一方水土的母親河措伐;鎮(zhèn)遠(yuǎn)哪些幽深的巷道、古老的城墻都不及這一彎綠水來的更有歷史厚重感军俊。小時候废士,家就住在這河邊,家里有父親母親還有兩間靠著城墻的木頭平房蝇完;到了夏天父親會帶著我來到河邊官硝,用汽車內(nèi)胎扶著我在河里學(xué)游泳,也會光著腳丫滾著輪胎順著河水往上游走上幾百米短蜕,然后仰天躺著輪胎上隨著水流漂回家氢架。
住在河邊不會游泳是難以想象的,兒時的時候因為膽小朋魔,父親將我扔到深水區(qū)順著往下沖了幾米岖研,免不了喝了幾口水之后把我從水中抱起,而我攀上父親的肩膀再也不肯下來警检,好在至此以后就學(xué)會了游泳孙援,從此的夏天再也不需要父親的陪伴就會在河里每天鬧騰好久;記得常去的河邊有一個青石板的碼頭扇雕,哪些被歲月打磨光滑的石頭拓售,濺上水之后黑黝黝的,上面留下兒時伙伴打鬧的身影镶奉;碼頭的邊上有一根粗大的纜繩础淤,纜繩上栓著一個寬大的渡船,渡船中間是售票員的隔間哨苛,在一側(cè)留出了過道鸽凶,渡船來回人們從這頭走到船的那頭,而我們則在河里從船的這頭潛到船的那頭建峭;
每隔一段時間玻侥,河水都會減少,一般的河道中間位置也就淹至父親腿根的位置亿蒸,父親有空的時候會拿著漁網(wǎng)在河中慢慢尋找河魚的蹤跡凑兰,而我則穿著褲衩抱著裝魚的小桶屁顛顛的跟在父親身后掌桩,每次都會收獲不少,有鯉魚草魚還有一種很少見的叫做貴魚票摇,捕到貴魚父親又少不了加上幾個朋友來家里吃飯喝酒;如果水減少得特別多砚蓬,部分地方露出了河里的石子矢门,那是兒時伙伴最開心的時候,我們?nèi)逡蝗焊髯詼?zhǔn)備灰蛙,找來一根繩子祟剔,每隔一點(diǎn)距離就栓上半塊磚頭綁上草,再準(zhǔn)備一張蚊帳摩梧,這樣兩個人拉繩兩個布網(wǎng)物延,還有一個后面提著大水桶;找到一段河灘沒過膝蓋位置的最后仅父,先要兩個伙伴在下游安好蚊帳叛薯,四角形的蚊帳面向上游的兩個角按在水底,下流的兩個角則需要用手抓緊提起來到接近水面的位置笙纤,拉繩的兩個伙伴則從上游開始拉著繩慢慢將魚群往下趕耗溜,負(fù)責(zé)蚊帳的兩個觀察魚群是否進(jìn)入陷阱找準(zhǔn)時機(jī)將蚊帳全部提出水面,每次都會成功之后都會伴隨伙伴們的一聲驚呼省容,密密麻麻的收獲帶給我們無盡的歡樂抖拴,五六次之后大水桶就已經(jīng)裝不下了,小魚不停的從桶中跳出來腥椒,于是我們在岸邊放下工具阿宅,開始水中開心玩鬧;鬧夠了玩累了回到家笼蛛,各家會出來分享戰(zhàn)利品洒放,那種白色的小魚叫做缸鰍,有點(diǎn)類似鱔魚的一種滨砍,可以炸著吃住著吃拉馋,換好了衣服,母親也做好了飯菜惨好,小伙伴們端著碗坐在門口一邊吃著飯一邊傻笑煌茴。
不記得什么時候開始,修了水電站日川,河水變得更寬更緩基本感覺不到水流蔓腐,河變成了湖而每家每戶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都打造了自家的小舟,夏日閑暇時可以坐船在水面上泛舟一番龄句,我的劃船技術(shù)就是在那個時候突飛猛進(jìn)回论,后來多次洪水大部分私家小船都被沖的不知所蹤散罕,記得98年全國大洪水的那一次,河邊的居民很多都撤到了高處傀蓉,母親去了外婆家欧漱,我跟父親留守在河邊的家里,一樓的家具搬到了二樓葬燎,我跟父親坐在二樓的屋檐上看著河水一分一寸的往上漲误甚,父親的眉頭緊鎖,好在水位在離二樓還有一米不到的位置停了下來谱净,第二天天還沒亮就開始了下降窑邦,我跟父親又開始忙碌,用水沖刷墻上黏上的水草碎屑壕探,還有地面沒過膝蓋的泥漿冈钦,家家戶戶的泥漿沖到的門口的街道上,街道成了一個大泥潭李请,小孩開心的在泥潭中玩鬧瞧筛,而我跟父親清理完之后才開始搬運(yùn)家具。
洪水過后基本上就要到端午節(jié)了导盅,那個時候端午并不放假驾窟,但鎮(zhèn)遠(yuǎn)的學(xué)校有時會放半天,因為鎮(zhèn)遠(yuǎn)盛大的龍舟賽要按時上演了认轨,以前都是各街道贊助一些柴米油鹽绅络,將各街道的勞力召集在一起組成街道代表隊,賽事激烈程度國內(nèi)都可算比較高的嘁字,記得一次我隨某只船隊訓(xùn)練了兩次恩急,回到家手臂都無法抬起,從此打消了上場比賽的心思纪蜒。不過還有一種另外的上場方式衷恭,那就是賽龍舟附加項目搶鴨子,將一堆鴨子放開丟到水面上纯续,一時間各方向涌過來的小孩各展奇能徒手抓鴨随珠,抓到就算賺到,可以拿回家讓母親打牙祭了猬错,那時少年不知畏窗看,從接近十米的橋上跳下水,一手一只瞬間就撈到兩只倦炒,憑著嫻熟的水性躲過旁邊過來作勢要搶的小孩显沈,上岸直奔回家,后面幫忙拿著衣服狂追的小伙伴都顧不上了。
初中的某一年拉讯,又多了一座水電站涤浇,河面上開始飄滿垃圾,懵懂的我有了暗戀的女孩魔慷,也不愿意穿著一條短短的褲衩跳到臟兮兮的河水里面游泳只锭。近幾年開始重視環(huán)境保護(hù),河面上的垃圾清理個干凈院尔,但渾濁的河水再也找不到兒時清澈見底的感覺了蜻展。沒有了鸕鶿沒有了小船沒有了缸鰍,沒有了小伙伴的歡聲笑語召边,只有墨綠的湖面铺呵,端午也只剩下各種廣告和水泄不通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