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凝望著爸爸,白頭發(fā)多了幾根妄荔,皺紋多了幾條泼菌,我在成長著谍肤,爸爸卻老了,而奶奶的離去更使得他蒼老了許多哗伯。
爸爸是一家制藥公司的研制組組長荒揣,平里看到的都是他全神貫注、孜孜不倦研究藥理的樣子焊刹,英俊瀟灑系任,可如今映入眼簾的卻成了一個兩眼無神、不修邊幅的糟老頭子虐块。
此刻他癱坐在我面前的沙發(fā)上俩滥,眼瞼低垂著贺奠,臉上的胡茬清晰可見霜旧,父母總是每個人心底最柔軟的角落,而奶奶的逝去給了爸爸很大的打擊儡率。
忽然爸爸深呼吸一口氣挂据,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那天你和我去上班之后儿普,市醫(yī)院泌尿科主任打來電話說院里要開展一個關(guān)于男性外生殖器的講座棱貌,希望爺爺作為這方面的老專家能夠參加,于是就留了你奶奶一個人在家"
"等傍晚爺爺回到家發(fā)現(xiàn)的時候箕肃,你奶奶已經(jīng)呼吸困難了婚脱,做了最簡單的處理之后,就立即送往了醫(yī)院"
"可是等趕到醫(yī)院勺像,你奶奶的病情終究無力回天障贸,最終宣布了死亡"
"當時搶救醫(yī)生只是懷疑有可能是中毒,并沒有明確的診斷報告吟宦,可是死亡原因總要清楚篮洁,于是經(jīng)爺爺同意,醫(yī)生提取了胃內(nèi)溶物進行檢查殃姓,最終定性為肉毒梭菌導(dǎo)致的食物中毒袁波,你奶奶由于發(fā)現(xiàn)太晚,導(dǎo)致病情持續(xù)惡化蜗侈,到了無法逆轉(zhuǎn)的地步篷牌。"
"肉毒梭菌?不可能啊踏幻,咱們家平常對食物的選擇枷颊、處理把控很嚴格,奶奶怎么會中毒呢?"
"是啊夭苗,爸爸也知道信卡,不過如果正常情況不可能,那非正常情況呢题造?"
"爸爸傍菇,你什么意思?"界赔,我感覺有點不對勁丢习。
"你奶奶是被人故意殺害的",爸爸用手捂住臉低聲哭了起來仔蝌。
"不可能泛领,奶奶是一個將近九十歲的老人,怎么可能是謀殺"敛惊,我實在想不通會有人謀殺一個已經(jīng)在這世上走不了多久的人渊鞋。
"是我們的錯啊,我們當初被名利沖昏了頭腦瞧挤,做了泯滅人性的事情"锡宋,爸爸哭的聲音越來越大,而那哭聲里夾雜著深深地愧疚特恬。
"一切都回不去了执俩,回不去了",爺爺也在輕聲呢喃著癌刽,眼里蓄著淚水役首。
我望著面前的兩個男人,想安慰卻不知該說些什么显拜,我并不明白他們口中的話衡奥,所以靜靜地等待著。
"阿璃远荠,還記得你奶奶的那個實驗室嗎矮固?",許久譬淳,爸爸擦去眼淚問道档址。
記得,我當然記得邻梆,那是奶奶的專屬實驗室守伸。奶奶是留美美國的博士,專攻皮膚領(lǐng)域确虱,為了研究不受影響含友,奶奶便在自己的房間里建了一個小型實驗室替裆。
記得小時候校辩,我隔著玻璃門看著奶奶穿著白大褂在里面走來走去進行研究窘问,滿滿的都是羨慕。所以后來我選擇醫(yī)生這個行業(yè)也多多少少是受了奶奶的影響宜咒。
"這是在你奶奶的實驗室找到的惠赫,你看看吧",爸爸拿出了一張紙遞給我故黑。
我拿過那張紙儿咱,打開,只有兩句話:老太婆的死與我有關(guān)场晶,署名阿堯混埠。阿堯?姐姐的名字叫阿堯诗轻,是姐姐殺了奶奶钳宪?我看著爸爸,眼神里有著難以置信扳炬。
"阿璃吏颖,沒錯,是阿堯恨樟,你的姐姐半醉,我和爺爺發(fā)現(xiàn)這張紙后,便沒有報警劝术,并且掩蓋了真相缩多。這就是我和爺爺瞞著你的事實"
"為什么,為什么姐姐要殺奶奶"养晋,我癱軟在沙發(fā)里衬吆,弱弱地詢問著,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匙握。
我和姐姐同一天出生咆槽,同一天上學(xué),小的時候我們經(jīng)常聽奶奶講故事圈纺,讓奶奶帶著我們到處去玩秦忿,有時候被老師批評了奶奶就來安慰我們,逗我們開心蛾娶。
而姐姐雖然和我一樣大灯谣,卻一直保護著我。每次我被欺負蛔琅,姐姐就沖出去給我報仇胎许,結(jié)果自己被打得滿身是傷,可下一次她依舊會沖出,揚言要守護妹妹辜窑。后來初一的時候钩述,姐姐被送到了美國,就再沒回來過穆碎。
現(xiàn)在爸爸告訴我姐姐殺了奶奶牙勘,打破了我所有的美好,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所禀,我們的家變成了這個樣子方面。
"是啊,為什么色徘,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們作的惡啊恭金,若是你知道了,還會要我和爺爺嗎褂策?"横腿,爸爸苦笑著。
我沒有聽到爸爸的呢喃辙培,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久久回不了神蔑水。
黑暗中,有人輕笑說扬蕊,真是可笑搀别,你們的阿堯因為你們的緣故早已經(jīng)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