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翟(dí)人侵畢”的時候,加上“徐夷侵洛”终娃、穆王伐戎和昭王時期跟南蠻楚荊的戰(zhàn)爭味廊,蠻戎夷狄算是都跟周朝杠上了。好在接下來的兩年還算太平棠耕,估計那些搗亂的國家挨了揍之后也要恢復恢復余佛,周朝因此獲得了喘息的機會。恰在這個時候昧辽,留昆氏來朝衙熔,不知道是為了表示歡迎還是為了紀念這件事登颓,周穆王建了個“重璧臺”搅荞。
周穆王這個人挺有意思,他喜歡在大戰(zhàn)之后或者外族來朝的時候大興土木框咙。早在繼位的當年咕痛,他就一口氣蓋了昭宮和祇(qí)宮兩座宮殿,看名字好像是紀念他老爸周昭王的喇嘱。穆王九年茉贡,也就是北唐獻驪的第二年,他又興建了春宮者铜。平定徐夷之亂的當年五月腔丧,則興建了范宮。同年冬作烟,營建虎牢邑∮湓粒現(xiàn)在,留昆氏來朝拿撩,他又修建了重璧臺衣厘。
從他繼位算起,只有兩次例外。一次是徐子誕來朝的那一次影暴,大概由于是第一次有外族來朝错邦,他還沒有經(jīng)驗,所以沒搞什么建設型宙。第二次則是首伐犬戎獲勝之后撬呢,估計因為隨即就發(fā)生了“徐夷侵洛”,他急著回師救援早歇,所以沒來得及搞建設倾芝。
考慮到周朝這個時候的安全局勢,他之所以大興土木箭跳,很可能是在宣揚國力晨另,讓不明實情的人以為周朝有很強的實力而不敢輕舉妄動,以便給自己爭取時間恢復和發(fā)展谱姓。這種威懾政策不可謂不精明借尿,但不管怎么說,大興土木和發(fā)動戰(zhàn)爭都是要耗傷國力的屉来,偶一為之還可以路翻,他這么頻繁的折騰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翟人侵畢”的第二年茄靠,也就是周穆王十五年冬茂契,“王觀于鹽澤”。鹽澤就是今天新疆的羅布泊慨绳,現(xiàn)在是一片戈壁沙漠掉冶,但那個時候還是一個很大的湖。大冬天的可不是旅游的好季節(jié)脐雪,他跑到那里去干什么厌小,我們今天已經(jīng)不知道了,估計應該是為了下一次出征進行考察战秋。過了一年璧亚,他封那個“日馳千里馬”的造父于趙邑,大概是為了屏藩北陲脂信,但也可能只是作為獎賞癣蟋。又過了一年,“西征昆侖丘狰闪,見西王母”疯搅。
周穆王見西王母是一件頗具傳奇色彩的事,人們一般都認為這是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尝哆。當時秉撇,周穆王非常重視跟西王母的會面,特地挑了個良辰吉日,手執(zhí)白圭琐馆、玄璧以示恭敬规阀,還進獻了好幾百匹絹帛作為禮物。
西王母在瑤池設宴款待周穆王瘦麸。好像是周穆王吃完飯就要趕路谁撼,所以西王母在席間做了一首詩,向他發(fā)出邀請:“白云在天滋饲,丘陵自出厉碟。道里悠遠,山川間之屠缭。將子無死箍鼓,尚能復來『遣埽”意思是說款咖,咱們兩個人遠隔萬水千山,希望你能長壽奄喂,以便還能再來铐殃。
周穆王也作詩答道:“予歸東土,和治諸夏跨新。萬民平均富腊,吾顧見汝。比及三年域帐,將復而野赘被。”意思是說俯树,我回國把國家打理好就回來看你帘腹,頂多三年贰盗,我一定會回來许饿。
西王母依依不舍的又作詩道:“徂(cú)彼西土,爰(yuán)居其野舵盈÷剩虎豹為群,于鵲與處秽晚。嘉命不遷瓦糟,我惟帝女。彼何世民赴蝇,又將去子菩浙。吹笙鼓簧,中心翱翔。世民之子劲蜻,惟天之望陆淀。”意思是說先嬉,我這里雖然是荒蠻之地轧苫,但我守土有責,只好跟你分別疫蔓,但我和我的人民將天天盼望你回來含懊。
我們不知道這個西王母到底是誰,但肯定不是《山海經(jīng)·大荒西經(jīng)》里說的那個“豹尾衅胀、虎齒岔乔、善嘯、蓬發(fā)戴勝”的怪物滚躯,也肯定不是道教所說的那個愛開蟠桃會的王母娘娘重罪。《竹書紀年》記載哀九,帝舜九年的時候剿配,西王母曾來朝拜過帝舜,“獻白環(huán)阅束、玉玦(jué)”呼胚,所以現(xiàn)在人們一般認為她應該是今天新疆一帶某個國家的女王,因此息裸,關(guān)于她為什么能從帝舜的時候活到周穆王的時候蝇更,應該除了神話的解釋之外,還有別的解釋呼盆。
想來西王母也許只是個名字或姓氏叫“母”的國王年扩,因為是西方的王所以被稱作西王,這就是說访圃,西王母就像夏后啟或周公旦那樣的稱呼一樣厨幻,并不一定是個女性。如果是這樣腿时,那“我惟帝女”就應該換個解釋况脆,變成“我惟帝汝”,也就是我以你為帝的意思了批糟,而這樣一來格了,周穆王見西王母也就不再是浪漫的愛情故事,而變成尋找盟友的政治行動了徽鼎。
這是一種比較激進的看法盛末,但并非毫無依據(jù)弹惦。《竹書紀年》記載悄但,周穆王和西王母分別的當年肤频,“西王母來朝,賓于昭宮”算墨。如果這一記載可靠宵荒,那就意味著西王母并不是不能追隨周穆王東來,所以我們至少可以確定“嘉命不遷”應該另有含義净嘀,所謂的浪漫愛情故事是不是事實报咳,也就很值得畫上一個大大的問號了。
周穆王見西王母的同一年挖藏,也就是穆王十七年暑刃,周朝發(fā)動了對犬戎的第二次征伐。我們不知道二次伐戎和見西王母這兩件事發(fā)生的先后次序膜眠,因而也無法判斷見西王母跟這次伐戎之間的關(guān)系岩臣,我們只知道周穆王這次伐戎戰(zhàn)果輝煌。他一下子抓住了犬戎的五個王宵膨,把他們都遷到了“太原”(或今寧夏固原地區(qū))架谎,并且一直進軍到三危山,也就是今天的敦煌附近辟躏。
穆王十八年谷扣,大勝后的周穆王在宗周祇宮大會諸侯,此后捎琐,周朝進入了長期的和平時期会涎,一直到十七年后的穆王三十五年,由于“荊人入徐”瑞凑,才又戰(zhàn)端重開末秃。這一次,周穆王派了毛伯遷率軍去擺平這件事籽御。又過了兩年练慕,穆王三十七年,他又親自“大起九師篱蝇,東至于九江……遂伐越”贺待,嚇得荊人趕忙跑來稱臣納貢徽曲。
這是周穆王人生中最后一次軍事行動零截。看上去他打出了一個和平局面來秃臣,但其實他只是把敵人打怕了涧衙,并沒讓他們心服哪工。誠如祭(zhài)公謀父當年所說,這種專任武力的頻繁征討是沒有持久震懾力的弧哎,口服心不服的和平也只是虛假和平雁比。更重要的是,他長期大規(guī)模的征伐耗盡了國力撤嫩,從此周朝開始了持續(xù)的衰弱偎捎,所以長期以來人們都說周穆王實際上是干了些遺禍子孫的事。
但虛假的和平終歸也是和平序攘,尤其還是個一直延續(xù)到懿王七年長達五十四年(如果不算穆王三十五年和三十七年的兩次戰(zhàn)爭的話)的和平茴她,所以周穆王的武功并不是完全沒有實際價值。雖然這種大規(guī)模的長年征戰(zhàn)確實把周朝折騰得疲憊不堪程奠,但要是周朝能夠充分利用好接下來的這段和平時間丈牢,也許周朝的國力就能恢復過來。
可惜的是瞄沙,這種事情并沒有發(fā)生己沛。穆王五十一年,周穆王命令甫侯制定《呂刑》距境,將原來的“墨罪五百申尼,劓(yì)罪五百,宮罪五百垫桂,剕(fèi)罪五百晶姊,殺罪五百”改定為“墨罰之屬千、劓罰之屬千伪货、剕罰之屬五百们衙、宮罰之屬三百、大辟之罰其屬二百碱呼,五刑之屬三千”蒙挑,雖然減少了重刑的數(shù)量,但卻增加了刑罰的總數(shù)愚臀,也就是說人們更容易觸犯法網(wǎng)了忆蚀。這或許說明雖然周朝的外患暫時平息了下去,但它的內(nèi)部矛盾卻開始尖銳起來姑裂,所以《漢書·刑法志》認為這是“所謂刑亂邦用重典者也”馋袜。
我們不知道周朝的內(nèi)部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因而也無法斷定這種內(nèi)部矛盾是什么性質(zhì)的矛盾舶斧。我們只能根據(jù)極其有限的資料猜測欣鳖,它可能是一種由于經(jīng)濟矛盾所引發(fā)的政治離心力,不僅發(fā)生在周王室跟王畿貴族之間茴厉,而且也發(fā)生在包括王室在內(nèi)的貴族跟平民之間泽台,也許正是這種內(nèi)耗讓周朝虛度了寶貴的五十余年的和平時光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