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債之后

1

馬亮和老婆劉小月又吵了一架侨拦,劉小月說:

“錢不要回來殊橙,這日子沒法兒過∮樱”

吵完膨蛮,劉小月回了娘家,半個月過去矫夯,還沒回來鸽疾。馬亮吵夠了,想圖個清凈训貌,不回來就不回來制肮。老婆雖不回家,但事情還在那里递沪。欠馬亮的兩萬塊錢豺鼻,大偉還是沒還。

不是不想讓他還款慨,而是大偉確實困難儒飒。十幾年的兄弟,能幫襯一把是一把檩奠。兩萬塊錢桩了,又不是二十萬。馬亮接到劉小月的短信:

“錢要回來了嗎埠戳?”

馬亮沒回井誉,五分鐘后劉小月打來電話:

“看來你是沒去要,離婚整胃】攀ィ”

說完,掛掉電話。馬亮這才覺得事情的嚴重性在岂,打了個電話給大偉奔则,一聽讓他還錢,說:

“亮哥蔽午,你又不是不知道易茬,我剛離職,每月六千的房貸祠丝,我老婆的身體一直不行疾呻,精神方面還有點問題,指不定什么時候發(fā)作写半,你給我點時間岸蜗,這兩天我就還你〉”

馬亮心軟璃岳,說:

“大偉,啥都別說了悔捶,剛剛那話當我沒說铃慷,爛肚子里⊥筛茫”

晚上犁柜,劉小月回來。剛回家便收拾東西堂淡,一紙離婚協(xié)議攤在桌上馋缅,馬亮:

“老婆,你這是干嗎绢淀,不就兩萬塊錢嗎萤悴?”

劉小月推他一把:

“對,不就兩萬塊錢嗎皆的,借了兩年了覆履,該還了吧》驯。”

又說:

“每次他都有理由硝全,咱家的錢好像是大風刮來的,當初我就不同意借楞抡,你非要借伟众,你交的什么狗屁朋友?”

馬亮:

“你讓我緩緩拌倍,我過兩天就問他要赂鲤。”

劉小月:

“你這話我也聽了兩年柱恤∈酰”

說完,拿起筆梗顺,在離婚協(xié)議上“唰唰”簽好自己的大名泡孩,遞給馬亮:

“你看一下,簽字吧寺谤,我實在不想和你過了仑鸥。”

看他一眼变屁,這時劉小月有點想哭眼俊,看他的眼神就有些迷惘,但話說得依然堅挺:

“別以為我和你鬧著玩兒粟关,現(xiàn)在兩萬塊錢不算什么疮胖,只是覺得你窩囊∶瓢澹”

馬亮:

“我現(xiàn)在就去要澎灸。”

咋要哩遮晚,白天大偉剛說過困難性昭,晚上自己又去讓他還錢,沒法兒開這口县遣,不開口糜颠,劉小月鐵了心要和自己離婚,馬亮這夾板氣受得有些冤艺玲。

到了大偉家樓下括蝠,馬亮抽了根煙,覺得不提神饭聚,又抽了一根忌警,一團團飛蟲在路燈下亂飛,跟馬亮的心緒一樣亂秒梳。想起大偉法绵,真不容易,畢業(yè)后先和方敏租房子酪碘,結婚的房子也是租的朋譬。后來日子好了,買了二室一廳兴垦,由租到買徙赢,大偉起早貪黑字柠,白天上班,晚上跑黑車狡赐,差點兒把命搭上窑业。馬亮抽完第三根煙,上樓枕屉,敲大偉家門常柄,敲門前,先想了一下事情的嚴重性搀擂,就目前來看西潘,先讓他還錢遠比他說他困難重要得多,不還哨颂,老婆沒了喷市;還,才有老婆威恼。

大偉要是有意見东抹,大不了請他吃頓飯,解釋一下沃测,十幾年的兄弟缭黔,也都能理解。開門的是大偉老婆蒂破,大偉老婆叫方敏馏谨,穿一件鏤空蕾絲睡衣,腰腿的光景若影若現(xiàn)地藏在睡衣底下附迷,有些云山霧罩惧互,正是這云山霧罩,顯得方敏像個狐貍喇伯。

方敏光著腳喊儡,涂著紅指甲油,客廳的地板上稻据,零零散散鋪著濕腳印艾猜,腳印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拐進臥室捻悯,又從臥室拐到客廳匆赃,圍著客廳的茶幾繞了個七零八落,像是走出萬千心事今缚。方敏的臉上貼著面膜算柳,露出倆眼窟窿和嘴窟窿,頭發(fā)蓬蓬松松地散在肩上姓言。馬亮看著穿蕾絲睡衣的方敏瞬项,有些沖動蔗蹋,但朋友妻不可欺,就算不是朋友囱淋,也不能欺纸颜,趕緊將眼神移向別處。

方敏覺出馬亮眼神上的變化绎橘,先回臥室換了件居家外套,外套表面全是hello kitty唠倦,理好亂發(fā)称鳞,換上拖鞋,問馬亮喝鐵觀音還是普洱稠鼻,沏好茶冈止,又削了個紅富士,再用水果刀切成月牙形候齿,用牙簽插在切好的紅富士上熙暴。大偉說方敏精神有問題,馬亮看著也不像慌盯,舉止之間周霉,皆是正常人行為。

方敏這時把面膜撕下來亚皂,直愣愣看著他俱箱,嚇馬亮一跳,她左眼下一塊烏青灭必,跟打了場拳賽似的狞谱,沒等馬亮問,方敏主動說:

“剛剛被大偉打的禁漓「疲”

馬亮又環(huán)顧四周,方敏又說:

“大偉找老相好去了播歼×骢危”

馬亮渾身一抖,打了個冷顫秘狞,打冷顫不是因為房間冷箱沦,而是因為方敏這兩句話說得極其自然,因為自然毫别,倒顯得不自然熄捍,里面不夾雜一絲一毫的感情色彩,好像被打和找老相好這兩件事就和買菜做飯一樣平常廓潜。馬亮愣在那里抵皱,認識大偉十幾年善榛,他人老老實實,按時上班下班呻畸,獻過血捐過物移盆,還在網上抨擊賣淫嫖娼等違法犯罪活動,什么時候有了老相好伤为?馬亮:

“會不會是你搞錯了咒循,這里面一定有誤會〗视蓿”

方敏又把面膜蓋在臉上叙甸,抹平,嘴窟窿說:

“誤會位衩?他親口承認的裆蒸,是誤會?”

馬亮:

“他去哪里了糖驴?”

方敏:

“不是說了嗎僚祷,去找他的老相好了≈疲”

馬亮:

“誰是他老相好辙谜?”

方敏笑得燦爛:

“老相好就是他的老相好唄「兄纾”

看一眼馬亮:

“你找他有什么事筷弦?”

方敏的笑,又讓馬亮打了個冷顫抑诸,這次不是因為方敏說的話過于自然而顯得不自然烂琴,而是因為他無法斷定方敏是真的有病還是沒病裝病。馬亮:

“沒事蜕乡,我走了奸绷,你好好養(yǎng)病〔懔幔”

這話說出來有些后悔号醉,萬一方敏沒病,你說讓人家好好養(yǎng)病不是咒她嗎辛块,馬亮又替自己解釋:

“我的意思是你多注意身體畔派。”

方敏把馬亮送到門口润绵,替他擦了擦皮鞋表面的灰线椰,還從旁邊的掛鉤上把大偉的公文包遞給他,笑著說:

“早點回來尘盼,我穿蕾絲睡衣給你看憨愉,我做好準備了烦绳,這幾天是我排卵期∨渥希”

馬亮這才發(fā)覺方敏將自己當成了大偉径密,從心里斷定,方敏腦子卻有問題躺孝,有時清醒享扔,有時犯迷糊。方敏一直把馬亮送到了樓下植袍。

2

從方敏家出來惧眠,馬亮不敢回去,回去又要被劉小月問奋单,事情沒辦成,又要和他鬧離婚猫十。怕劉小月找他览濒,手機索性關機。去他爸那里拖云,他爸正在家里和鄰居老李下棋贷笛,跳馬走車,飛象撐士宙项,兩人殺得正酣乏苦。知道兒子來了,也不抬眼看他尤筐,掌心里臥著一個“卒”汇荐,他爸問:

“要離婚了?”

沒等馬亮反應盆繁,他爸:

“剛剛劉小月來電話掀淘,說這次鐵了心要和你離婚,說說看油昂,咋回事革娄?”

于是馬亮就把因大偉欠自己兩萬沒還,所以劉小月鬧離婚的事說了出來冕碟,他爸“哼”一聲拦惋,說:

“欠錢不還的怎么成了你朋友了?”

又問下棋的鄰居:

“老李啊安寺,你有這樣的朋友不厕妖?”

老李正在研究棋局:

“沒有,這種朋友還叫朋友嗎挑庶,玷污了朋友二字叹放∈嗡。”

說完,拱了一個“卒”井仰。

馬亮爸陷入沉思埋嵌,棋局對他不利,老李的一車一馬一炮一卒皆圍著馬亮爸的“帥”廝殺俱恶,這時馬亮走過來雹嗦,幫他爸跳了一個馬,卻沒看見老李的炮合是,被老李一個沉底炮將了軍了罪,這一走,把他爸的棋局盤得半死不活聪全,他爸也不發(fā)怒泊藕,老李說:

“老馬,你要輸了哦难礼⊥拊玻”

馬亮爸:

“棋可以輸,人不能輸蛾茉∷夏兀”

進屋,拿出兩萬塊錢谦炬,遞給馬亮:

“回去悦屏,先過劉小月那關〖迹”

回頭又和老李接著廝殺础爬,本來老馬還有得下,因為兒子馬亮胡亂走了一個馬吼鳞,又防守了兩輪幕帆,還是輸了。

揣著爸給的兩萬赖条,興沖沖回去失乾。誰知劉小月又回了娘家,那張劉小月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還躺在桌上纬乍,馬亮給她發(fā)了條短信:

“錢要回來了碱茁,這次真要回來了》卤幔”

隔了三十分鐘纽竣,劉小月打來三個“問號”,接著又給馬亮發(fā)了條短信問:

“你怎么要的?”

馬亮立馬對著錢拍了張照給劉小月發(fā)了過去蜓氨,劉小月說:

“知道了聋袋,明天回去⊙ù担”

馬亮心滿意足地躺在床上幽勒,兄弟還能做,老婆這回也不跑了港令,只怪自己腦子笨啥容,要是早點問他爸借個兩萬塊錢來救個場,也不至于和劉小月吵了兩年顷霹,關鍵時候還是靠爸咪惠,啥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呀淋淀,這就叫“家有一老遥昧,如有一寶《浞祝”

接著想大偉的老相好是誰炭臭,認識大偉十幾年,就算有老相好柴罐,有個風吹草動的徽缚,自己也能看出點兒端倪不是憨奸。再說革屠,大偉愛方敏,追她的時候排宰,可沒少下功夫似芝。打老婆?不可能板甘,大偉出了名的妻管嚴党瓮。和大偉結婚后,方敏因子宮畸形留過產盐类,后來一直沒懷上寞奸,方敏因此精神方面有點問題。但今天一番談話在跳,沒覺出她有啥特別的精神問題枪萄,總不能因為她頂著一腦袋松松垮垮的頭發(fā)就說人精神有問題吧,充其量就是會犯迷糊猫妙,臨走的時候她就犯了迷糊瓷翻。

馬亮想著方敏的迷糊,感到好笑,不是好笑自己的兄弟大偉娶了個迷糊老婆齐帚,而是感嘆犯迷糊的女人恰恰十分可愛妒牙,犯了迷糊的女人,像只溫順的小貓对妄,含情脈脈地看著你湘今,跟你撒撒嬌,賣賣萌饥伊,再怎么鐵石心腸的人都會變成菩薩心腸象浑,劉小月就不會犯迷糊,只知道吆五喝六琅豆,尤其體現(xiàn)在床事上愉豺,劉小月只知道自己痛快,從不管馬亮的感受茫因。

一番心理活動后蚪拦,馬亮睡著了,半個小時后冻押,接到大偉的電話驰贷,劈頭蓋臉一通臭罵:

“姓馬的,操你媽洛巢,沒想到你是這么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括袒,我說了那兩萬塊錢會還就一定會還,你他媽不但跑到我家里來稿茉,你他媽還打她锹锰,還想強奸她,你他媽給老子等著漓库,我現(xiàn)在就他媽來打死你個狗日的恃慧。”

馬亮睡得暈暈乎乎渺蒿,信號不好痢士,只聽大偉嘰里呱啦說了一通,也沒聽清他說的啥茂装,甭問怠蹂,大偉又喝醉了,每次喝醉少态,大偉就要打電話給他城侧。馬亮掛掉電話,又睡了况增。

3

大偉火急火燎地趕到馬亮家赞庶,指著他鼻子先罵他不是個東西,接著罵馬亮表里不一,做了十幾年的兄弟歧强,原來狗日的一直惦記兄弟的老婆澜薄,還他媽惦記的是個精神病。馬亮也被罵急了摊册,

錢不錢的另說肤京,這里面藏著事,自己沒打方敏茅特,更不可能強奸她忘分,腦子里開始琢磨,方敏臉上有傷白修,要么是她自己碰的妒峦,要么就是大偉打的,但現(xiàn)在大偉一口咬定是馬亮打的兵睛,無非兩種可能肯骇,要么是方敏突然犯了精神病,說是馬亮打的祖很;要么就是大偉明知道不可能是馬亮打的笛丙,把這事栽贓嫁禍給自己,如果是這樣假颇,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呢胚鸯?

兩個男人一個說自己沒強奸兄弟老婆,另一個說的確沒強奸笨鸡,但強奸未遂可是不爭的事實姜钳,正因為強奸未遂,怒火中燒镜豹,所以才把人打了傲须。

兩人吵得臉紅脖子粗蓝牲,惹來鄰居街坊趟脂,從樓上一直吵到樓下,又動手打了起來例衍,從樓下打到小區(qū)門口昔期,你踹我一腳,我蹬你一臉佛玄,馬亮和大偉的臉上都掛了彩硼一,正巧劉小月提前回來,也是劉小月的媽跟女兒做了一番思想教育:

“是別人欠你們的錢沒還梦抢,不是馬亮欠你的般贼,為這事離婚,不值當『咔”

又說:

“別人犯的錯蕊梧,你倆鬧離婚,算咋回事兒呀腮介?”

當時劉小月沒表態(tài)肥矢,可能是聽進去了,就想著提前回來叠洗,不曾想還沒進家門就看見馬亮和大偉像兩條狗一樣纏在一起打架甘改,就差互咬了,覺得丟人灭抑,上前踹了一下馬亮的屁股:

“打什么打十艾,有勁兒沒處使是不?”

聽見老婆的聲音腾节,馬亮收起手腳疟羹,站起身,躲在劉小月身后禀倔,像大偉指著自己一樣指著大偉:

“操你媽榄融,大偉,今天我算認識你了救湖!”

大偉氣得臉色發(fā)青:

“你還有臉說愧杯!”

說完,又要上去打馬亮鞋既,被劉小月攔在那里力九,劉小月直著脖子:

“到底咋回事?”

大偉當著眾人的面邑闺,說:

“姓馬的不是個東西跌前,欺負我老婆精神有問題,想強奸她陡舅,強奸未遂抵乓,就打她“醒埽”

劉小月一聽這話灾炭,不問三七二十一,掄起巴掌扇在馬亮的臉上:

“馬亮颅眶,本來今天回來是想和你好好過日子的蜈出,現(xiàn)在看來沒必要了,你簽好字涛酗,明天下午兩點民政局見铡原⊥迪茫”

說完,又回了娘家燕刻。馬亮捂著臉沪哺,看著大偉漸漸消失的背影發(fā)愣,鄰居老趙似乎認得大偉酌儒,上前遞給馬亮一根煙辜妓,說:

“我好像見過這人〖稍酰”

又看著馬亮籍滴,似笑非笑:

“小馬,把你老婆看看緊榴啸∧醵瑁”

馬亮還沒緩過神來,也沒聽清老趙說了啥鸥印,馬亮跟那兒兀自感嘆:

“明明是他欠我的錢勋功,咋成我強奸他老婆了?”

猛吸一口煙說:

“我得去找他老婆库说,問問清楚狂鞋。”

4

一大早潜的,馬亮跟單位請了個假骚揍,請完假直奔大偉家,他不管大偉這會兒在不在家啰挪,一定要把事情說清楚信不。正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能解鈴的是大偉老婆方敏亡呵。

又上去敲門抽活,大偉還是不在家,不知道又上哪兒去了锰什。開門的還是方敏下硕,這次沒穿鏤空睡衣,地板上也沒濕腳印歇由,客廳打掃得干干凈凈卵牍。馬亮進屋果港,斜著眼看方敏沦泌,方敏左眼下那塊烏青似乎比昨晚更黑了,為了不當強奸犯辛掠,馬亮把手機開了錄音谢谦,問方敏:

“昨晚大偉劈頭蓋臉沖到我家來释牺,和我打了一架,這事你知道嗎回挽?”

方敏:

“不知道哇没咙,他昨晚回來一趟,然后又出去了千劈〖栏眨”

馬亮:

“又去哪兒了?”

方敏:

“我不知道哇墙牌∥型裕”

馬亮:

“你做妻子的,丈夫去哪兒喜滨,去干什么捉捅,你不問問嗎?”

方敏:

“問啥呀虽风,有啥好問的棒口,他為什么要和你打架呀?”

馬亮:

“還說呢辜膝,他說我把你強奸了无牵,找我算賬來了,這都哪兒跟哪兒的事呀厂抖,現(xiàn)在也就你能替我把話說清楚合敦。”

說完验游,把手機放桌上錄音充岛,馬亮:

“你說,我有沒有強奸你耕蝉?”

方敏一字一句地說:

“你昨晚是想強奸我來的崔梗,但是你沒有得逞±菰冢”

又指著自己左眼:

“我眼睛就是被你打壞的蒜魄。”

聽她說得有鼻子有眼场躯,馬亮急了谈为,手機還錄著音呢,馬亮說:

“方敏踢关,飯可以亂吃伞鲫,話可不能亂說,我什么時候強奸你的签舞?”

方敏想了想:

“就是昨晚吧秕脓∑獍辏”

又說:

“好像不對,是前天晚上吠架,反正你就是想強奸我芙贫。”

見她腦子的確出了問題傍药,錄音也不起任何作用磺平,一個精神病說的話能有幾個人信,今天的方敏一點都不可愛拐辽,一點都不像小貓褪秀,但又不好發(fā)作,馬亮只得把語氣緩下來薛训,問:

“是不是大偉和你說啥了旋廷?”

方敏:

“說了冈在,他和我說了好多翠拣∽晃郑”

馬亮:

“他說了什么?”

方敏:

“他說你強奸我介袜「危”

馬亮:

“除了這個,還和你說啥了遇伞?”

方敏:

“他說你打我辙喂。”

馬亮:

“他為什么要這樣說鸠珠?”

方敏像個天真的小姑娘:

“因為所以巍耗,自然有理〗ヅ牛”

5

見她又犯迷糊炬太,便不跟她多扯。開始梳理這兩天發(fā)生的事驯耻,大偉欠他兩萬塊錢沒還亲族,自己去要,大偉不在家可缚,大偉的老婆方敏在家霎迫,聊了兩句,錢沒要著帘靡,卻知道大偉有個老相好知给,誰是他老相好?不知道测柠。然后去自己爸家炼鞠,爸正在下象棋缘滥,給了自己兩萬塊錢轰胁,為的是先過劉小月這關谒主。跟劉小月說錢要回來了,還拍了照發(fā)給她赃阀。接著自己就睡著了霎肯,迷迷糊糊中接到大偉的電話,然后大偉就來了榛斯,一口咬定自己強奸他老婆方敏观游,于是兩人打起來,正打著驮俗,劉小月回來懂缕,大偉就跟她說自己強奸方敏,劉小月便要和自己離婚王凑。又剛剛從方敏家出來搪柑,很明顯,方敏腦子有問題索烹,受某個人指使工碾,更明顯不過的是,指使她的人就是她的丈夫大偉百姓。

但大偉為什么要栽贓嫁禍給自己渊额?難道就為了不還錢?不至于垒拢,就算他不想還旬迹,不會繞這么大一個圈子,賴賬就行求类,當時借錢時候又沒打借條舱权,誰承認這兩萬塊錢?

接著靈光一閃仑嗅,突然想到昨晚鄰居老趙的話宴倍,他似乎說過在哪里見過大偉,還提醒自己看好老婆仓技。又開始梳理鸵贬,這次梳理得簡單,自己告訴劉小月錢要回來之后脖捻,大偉就打來電話阔逼;大偉上家來鬧完事,劉小月就回來了地沮,大偉正好把馬亮“強奸方敏”的事說給劉小月嗜浮,劉小月理所當然地提出離婚羡亩。

兩層邏輯關系被馬亮理清,因為自己打電話告訴劉小月錢要回來了危融,所以大偉打來電話并上家里鬧事畏铆;因為大偉來鬧事造成馬亮“強奸方敏”的事實,所以劉小月要離婚吉殃。

腦子又一番添油加醋辞居,結合理論并著重實際,馬亮突然覺得自己就是武大郎蛋勺,劉小月是潘金蓮瓦灶,大偉就是那狗日的西門慶,怪不得要栽贓嫁禍抱完,怪不得要民政局見贼陶,原來你倆才是一對野鴛鴦,原來你大偉才是惦記兄弟老婆的人巧娱,大偉的老相好就是劉小月呀碉怔。還說我狼心狗肺,你才是狼心狗肺家卖,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眨层,回去找老趙,老趙正站在樓底下和一群人聊國際形式上荡,說以色列不是個東西趴樱,不讓人活。又吐著吐沫星子說巴勒斯坦也不是個東西酪捡,和以色列真刀真槍地干就完了叁征,老是背后搞小動作。正說著逛薇,胳膊被人架起正往外拉捺疼,扭頭一看,是馬亮永罚,笑著問馬亮:

“小馬啤呼,昨天的事解決了?”

馬亮遞上根玉溪呢袱,說:

“老趙官扣,問你一事,你昨天說看過和我打架那人羞福,還讓我看好老婆惕蹄,你到底說的啥意思?”

老趙笑了笑,露出大金牙:

“小馬卖陵,別怪我說話直遭顶,你老婆和昨晚那人比以色列還不是個東西±崮瑁”

馬亮問:

“他們怎么不是個東西了棒旗?”

老趙神秘地問:

“你真想知道?”

馬亮:

“老趙鸥滨,我這事比以色列急嗦哆,你告訴我谤祖,不會讓你白說婿滓,給你兩條煙≈嘞玻”

老趙嘆口老氣:

“也罷凸主,不能讓你蒙在鼓里《钕妫”

接著四處望了望卿吐,確認周圍沒人聽見,靠近馬亮的耳朵說:

“我那天看見你老婆和人在希爾頓開房哩锋华∥斯伲”

馬亮渾身冒冷汗:

“你看清楚了?”

老趙:

“你老婆我還能認錯毯焕?那么漂亮纳猫,小區(qū)里誰不知道你老婆是一枝花尚骄?”

馬亮:

“具體哪天状蜗?”

老趙:

“上個月八號警儒”吡穑”

馬亮:

“你咋記得這么清楚?”

老趙:

“上個月八號我生日定欧,在希爾頓請親戚吃飯哩耕驰,在大廳的時候看見你老婆了饭弓。”

拍拍馬亮的背:

“好自為之吧。”

說完,老趙回到人群中,大手一揮:

“依我看瑰钮,用原子彈炸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微驶,他媽的都不是東西浪谴,讓他們從地球上消失开睡,地球就太平了」冻埽”

6

下午兩點篇恒,馬亮和劉小月在民政局門口見面了。劉小月冷冷地問:

“身份證凶杖,戶口簿胁艰,結婚證都帶來了吧?”

馬亮:

“沒帶智蝠√诿矗”

劉小月:

“回家拿去,我在這兒等你杈湾〗馐”

馬亮皮笑肉不笑:

“回哪個家呀?你回還是我回呀毛秘?回咱家還是回大偉家呀饭寺?”

劉小月:

“馬亮阻课,你什么意思叫挟?”

馬亮:

“我什么意思?我還想問你什么意思呢限煞∧遥”

劉小月:

“有話就說,別憋著署驻》芟祝”

馬亮就把自己梳理的事件軸說給劉小月聽,不忘說老趙看見她在希爾頓和人開房旺上,劉小月聽后瓶蚂,先是火冒三丈,接著又笑得前仰后合宣吱,說:

“馬亮窃这,你應該去當編劇≌骱颍”

馬亮:

“編得可沒你和大偉的事精彩杭攻。”

劉小月:

“我和大偉有什么事疤坝?”

馬亮:

“我不需要明說了吧兆解。”

劉小月說:

“就算離婚跑揉,我也得離得清清楚楚锅睛,可不能背這個黑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別人的小三呢∠志埽”

接著當著馬亮的面乖订,給大偉打了個電話:

“大偉,馬亮說咱倆有不清不楚的關系具练≌Ч梗”

大偉在電話中罵:

“滾蛋,沒空理你們扛点「缯冢”

7

當天沒離成。過了兩天陵究,劉小月找了個律師眠饮,到希爾頓大酒店說明來意,要求取證铜邮,想看上個月八號的監(jiān)控錄像仪召,前臺通知經理,經理又通知保安部松蒜,保安又過來核實兩人身份扔茅。一番折騰,從監(jiān)控錄像看出秸苗,劉小月確實來過前臺開房召娜,但她是幫客戶來辦理入住手續(xù),客戶更不是大偉惊楼,辦好手續(xù)人就從大門走了玖瘸。為了加深證據(jù)的可信度,又通過律師檀咙,到派出所開了個酒店入住證明雅倒,通過系統(tǒng)查詢,劉小月五年內沒有在任何一家酒店入住過弧可。另外又去公司找人證蔑匣,上個月八號,劉小月幫客戶辦好入住手續(xù)侣诺,立馬回公司加班殖演,一直加班到凌晨四點,打卡記錄和公司的監(jiān)控都能證明年鸳,公司大廈的保安也能證明趴久。

監(jiān)控錄像、開房記錄及公司人證物證搔确,充分證明劉小月沒干對不起馬亮的事彼棍。

劉小月重新擬好離婚協(xié)議灭忠,加上一系列證據(jù)擺在馬亮面前,馬亮說不出話來座硕,想起老趙弛作,這才發(fā)覺這個人說話不靠譜,全是信口胡說华匾,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都沒招惹他映琳,他要用原子彈炸他們;劉小月只是幫人辦理入住蜘拉,他愣說她和人開房萨西。這時馬亮悔得腸子都青了,跪在地上哭天喊地旭旭,求劉小月原諒谎脯,劉小月:

“為兩萬塊錢,不會和你離持寄。你不相信我源梭,你那天的嘴臉,不得不離稍味》下椋”

又說:

“想著惡心,我睡不著仲闽∧砸纾”

這時有人敲門,大偉站在門口赖欣,冷著臉,從兜里摸出一信封验庙,里面有兩萬一千塊錢顶吮,丟在馬亮腳下說:

“老子起早貪黑,加了利息粪薛,現(xiàn)在不欠你的了悴了,以后兄弟就別做了,馬路上遇見當不認識违寿∨冉唬”

馬亮顧不上他,劉小月拎著包走了藤巢,說等馬亮想好了就來找她搞莺,然后把離婚辦了。劉小月走后掂咒,馬亮沒去追劉小月才沧,而是趕上大偉迈喉,馬亮說:

“我沒打方敏∥略玻”

大偉:

“我相信你挨摸,你沒打,那傷是她自己摔的岁歉,她清醒的時候說自己在衛(wèi)生間里洗腳摔傷了得运,沒什么大礙,過幾天就好了锅移〕喝Γ”

馬亮:

“我更沒強奸她》校”

大偉站在原地瞬女,目視前方:

“對,你沒有強奸她努潘》掏担”

從懷里掏出一U盤,大偉說:

“但你輕薄了她疯坤”剑”

又說:

“本來不想給你的,這事對你我來說都不光彩压怠,回家看吧眠冈。”

U盤里只有一個視頻文件菌瘫,打開蜗顽,方敏穿著鏤空睡衣,捂著左眼雨让,光著腳從衛(wèi)生間走到臥室雇盖,又從臥室走到客廳,在茶幾上找什么東西栖忠,翻出一面膜崔挖,貼在臉上。然后去開門庵寞,進門的是馬亮狸相,方敏回臥室換了一件hello kitty居家外套,替馬亮泡好茶捐川,削蘋果脓鹃,聊了會兒,馬亮起身走到門口属拾,方敏給他擦好皮鞋将谊,又從旁邊的掛鉤上把公文包遞給他冷溶。

這時馬亮把方敏摟過來,親了她一口尊浓,又在她胸上捏了一把逞频。

原來大偉為了盡早還馬亮的兩萬塊錢,早出晚歸栋齿,怕老婆在家里出事苗胀,安了個監(jiān)控,誰知看到這一幕瓦堵。

馬亮看完基协,把U盤扔了,接著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好字菇用,給劉小月發(fā)了條短信:

“有空嗎澜驮?去辦離婚手續(xù)吧⊥锱福”

大偉回到家杂穷,拎著一籃子菜,方敏一臉的不高興卦绣,突然摟著他脖子:

“怎么才回來耐量,又去哪兒了,又去找你老相好了呀滤港?”

大偉:

“可不廊蜒,我不去找老相好,誰給你做飯做菜呀溅漾∩蕉#”

指著菜籃子:

“你看,這是老相好賣給我的菠菜樟凄,這是老相好賣給我的雞腿聘芜,還有你最愛吃的蘿卜,晚上做個菠菜蘿卜湯喝缝龄。”

吃飽喝足挂谍,方敏換上鏤空睡衣叔壤,躺在大偉身邊,腿搭在大偉的肚子上口叙,甜甜地睡著了炼绘。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七老八十妄田,子孫滿堂俺亮,正圍著她讓她講故事驮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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