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瞧不起歐洲人基于血統(tǒng)的民族國家的認知,因為它體現的是野蠻而不是文明靶衍。這給世界帶來了深重的災難沦辙,所以我多次嘲笑與諷刺之夫植。但事實上,在行為學上這卻有很簡單的道理,這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详民。任何個體延欠,一方面是需要獲得認同,另一方面是要給自己找到一個歸屬沈跨。認同與歸屬由捎,是生命體得以協(xié)作的基礎。而我早就說過饿凛,勞動狞玛,促進了人類的進化;而協(xié)作涧窒,保證了人類能夠生存下去心肪!
問題在于,對于協(xié)作的團隊而言纠吴,歸屬是什么硬鞍?又認同什么?這就需要尋找共同的對象戴已。這個對象一般人會以為是文化固该,或者是價值觀世界觀什么的。但實際上都不是糖儡。真正的對象蹬音,是命令發(fā)布者,也就是統(tǒng)治者休玩,或者說大boss著淆。為什么?因為統(tǒng)治者以威信或暴力等方式拴疤,成為了協(xié)作契約的終極監(jiān)管者與仲裁者永部。所以命令自己的統(tǒng)治者的勢力范圍,就構成眾人廣義的認同范圍與歸屬對象呐矾。
從這個角度苔埋,就可以解釋為什么歐洲人必然以血統(tǒng)而不是文化來認知國家。在歐洲歷史上蜒犯,各國絕大多數時間都各自為政组橄,各個國家自成一個協(xié)作體。顯然罚随,國家的形成原因玉工,是為了減少社會的協(xié)作的成本,并提高協(xié)作效率淘菩。而在沒有有效監(jiān)管者的情況下遵班,陌生人之間的協(xié)作契約難以保證。所以同一血緣,就構成了契約的隱性保障體狭郑。所以國家的形成必然是基于同一血緣的腹暖,東西方莫不如此。
但東西方的分野在于翰萨,中國上古時期脏答,經過戰(zhàn)爭,很早就統(tǒng)一了亩鬼,中國人于是皆成炎黃子孫以蕴。到三代之時,大一統(tǒng)已然是人們認為自然而然的事情辛孵,所以《詩經》說:“普天之下丛肮,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魄缚,莫非王臣 ”宝与。更重要的則是周公制禮作樂,規(guī)范人們的行為冶匹,從此讓中國人有了統(tǒng)一的便于識別的行為范式习劫。而后秦始皇又文軌一統(tǒng),徹底劃定了中國人的心智與認知嚼隘。從此束發(fā)右衽诽里,成為華夏的一種標志。
但周公制禮作樂的本來目的飞蛹,可不是僅僅想要打造一套可識別的行為范式那么簡單谤狡。他的真正目的,在于試圖給國人界定一套規(guī)范的行為卧檐,從而可行其事各安其分墓懂。后世儒家發(fā)展了這套理論,形成了“修齊治平霉囚、內王外圣”的最高道德要求捕仔。這其實是要求人們通過自身的高度修養(yǎng),來自我監(jiān)督盈罐、自我負責契約榜跌,而不再需要外界強力來監(jiān)督、仲裁契約盅粪。這個理念雖然在實踐上很困難钓葫,但就對人類社會的價值而言,則完全超越了西方的法制精神湾揽∪勘疲孔子就曾經說過,“ 道之以政库物,齊之以刑霸旗,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戚揭,齊之以禮诱告,有恥且格∶裆梗”
而歐洲人精居,則采取了依賴法律來監(jiān)督、仲裁契約的執(zhí)行的方式潜必,這就是西方法制精神的本質靴姿。 但這僅僅能夠讓民“免而無恥”。后來基督教產生磁滚,歐洲人又借助于宗教佛吓,借助于萬能的上帝,來監(jiān)督契約垂攘,才終于實現了有“免而有恥”维雇。由此可見歐洲人從來不相信人自身之能,對人自身采取了一種不信任的態(tài)度晒他。所以歐洲人才會認為貪婪吱型、懶惰等等是人類的本性,才會認為人類是有原罪的陨仅。這與中國“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的認知完全是兩種對立的觀念津滞。
所以個人主義雖然起源于西方,但這并不是西方人認識到了人性的光輝與能力灼伤,而僅僅是因為文藝復興時期据沈,科學的進步讓上帝不再光輝,而人類自身承平日久饺蔑,產生了足夠多的自信锌介。于是內心膨脹起來,認為人類看來是無所不能猾警,個人主義才終于產生了孔祸。所以我們顯然可以肯定,正如電影《迷霧》所描述的那樣发皿,只要來幾場大災變崔慧,西方人的個人主義將瞬間崩潰,蕩然無存穴墅。而上帝與宗教惶室,則將重新占領西方人的心智温自。
由于歐洲一直分裂,并且也并沒有在行為舉止方面形成統(tǒng)一的所有人都認同的范式皇钞。所以在分裂的情況下悼泌,在不同協(xié)作體間,血緣成了唯一的眾人皆可接受的有效辨別方式夹界。即使到后來羅馬皇帝狄奧多西一世宣布基督教為國教 馆里,基督教一統(tǒng)歐洲,也仍然沒有能夠讓歐洲人的血統(tǒng)論被取代可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