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詠妻子哈文的微博冒冬。
“在美國伸蚯,經(jīng)過17個月的抗癌治療,2018年10月25日凌晨5點20分简烤,永失我愛…… ”李詠妻子哈文@法圖麥的媽媽 在微博發(fā)文宣布李詠去世剂邮。
李詠1968年生于新疆,1991年畢業(yè)于北京廣播學院横侦,進入中央電視臺挥萌。歷任《幸運52》、《非常6+1》枉侧、《詠樂會》等節(jié)目主持人引瀑,《夢想中國》大型電視選秀活動總策劃兼主持人。
李詠在接受《新周刊》采訪時曾這樣形容自己的人生:“人直到入土為安那一天榨馁,都在走臺階憨栽。跟登黃山一樣,登的時候你不覺得有云翼虫,到一定高度的時候屑柔,旁邊有人提醒你回頭看一下,云就在眼前蛙讥【庵”
《幸運52》雖然退出了央視這個平臺,但從它誕生第一天起次慢,到最后退出旁涤,整整十年,我沒有缺席過一場迫像,甚至延誤一場都沒有劈愚。
這個我可以頂天立地地講,除了設備出問題闻妓,我個人沒有出過問題菌羽。
我就是高燒在上面打晃都沒有耽誤。我扁桃腺一發(fā)炎由缆,緊接著就發(fā)燒注祖,一發(fā)燒腦子就不清楚了猾蒂。我們一錄節(jié)目就是好幾期,趕上扁桃腺發(fā)炎我就去我們門診部是晨,直接上先鋒肚菠。
大夫跟我說還沒發(fā)燒就用這個藥,將來發(fā)燒了就不管用了罩缴,我說你先把我這個燒給壓住蚊逢。我覺著自己受點委屈無所謂,可我每場要伺候多少觀眾箫章?
2017年11月23日烙荷,李詠在感恩節(jié)發(fā)布了人生中的最后一條微博,他感謝妻女及所有人檬寂。哈文還在下方留言:“感恩節(jié)快樂终抽。”
你一定要服從這個社會
在我的書《詠遠有李》的開篇焰薄,我這樣寫道:比誰都大的就是我們家的“老大”——我女兒拿诸,另一個“老大”——我老婆,然后還有我的親人塞茅,家庭是大事亩码。
現(xiàn)在我希望大年三十的晚上能跟父母家人在一起。原來主持春晚野瘦,就是希望能讓遠在新疆的家人看到我描沟,沒別的。當父母來到身邊以后鞭光,隨著時光的流逝吏廉,他們漸漸變老,我就想別到那個時候惰许,后悔都來不及席覆,他們的日子按月來算、按天來算汹买。有了孩子后佩伤,女兒慢慢長大,我才能體會到這些東西晦毙,原來體會不到生巡,覺得干嗎那么多事兒啊,現(xiàn)在體會到了见妒。
父母有撫養(yǎng)孩子的義務孤荣,孩子有贍養(yǎng)父母的義務,這是應該的,是道義問題盐股,不存在誰欠誰的钱豁,是一代一代的情感寄托,這是一個道德底線遂庄。你說我女兒以后要嫁人寥院,生了孩子叫我姥爺劲赠,這我能容忍嗎涛目?我不能容忍但我又能阻止得了嗎?我擋不住啊凛澎。我老婆也是我從她媽那兒奪過來的霹肝。
女兒老會問我這為什么、那為什么塑煎,她那種求知的興奮讓我感觸很大沫换。求知的興奮勁兒是最關鍵的,這個真值得我借鑒最铁。我現(xiàn)在不是單純的求知問題了讯赏,我求的東西很多,健康啊冷尉、家庭啊這些方面漱挎。
所謂家庭幸福,這樣的家庭很多雀哨。所謂事業(yè)成功磕谅,我只是在我的領域做出一點小小的成績,畢竟學這個專業(yè)的又從事這個工作雾棺,得到相當一部分觀眾的認可膊夹,生活也逐漸地變好,這都是成正比的捌浩。所謂空虛放刨,一個人物質(zhì)到了一定程度會空虛,我有什么本錢空虛尸饺?我沒本錢空虛进统。比方說我想多喝點酒,不可以侵佃,因為我太太管得嚴麻昼,那就別想了。那我想坐一下“神八”馋辈,行嗎抚芦?你有這個條件嗎?我沒條件。所以我覺得沒有理由空虛叉抡,我也不空虛尔崔。
我很關注我的“眼睛”,書里有我一張照片褥民,1991年畢業(yè)時照的季春,那時眼睛是很干凈的,剛剛要跟社會產(chǎn)生反應消返。人生你可以有自己的一個軌跡载弄,但你一定要服從這個社會,就像你要服從地球的吸引力撵颊。蹦高點你就不在了宇攻?不可能。
2008年5月22日倡勇,北京逞刷,《幸運52》和《開心辭典》聯(lián)合打造“奧運文明手勢”推廣節(jié)目。圖/視覺中國
不想邁入四十歲
在我二十多歲的時候沒敢想到四十歲會什么樣妻熊,我都不想到四十歲夸浅。但看著女兒一天天大,你就四十了扔役。躲帆喇?躲不過去,所以就教女兒:你爸爸多大了厅目?三十番枚。我聽著耳朵舒服。
不敢看身份證损敷,多可怕啊葫笼。但是也挺好,這個年齡我對事情有我的一個看法了拗馒,我可以去寫了路星。其實7年前就可以出書,說句很俗的話诱桂,人在走紅的時候洋丐、在受關注的時候,出東西是最好的時候挥等。我恰恰沒在那個時候出友绝,因為我有定力了。
人在二十到四十歲這個過程一直在認為“我能肝劲、我可以”迁客,認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郭宝,所以一直在做;但四十歲之后可能人慢慢就在做減法掷漱,會去想哪些是我真正想要的粘室。這就是世界觀和價值觀。2004年第一屆《夢想中國》卜范,從我提出想法到最后成形衔统,大概五個月『Q《詠樂會》從開始策劃到最后播出锦爵,一年多。所以我覺得這就是年齡問題喳魏,那個時候“咵”一下就出去了∶藿現(xiàn)在我得想好了,要不是一個外力推我一下刺彩,我可能還得再想想。其實也不是猶豫枝恋,是把這個事兒顛過來翻過去想明白创倔,識別性更強。過去就覺得很炫就OK焚碌,只要精力能達到就行畦攘,現(xiàn)在各方面都要看看是不是能達到要求,這就是所謂人生的一個味道——去品茶的年輕人很少十电,他坐不住知押,解渴就好。他可能需要一段經(jīng)歷之后鹃骂,才坐得下來去喝這口茶台盯。
我活得特別簡單。十句話別人就能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畏线。像下海經(jīng)商什么的静盅,最忌諱我這樣的人,說話一點城府都沒有寝殴。你說它有沒有好處蒿叠?有,叫做坦率蚣常∈醒剩可在這樣一個人際復雜的社會中,不定哪句話(得罪人了)抵蚊,我真的是無意的施绎。所以我就很奇怪曼验,有時候我說一句話,一下子引起一大波的反應粘姜。
我有好一陣過不來他巨,我都怕上這個舞臺了,我都怕說話了成肘。我太太開導我吃既,說這話是你說的,不管人家怎么說号显,你就得認臭猜,你要不說不就沒這后續(xù)的所有事情了?這一下讓我出來了押蚤,是蔑歌,我都認了,這真的是要去面對的揽碘。
其實所謂付出和委屈不成一個比例次屠,付出是小的,因為你做這個工作嘛雳刺;得到的還是多的劫灶,相當多,我覺得我得到的太多了掖桦,心里應該有種滿足感本昏,學會去享受現(xiàn)有的這種滿足感,別老覺得不夠不夠枪汪。我太太說究竟哪兒不夠你說涌穆?你還想怎么著?我說對啊雀久,還想要什么八尴 ?
2007年1月27日岸啡,央視演播大廳,新版“非常6+1”節(jié)目錄制現(xiàn)場原叮。李詠在親手砸蛋。圖/視覺中國
身價多少億巡蘸,不如百姓的口碑
我熱愛我的工作奋隶,很難得有一件你有興趣的工作,并且從中得到樂趣悦荒。
我的個人品牌價值最高的時候唯欣,“中國最有價值主持人”評了5.2億,那是2006年搬味,“蒙代爾”世界品牌實驗室評的境氢。我不知道他們的評判標準是什么蟀拷,從2003年就開始評,我一直是第一萍聊,2004年是兩個多億问芬,2005年是三個多億,2006年最高寿桨,到2008年一下就縮水了此衅,變成三個多億,但還是第一位亭螟。
這個錢在哪里暗舶啊?我也沒見著预烙,沒法兌現(xiàn)墨微。作為一個人際傳播者、一個主持人扁掸,其實“金杯銀杯不如百姓的口碑”翘县。觀眾對一個主持人認可的價值,要遠遠超過這個價值也糊。
你要說我特應該價值第一炼蹦,那有點不要臉,它也兌現(xiàn)不了狸剃,我覺得這是對我無形的一個鞭策、一個動力狗热。
5.2億的榜出來的時候钞馁,早上上班,打開門匿刮,門口站一人僧凰,給我嚇一跳。我說誰啊熟丸,對方說“我想找李詠老師借點錢”训措。他把“身價”和“身家”搞錯了。我覺得本來是件挺好玩的事光羞,給你評了值多少多少個億绩鸣,可是兌不了現(xiàn),正因為兌不了現(xiàn)所以不必那么認真纱兑。如果沒有這個身價出來的話呀闻,我開什么車也沒有人會注意。
每個月國家給我發(fā)工資潜慎,為了這工資就得好好工作捡多,沒了工資咱干什么蓖康?上有老下有小,發(fā)我一天工資我就干一天活垒手。人軸有軸的好處蒜焊,我就是什么輪子上來都行,只要尺寸合適科贬,然后人家一發(fā)動就完了∮景穑現(xiàn)在,別人的議論不管反面也好正面也好唆迁,都不會影響到我鸭丛。
本文首發(fā)于《新周刊》314期唐责,胡赳赳采訪整理。
李詠(1968年5月3日-2018 年 10 月 25 日)。圖/視覺中國
文章來源《新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