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跑步路過大學的通信站跺撼,看見宿舍樓上拉著一條明艷鮮紅的橫幅讨彼,上面幾個大字赫然在目:熱烈歡送退伍老兵。其實這句話對我來說一點兒也不陌生哩至,從2013年入伍至今的整四年里,每年秋季都在這樣獨特而復(fù)雜的感情氛圍里送走我的老兵菩貌、班長、同年兵虚茶。再后來仇参,是那些流著淚而我所并不熟識的面龐。說是感情獨特復(fù)雜罩扇,是因為部隊的這份戰(zhàn)友情來之不易怕磨,它是經(jīng)過汗水與泥沙所熔煉的流光爍金,這是任何所謂的一擲千金的豪邁或酒桌上的觥籌交錯所無法比擬的仰泻。說白了滩届,就是一起吃過苦,一起挨過揍帜消,一起挺過孤獨凜冽的寒冬。
有人說辈讶,重復(fù)而枯燥的軍旅生活總使人麻木娄猫,導(dǎo)致感情鈍化,以后無論經(jīng)歷多少世態(tài)炎涼月幌,也變得無動于衷悬蔽,刀槍不入了。一切要真的如他所說录语,那就太好了∷渎疲可惜對于我失暂,在面對一茬茬即將退伍的老兵時,看著他們濕潤的眼眶和落寞的身影凭峡,那時的我决记,就像永遠沒有長大的新兵,我想我還是會感到悲戚的系宫。
記得作家本哈德.施林克說過:我們的生活層層疊疊,上一層緊挨著下一層椒惨,以至于我們總是在新鮮的遭際中觸碰到過去的舊痕潮罪。誠然,部隊如他所說沃暗,在這樣一個奇特的地方何恶,無論你喜歡或者厭惡,她都會以同樣的舞臺形式展現(xiàn)在你的視界里细层,一遍遍上演著那些你所熟知到可以自導(dǎo)自演的橋段,正如同質(zhì)問你:現(xiàn)在盛撑,你厭倦這身橄欖綠了嗎虚缎?
我想实牡,在我當兵的這四年里,我的許多老兵和班長都對這個問題作出了很好的詮釋碗短。
我在甘肅總隊服役的時候题涨,曾遇到過這樣一個班長。老班長當時剛進入軍旅生涯的第九年巡雨,轉(zhuǎn)為三期士官席函。他體型微胖,長相顯老正蛙,乍一看如何也不像一個二十七八的青年营曼。那時候,部隊對智能手機的限制比現(xiàn)在還要嚴苛锻全,可老班長又是個有老婆孩子的男人蒜危,為了能與家人聯(lián)系,消遣內(nèi)心的苦悶且不影響部隊條令部翘,于是就買了個小靈通响委,每次也只有趁部隊開飯的時候,他才兜里揣著手機赘风,跑到炊事班的菜窖里,有時一呆就是一中午荸哟。久而久之,一看到老班長往炊事班跑鞍历,大家都打趣說:準是想老婆孩子了。從我考入軍校之后惧蛹,便很少與老班長聯(lián)系了刑枝。聽說,他還留在部隊靠娱,準備轉(zhuǎn)四期洁灵,老戰(zhàn)友們開玩笑說:這是要將部隊的“牢底”坐穿啊苫费!但我們其實都打心眼兒里敬佩他双抽。堅持留在部隊,并非是看上了部隊那衣食無憂铐维、月初打錢的“飯碗兒”慎菲,而是真正把綠軍裝看作一種信仰來堅守。這也是一種舍卻小家的大愛睬棚。事實上解幼,憑他的能力,在社會上工作至少也不會餓死吧底靠。
當然,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特铝。無論走與留壹瘟,都是一種人生抉擇俐筋,也是適應(yīng)部隊更新“血液”的需要严衬。退伍的軍人奔赴新的工作陣地请琳,他們依然會是建設(shè)國家經(jīng)濟的生力軍赠幕。在這里,我真心的祝福他們過得比我們更好竖慧,盡快的適應(yīng)新的生活逆屡。其實,世界那么大魏蔗,在部隊呆久了,我們這些“老骨頭”也想出去看看廓鞠。和許多人一樣谣旁,我們也有牽掛的人,有想看而沒看過的風景砌们,有還沒實現(xiàn)的理想≡剐澹可我并不后悔自己的抉擇拷获,每年寒假返校,當我再次穿上這綠軍裝時赢笨,仍然默默慶幸未蝌,慶幸自己還在部隊萧吠,慶幸自己是一名生長學員桐筏,未來,我更慶幸自己是一名基層指揮官狰腌。我愿意相信:我們在哨位上的堅守牧氮,保障了更多人探索世界愿望的實現(xiàn)。國家與人民都需要一個堅實的后盾踱葛。人民需要我們,自然甥材,人民也充當了軍人走遍世界的雙腳性含,欣賞大好河山的眼眸,目力所及之處胶滋,也許你我從未遇見,但雄雞版圖之上俭令,總有鋼槍在枕戈待旦著部宿。
如果世界上有許多值得我們追求的詩與遠方,我仍寧愿選擇生活的茍且赫蛇,做個普通一兵雾叭,不求封王侯,只衛(wèi)天下寧织狐。
對不起筏勒,人生管行。寶馬香車不是我的菜邪媳,我還是做我的野百合吧。聽雨效,那陣陣戰(zhàn)鼓鳴鑼處设易,春天已然到來顿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