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jié)里的鋤頭
作者:水云生
早些年涛救,若能放下鋤頭把把畏邢,吃上公家飯或者經(jīng)商當了老板,就算這人有出息检吆,再也不用日曬雨淋舒萎,口朝黃土背朝天,一年三百六十天蹭沛,天天修地球了臂寝。
不努力讀書虱肄,成績平平,鋤頭把把一度成為農(nóng)村家長給孩子們慣用的反面教材交煞。對我而言咏窿,摸鋤頭把把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好!
從小就認得鋤頭憨厚的樣子素征,她是我最形象的數(shù)學啟蒙老師集嵌。這簡單的阿拉伯數(shù)字忒形象,比1只多了那么平淡的一橫御毅,卻背負了比一多出六份的義務和責任根欧。鋤頭,一種山區(qū)人們常用的生產(chǎn)工具端蛆,他們不需要學問凤粗,吃苦耐勞,日日親近或貧瘠或富饒的土地今豆。在我的意識中嫌拣,鋤頭就是農(nóng)民的代名字,我的祖祖輩輩都與鋤頭結(jié)下不解之緣呆躲。
從未見過祖父异逐,聽祖母說在我出生前幾年,才五十出頭的他就病故了插掂。祖父言語不多灰瞻,善于挖土,七十年代吃“大鍋飯”時辅甥,生產(chǎn)隊屬他最為勤懇酝润,隊上種了漫山遍野的油桐樹,基本上就是由他挖穴一株株栽種璃弄。童年時代要销,春季、油桐花海壯觀無比谢揪,讓我們?nèi)缤钤谕捠澜缃堵磺锛荆迥信嫌壮鲫嚧蛲┳硬Ψ觥焱┳拥膱雒鏌狒[非凡凳鬓。
父親從小聰穎,無師自通拉得一手好琴患民。祖父捕來一蛇缩举、取皮,給父親做了一把別致的二胡。后來因此入伍仅孩,退伍后分配到縣副食品公司當會計托猩。1984年停薪留職、貸款在水浸坪街上開了當?shù)氐谝患野儇浌玖赡剑慵鏍I京腥,在鄧家鋪、雙牌溅蛉、楊林等地設了多家分店公浪,紅極一時。
但好景不長船侧,1990年欠气,銀行金融緊縮,父親的公司又因失利虧損镜撩,資金鏈斷裂预柒,不得已以剛剛修建的房屋抵押貸款。也許是命中注定袁梗,父親心中的鋤頭情結(jié)時時挑逗他不服輸?shù)囊庵疽搜臁V笏街曛蓿ッ鞯鹊刈鲞^各種買賣围段。幾經(jīng)輾轉(zhuǎn)顾翼,經(jīng)歷過幾番大起大落之后,他毅然回到白云村奈泪。1998年,他用爺爺祖?zhèn)鞯匿z頭給我留下數(shù)畝翠綠的柏樹林---退耕還林項目灸芳。
爺爺?shù)匿z頭涝桅,估計不能再用了。
2005年烙样,父親又添置了一把鋤頭冯遂,誰知他是為我而備。造化弄人谒获,父親和母親雙雙躺到了病床上蛤肌。也許是鋤頭在呼喚,我攜妻兒一并從深圳回到了白云村批狱,與這把鋤頭朝夕相伴裸准。
2007年至2009年,我用這把鋤頭赔硫,先后將父母送回泥土之后炒俱。帶著這把鋤頭,來到了文坪鎮(zhèn)敬老院。
今天是國慶節(jié)权悟,在舉國同慶砸王,城里人萬家歡樂,廣場上張燈結(jié)彩的節(jié)日里峦阁,敬老院所在的宏順村天空下谦铃,卻毛雨紛紛。這樣的的清晨榔昔,可是栽種油菜的大好時機荷辕。蒙蒙中有三五個當?shù)氐睦先嗽谔镩g移動,他們手里揮動著忠實于土地的鋤頭件豌,無一列外疮方、與我手里鋤頭沒有兩樣〖胪或許他們打心眼里就沒有過法定節(jié)假日的概念骡显,更別說到城里去逛逛街,享受一下現(xiàn)代文明的舒暢曾掂。他們只聽從老天的安排惫谤,出不離土,入不離塵珠洗。
只不過溜歪,我的鋤頭,乃父親的遺物许蓖。我的祖父蝴猪,斷然是不知道什么是國慶節(jié)的;我的父親膊爪,大抵也沒正兒八經(jīng)享受過國慶節(jié)的喜悅自阱。而對于我,國慶節(jié)與平常也沒有什么不同米酬,唯一的不同沛豌,是我為這個節(jié)日里的鋤頭,寫下了這些文字赃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