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路走不到盡頭凡简,硬是被從中間的三分之二處生生截斷逼友。知不知道古代有一種刑法叫腰斬,把一個人從立著綁著秤涩,四肢張開帜乞。把你的全身弱點都暴露在了你面前的劊子手眼里,劊子手也是絲毫不懂得留情筐眷,舉起大砍刀從腰部順順的劃了過去就好像翻一頁書一樣黎烈。
隨后你會看見你和你的下半身分離了,但你沒有死。這時候死了還好照棋,沒有死才是最痛苦的资溃。你大叫一聲,靈魂都要被震碎了烈炭,但很快因為體力不支溶锭,供血不足,大腦缺氧而死符隙。腰斬的感覺就像是一條路走不到盡頭趴捅,被生生截斷的感覺。
那天剛好下著暴雨霹疫,吳飛著急的往家里跑拱绑。他神色慌張,雨水在他臉上蕩漾著丽蝎,眼前的一切十分模糊猎拨。車燈閃著的紅光和警報聲不斷的刺激著他的靈魂,他到了家的樓下用力的抹干臉上的雨水就沖進了家里征峦。
吳飛進去后的第一件事連燈都沒有打開就叫:“雪瑩迟几,你在哪里快給我出來消请,陳雪瑩快給我出來栏笆。”房間一眼可以看完臊泰,他這時候多希望自己住的家是一個大豪宅蛉加,有很多很多個房間。因為這樣他就可以一個一個房間的去開門缸逃,他也就不會這么快的陷入絕望之中针饥。
吳飛朝著家里走了進去,鈴鈴鈴需频,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丁眼。在最黑最寂靜的夜里發(fā)著帶著一絲希望的光芒,他趕緊按下接聽鍵后馬上說:“雪瑩昭殉,你聽我說苞七,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很快就會有錢了∨捕”
“什么雪瑩蹂风,我是你主管,你再不快點回來完成你的工作下個月就叫你滾蛋乾蓬』葑模”電話那頭傳來氣憤的男聲,語氣極其自我,說話強硬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撵渡。
吳飛聽到他的聲音后融柬,直接把電話按掛了。突然屏幕再一次亮了起來趋距,是一條短訊丹鸿。他打開一看,是雪瑩的傳來的他買懷希望的點進去棚品,他打算大聲的讀出來靠欢。只見上面寫著“吳飛,我們從今天開始正式分手铜跑∶殴郑”這語氣多強硬,也是一點緩和的余地都沒有锅纺。他呆呆的看著屏幕掷空,渾身提不起勁,手機滑落在了地上囤锉。
外面的雷聲陣陣的響著坦弟,雨越下越大。吳飛雖然在家里官地,但他的世界已經(jīng)被這種混亂給包圍酿傍。他沒有哭,哭好像解決不了問題驱入,但為什么他的臉上濕濕的赤炒,他全身不斷的顫抖直到摔倒在了地上。
吳飛是一個畫漫畫的亏较,他的愛好也是畫漫畫莺褒。同時他還有一個互相喜歡的人,他的生活也算是極其幸福和幸運的雪情。自己的愛好能當工作遵岩,自己喜歡的人能喜歡自己。吳飛雖然畫了挺多年的漫畫巡通,也畫了不少漫畫尘执。但在生活上卻沒有起色,作品也沒有廣受歡迎扁达。
公司方看他是老員工的情況下才讓他繼續(xù)在公司待下去正卧,但是對他的作品已經(jīng)不抱看好的態(tài)度了,也就是段了他幫他宣傳的經(jīng)費以后如果要宣傳的話得靠他自掏腰包跪解。主管也找他談話過炉旷,說他畫的東西太奇怪了签孔,讓他換回時下流行的畫風。
吳飛脾氣也十分倔強窘行,偏偏要堅持自己饥追。雪瑩也十分支持他,他覺得吳飛畫的東西能帶給他快樂罐盔。她和吳飛生活的很開心但绕,雪瑩長得也挺可人,大長頭發(fā)鼻子也小巧挺翹惶看,身材修長高挑捏顺,皮膚雪白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女了。
吳飛的收入實際上比雪瑩少一半還多纬黎,剛開始沒有什么幅骄,吳飛有自信只要自己的漫畫能打出去制成IP就能有錢了。但隨著公司不給他支持本今,反而給他壓力拆座。他的自信心一下子就垮掉了,他每天只感覺手重千金冠息。
他完全沒有心情畫挪凑,他覺得就算自己畫了也算浪費時間了。他每天過的很壓抑逛艰,想辭掉這份工作躏碳,但他都已經(jīng)在上面花了這么多時間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干嘛瓮孙。因此他每次下班后就去喝酒唐断,喝完酒后回家倒頭就睡。
有一天早上杭抠,太陽剛剛升起,他憑著本能的生物鐘從床上醒來恳啥。他們住的地方看不見太陽偏灿,是一片破舊的居民樓里面租的一個房子。他們當初第一次進來時還帶著喜悅钝的,因為他們那時候剛剛畢業(yè)翁垂,對生活帶著無限的熱情。
他們對房間里床怎么放硝桩,窗簾用什么顏色什么圖案沿猜,要什么樣的拖鞋和睡衣都特別的上心。但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久沒有對這些東西上心了碗脊,床上用品一直是用的黃色啼肩,窗簾是粉色加愛心的,睡衣拖鞋都有著公主與王子的圖案。
他們剛開始一整天炫耀自己的拖鞋和睡衣祈坠,但現(xiàn)在也沒有了害碾,它更像一件衣服了而不是兩個人在一起的證據(jù)。他們的生活好像停止在了這個剛畢業(yè)就來的破舊居民樓里了赦拘,雪瑩在床頭換著衣服慌随,吳飛看她的身材還是跟畢業(yè)時一樣的緊致平滑。
雪瑩把最后的一條白色短袖穿上后說:“我同事說躺同,前面路口左拐有一個小區(qū)的房子要出租阁猜,采光很好,價格也便宜蹋艺”哪”
吳飛說:“在等一等好嗎?我以后一定買大房子給你住车海,相信我笛园。”
雪瑩回過頭看著他說:“我相信你侍芝,我都相信你五年了镀层,我今年都27了你明白么?我許多閨蜜都結(jié)婚了琼锋,而我連一個像樣的住的地方都沒有浩聋。”
吳飛說:“雪瑩咧栗,你真的再給我一點時間逆甜,等我把我最后一幅作品畫完再紅不了我就不畫了≈掳澹”
雪瑩說:“你都說多少次了交煞?反正我不管我一定要搬去那邊住≌寤颍”
吳飛從從身后抱住了雪瑩素征,雪瑩說:“吳飛,我們能分手么萝挤?”
吳飛把雪瑩的身體轉(zhuǎn)了過來御毅,他滿臉恐慌渾身都感覺被某種東西掐住一般讓他喘不上氣,吳飛說:“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么怜珍?”
雪瑩沒有回答吳飛端蛆,眼淚一滴一滴的從眼角滑落,雪瑩沒有伸手去抱住吳飛酥泛。她說:“對不起今豆∠蛹穑”
吳飛說:“是我對不起你,在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晚凿?”
雪瑩還仍然是接著說:“對不起亭罪。”
兩個人在這個房間里度過了五年歼秽,在大學(xué)談了三年应役,彼此好像都忘記了彼此當初在一起時候的樣子。那時候雪瑩只要一需要吳飛燥筷,吳飛立馬就能出現(xiàn)箩祥,并且還會帶著雪瑩最愛吃的巧克力蛋糕。
雪瑩生病了吳飛沒晚都睡不著肆氓,害怕雪瑩突然有什么事情叫他袍祖,他沒有能及時出現(xiàn)。當時的吳飛床上放滿了各種的藥谢揪,吳飛總是不愛洗衣服蕉陋,把衣服穿來穿去雪瑩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會把他的衣服拿去洗了再給吳飛送去。
當時的兩個人互相給予的東西是多么的卑微拨扶,但兩個人是多么的相愛凳鬓,即使在深冬里都能抱著互相取暖,在夏日里都有一個人能幫忙遮傘患民。當初在一起的諾言是這么的簡單缩举,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好像分手說出來的更干脆匹颤。
櫻花飛滿天仅孩,在少女看來是浪漫的。而現(xiàn)在的雪瑩對著櫻花只有著淡漠印蓖,因為她已經(jīng)27了辽慕。仿佛27是一個死刑期一般,她覺得自己要老了另伍。覺得對著櫻花喳喳直叫是小女生的權(quán)力鼻百,而他更想擁有更殷實的生活,因為那樣意味著安全感摆尝。
他們曾經(jīng)熱情相擁,熱吻因悲《楣互相告訴彼此能在一起一輩子,雪瑩的長發(fā)也常郴瘟眨滑過吳飛的指縫讯检。一起打鬧嬉戲的日子好像已經(jīng)看不見了琐鲁,明明就在回憶里,卻怎么也回憶不起來人灼。
雪瑩總是說分手围段,但也只是需要他哄哄就好了,但自從雪瑩跟他說了對不起后他知道他們兩個要走到盡頭了投放。他也照常的每天喝酒奈泪,麻醉自己,他只要一想到雪瑩的那句對不起他就感覺心特別難受灸芳。
果不其然涝桅,雪瑩離開了,離開的悄無聲音烙样,他回到家的那一刻才知道他們正式分手了冯遂。他掏出手機要打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面已經(jīng)是空號谒获。雪瑩已經(jīng)離開了蛤肌,第二天醒來的他確認了這個事實。
吳飛又回到了公司上班批狱,他現(xiàn)在只剩下漫畫了裸准。他只能把漫畫填滿他的生活,心中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牽掛精耐,他瘋狂的畫著好像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狼速。他沒有去跟任何人接觸,他覺得無論跟誰接觸都會讓他覺得眼前的那個人就是雪瑩卦停。
他后來干脆辭職了向胡,把自己關(guān)在了租的房里。一天天的過去惊完,只有晚上才出來僵芹。有一天早上房東不斷的拍著房門,半天沒有人開小槐。房東就用鑰匙自己開了進來拇派,他把吳飛推醒,吳飛模模糊糊的看著房東說:“雪瑩凿跳,你回來啦件豌?”
房東說:“你別在哪里睜眼瞎了,你的雪瑩早已經(jīng)離開了控嗜,我這里面已經(jīng)給你免費多住了一個月茧彤,這個月月底有新人要住進來,你收拾收拾趕快搬走吧疆栏≡啵”
吳飛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惫谤,然后就把頭縮進了被子里接著睡了。但他畫的更賣力了珠洗,終于在搬走的前兩天他畫完了溜歪。他把這些畫又帶到公司,但公司不愿意幫他宣傳许蓖。后來還是主管看他可憐自掏了腰包說:“我還是看重你的蝴猪,畢竟你跟了我這么多年,這次算我最后幫你一次吧蛔糯≌”
吳飛終于能宣傳了,他的作品剛上線沒有幾天點擊量就破五億了蚁飒,并且還賣出了幾個電影版權(quán)动壤。把他以前的作品也全部挖了出來,叫他接著畫淮逻,出續(xù)集琼懊。吳飛拿到錢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買豪宅爬早,他去了和雪瑩住了五年的小屋哼丈。
他把那間屋子買了下來,但是他沒有趕走屋里的人筛严,現(xiàn)在住在里面的也是一對剛畢業(yè)的情侶醉旦。大包小包的東西往里搬,臉上的笑容單純且稚嫩桨啃。吳飛看著他們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车胡,吳飛說:“你們好好的安心的住在里面,我房租給你們減半照瘾⌒偌”
這兩個情侶一聽激動的抱住了彼此,然后猛對著吳飛說謝謝析命。吳飛說:“千萬不要輕易離開彼此主卫。”
兩個情侶茫然的看著彼此鹃愤,但還是回答說:“放心簇搅,我們不會的∪硗拢”
吳飛離開了這個小屋馍资,他走到了外面一輛車從他眼前開過,透過車窗他看見了雪瑩的臉关噪,雪瑩也扭頭看到了他鸟蟹。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仿佛凝固了一般使兔。雪瑩已經(jīng)懷孕了建钥,他笑了笑只是覺得很蒼涼。
吳飛記得那個晚上他發(fā)了一條短訊給雪瑩說:“我們?yōu)槭裁匆质峙傲ぃ俊?/p>
第二天早上他收到了一個回復(fù)說:“我們被生活拆散了熊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