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家三口都起了個大早迎变,一起吃過早餐后磕蒲,周蘭囑咐林峰留下看家留潦,告知她中午前回來只盹,便也跟著林大勇出了門。
? ? 林峰一個人在家守著十四寸的黑白電視看兔院,這時各臺的電視節(jié)目實在是無聊透頂殖卑,電視廣告占了至少一半的播放時間,而且絕大部分都是毫無創(chuàng)意千遍一律的那種坊萝,看了個把鐘頭換了十分有限的那幾個頻道后孵稽,實在看不下去了,索性便關(guān)了電視十偶,鎖了房門菩鲜,出了院子。
剛出門走沒多久惦积,就看到了堂哥林濤鬼鬼祟祟的從村口一路小跑著過來接校。他沒記錯的話,林濤今年已經(jīng)上二年級了狮崩,今天星期一蛛勉,離著暑假還有一個多月,這時候可是上課時間睦柴。
“小峰诽凌,我們?nèi)ヌ锢镒侥圉q。你在這先等我一會兒爱只,我回家拿東西過來≌猩玻”
? ? 林峰還沒來得及說話恬试,他已經(jīng)跑沒影了。
他家離著不遠疯暑,等沒多久训柴,他又回轉(zhuǎn)了來,手里提著幾個本地專門捉泥鰍田鱔的圓柱形竹簍子和一個網(wǎng)兜妇拯,這竹簍子一端用竹套子密封幻馁,一端則是漏斗狀,有一個小洞口越锈,泥鰍田鱔之類的若是從這洞口進去仗嗦,基本上就是進得去出不來,有進無回甘凭,也有大些的類似設(shè)計的竹簍子放在河里專門來捉魚的稀拐,本地人俗稱這樣的竹簍子為“生死門”,很形象的稱謂丹弱。
“哥德撬,你今天不是上學(xué)嗎铲咨?”林峰問。
? ? 林濤搔搔后腦勺蜓洪,笑著說:“上午兩節(jié)數(shù)學(xué)課老師請假沒來學(xué)校纤勒,變成自修課了,反正在學(xué)校呆著也是呆著隆檀,還不如回家來玩呢摇天。對了,你可不能不講義氣刚操,向我爸告狀闸翅。”
記憶中的林濤果然還是沒變菊霜,從小就貪玩坚冀,在學(xué)習(xí)上更是不用心,被他老爸硬逼著讀書鉴逞,也才讀到了初二就草草拿了初中畢業(yè)證書正式輟學(xué)了记某。后來,他好像在家里瞎混了兩年构捡,就跟著他一個舅舅去南邊大城市打工了液南,此后好幾年,即使回家過年勾徽,林峰都沒跟這個堂哥照過面滑凉,大學(xué)的時候,才聽說這位堂哥在那邊混上了黑道喘帚,因傷至殘瘸了一條腿后畅姊,還被判了五年的有期徒刑。這次他重生吹由,當(dāng)然不想自己這位堂哥走上這條不歸路若未。離著未來他去南方打工的時候還有好幾年,林峰堅信自己能改變眼前這位堂哥的命運倾鲫。
“我可沒打小報告的愛好粗合,你還是擔(dān)心別人看見告發(fā)你吧∥谖簦”林峰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隙疚。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夠義氣磕道,待會兒若是捉到泥鰍和田鱔我分你一半甚淡。”
“現(xiàn)在可是白天,能捉到嗎贯卦?”這竹簍子一般都是晚上埋在田里资柔,早上過去收的。
“放心撵割,現(xiàn)在田地剛被拖拉機耕過贿堰,泥鰍和田鱔最多了,白天也一樣啡彬「耄”
在這方面林濤可比林峰懂得多,反正沒事庶灿,林峰也不無不可的跟著林濤一起往村外的田地走去了纵搁。
跟著林濤先是一起在田埂上了挖了些肥大的蚯蚓,做為誘餌放進竹簍子里往踢,然后便將竹簍子深埋在水田里腾誉,做好了記號,不被人發(fā)現(xiàn)峻呕。
接著林濤便又帶著他去河邊的水草叢中用網(wǎng)兜兜蝦利职,一個小時不到便收獲頗豐,林濤帶來的一個塑料袋差不多都快裝滿了瘦癌。這不由讓林峰有些感慨起來猪贪,因為最多不超過三年,家鄉(xiāng)的這片河流就會徹底被各家興辦的小企業(yè)小作坊給污染讯私,變成漆黑的一片热押,魚蝦之類幾乎絕跡。這是來來幾年國內(nèi)的大勢斤寇,以犧牲自然環(huán)境的代價換來經(jīng)濟的飛速發(fā)展桶癣。
捉了滿滿一塑料袋的河蝦后,因為林濤還要趕去學(xué)校上第三節(jié)課抡驼,兩人便一起去查看之前埋在水田里的竹簍子鬼廓,一共五個肿仑,幾乎每個竹簍子都有斬獲致盟。
“今天中午吃韭菜炒田鱔,油炸泥鰍尤慰,清蒸河蝦馏锡。”林濤興高采烈的說著伟端,讓林峰也不由跟著一起流口水杯道。
兩人大獲豐收的一起回了家,林濤很守信的將捉到的田鱔责蝠,泥鰍党巾,河蝦都分了一半給林峰萎庭。
這讓林峰很感動,前世因為那次的“淋尿事件”齿拂,他跟這位堂哥反目成仇驳规,即使長大后,心里也耿耿于懷署海,現(xiàn)在他重生了吗购,再次經(jīng)歷這兒時的一切,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位堂哥對自己真的是非常關(guān)心和照顧的砸狞。這番“兄弟情”若是錯過了捻勉,可就一輩子不會再有了。
回到家刀森,母親還沒回來踱启,林峰決定自己動手煮飯燒菜給母親一個驚喜。前世初中開始撒强,林峰就經(jīng)常在廚房給母親打下手禽捆,那時就已經(jīng)能簡單炒幾個菜了,高中的時候飘哨,更是因為父親生病的緣故胚想,廚房的活兒他沒少干,日久之下芽隆,他的廚藝已得老媽的八分真?zhèn)髁俗欠R溃芴m的廚藝在本村的家庭婦女當(dāng)中可是拔尖的胚吁。
不過牙躺,這時候煤氣灶還沒普及,家里用的還是老爸親手用磚頭水泥砌成的灶臺腕扶,主要用秸稈做燃料孽拷,這玩意燒得快,灶洞又不是很大半抱,平均兩三分鐘就要添一次脓恕,燒菜一個人的話,要前前后后的跑好幾趟窿侈,哪有后來的煤氣灶方便炼幔。
好在林峰五六歲的時候就有給周蘭看火的經(jīng)驗了,但即便如此史简,等他煮好飯乃秀,燒好三盤菜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個多小時后的事了。
這時候跺讯,已近中午枢贿,見母親還沒回來,林峰不禁有些擔(dān)心起來刀脏。雖說舅舅家里是有些錢萨咕,但在這年代,兩千塊錢對于農(nóng)村家庭來說還是“巨款”火本,更何況即便舅舅同意危队,但舅媽可不是好說話的主兒。記憶中的舅媽钙畔,是個嘴巴不饒人茫陆,有些尖酸刻薄的胖女人,當(dāng)年母親爹娘去世后還同他們哥嫂同住的時候擎析,就沒少受她的閑氣簿盅,而舅舅又是怕老婆的人,盡管心疼妹子揍魂,但有些事情上也不太好說桨醋。后來母親和爸爸自由戀愛到結(jié)婚,嫁妝因為這位胖女人極力阻撓的緣故现斋,少得可憐喜最,幾乎等于沒有,當(dāng)時遭了不少人的閑話庄蹋。此事瞬内,一直以來是母親的一塊心病。要不是實在沒有其他地方去借這么多錢限书,爸媽是斷然不會去舅舅家借的虫蝶。
在家又無聊的等了差不多一個來鐘頭后,才見一臉愁苦之色的周蘭回來倦西。
“媽能真,借到錢了嗎?”林峰有些的擔(dān)心一邊問扰柠,一邊看了看她手中提著的手提袋粉铐。
? ? 周蘭點點頭,便往里屋的臥房走去耻矮。
? ? 林峰知道媽媽在舅舅家受了委屈秦躯,便故意大聲岔開話題:“媽忆谓,我已經(jīng)煮好飯燒好菜了裆装。你先過來吃吧。”說著林峰便上前揭開餐桌上的竹編桌蓋哨免,里面正好是當(dāng)?shù)氐娜P“名菜”:韭菜炒田鱔茎活、清蒸河蝦、油炸泥鰍琢唾,色香味俱全载荔。
? ? 周蘭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小峰采桃,你說這三盤菜都是你燒的懒熙?”
“那是當(dāng)然,你兒子我可是個天才普办!”林峰故作驕傲的點點頭工扎,一手叉腰一手翹起拇指點了點自己,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衔蹲。
? ? 周蘭見到兒子小大人的模樣肢娘,不由心情轉(zhuǎn)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舆驶,上前摸了摸他的頭橱健,獎勵似的親了他一口。
“對了沙廉,這田膳拘荡、河蝦、泥鰍哪里來的撬陵?”周蘭問俱病。
“哦,我今天跟哥去捉的袱结,他分了我一半亮隙。”林峰實話實說垢夹。
“林濤這小子今天不是上課嗎溢吻?他又逃學(xué)了?”周蘭有些怒其不爭的問道果元。
“沒促王!早上老師有事沒來學(xué)校,他不用上課而晒∮牵”林峰怕母親告密,忙給林濤打掩護倡怎,又馬上轉(zhuǎn)移話題迅耘,“媽贱枣,你來嘗嘗吧,我是跟你學(xué)的颤专,可是下足了功夫了纽哥。三樣菜都新鮮著呢,韭菜也是去自家后園剛摘的栖秕〈核”
“好,我來嘗嘗吧簇捍≈豢牵”
? ? 周蘭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嘗了嘗,再次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林峰:“兒子暑塑,你說實話吕世,這三盤菜都是自個兒燒?不會是你伯母(大伯父的妻子)燒好了分給你的吧梯投∶剑”
? ? 林峰故作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我都說了你兒子是天才,燒這三樣簡單的家常菜分蓖,還不是手到擒來尔艇。伯母一大早就去街上賣菜了,這時候不知道還有沒有回來呢么鹤≈胀蓿”
“若真是你燒的,那乖兒子你還真是個天才蒸甜!”
“那是當(dāng)然棠耕,你兒子可是純天才,你以后就等著瞧好了柠新∏嫌”林峰預(yù)先給母親打下了預(yù)防針。
? ? 周蘭笑了笑恨憎,心里雖還有些不信蕊退,但見兒子如此乖巧懂事,也不再多說什么了憔恳。
? ? 林峰很是孝順的給母親打了飯瓤荔,母子倆其樂融融的一起吃完了這頓“豐盛”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