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美,如果你不會開車添诉,就好像沒有腿屁桑。這話不是我說的,是一個老移民對我說的栏赴。
來加拿大不久蘑斧,X開始上班了。孩子接送须眷、日常買菜的任務(wù)責(zé)無旁貸地落到我肩上竖瘾。為了早日考取本地駕照,我抓緊時間和一個中國教練學(xué)車花颗。
一天捕传,教練來了,在門口等我扩劝。因為身體不適庸论,我說這次不能練了。他不大高興棒呛,我將錢給他聂示,說,畢竟都和你約好了簇秒,浪費了你的時間催什。
一天,教練帶我開車宰睡。開著開著蒲凶,他慢悠悠地說,你的開車技術(shù)和你老公比拆内,差遠了旋圆。聽了這話,我想麸恍,得灵巧,這情商還沒我老公高呢。
又一天抹沪,教練讓我在小區(qū)繞圈刻肄。停車的時候,一個本地女人走過來融欧,質(zhì)問我們?yōu)槭裁匆恢痹谒议T口開車敏弃,問我們是不是間諜。我看教練一臉霧水噪馏,要吃啞巴虧的樣子麦到,就趕緊解釋說绿饵,當(dāng)然不是,我們只是在學(xué)車瓶颠。
我不大想和這個教練學(xué)車了拟赊。我對X說,你教我吧粹淋。
下班回來吸祟,X開始坐在副駕駛上指導(dǎo)我開車。誰說過來著桃移?除非迫不得已屋匕,兩口子千萬不要教開車。就這樣谴轮,來自火星的他和來自金星的我在一輛移動的車上一次又一次地發(fā)生語言的碰撞和交鋒炒瘟。X不理解我為什么get不到他的意圖,看不到指示牌第步,沒有車感疮装,不記路,而我則抱怨他沒有耐心粘都,不體諒別人特別是女人廓推,脾氣太壞,缺乏修養(yǎng)翩隧。
后來樊展,我們都看到一個新聞,說一個丈夫教妻子學(xué)車堆生,兩人在車上爭吵不休专缠。丈夫一氣之下,在高速公路上打開車門就下車淑仆,結(jié)果卻被后面疾馳而來的卡車撞個正著涝婉。
不管誰怕誰生氣下車被撞著,從此以后蔗怠,X收斂了他的頤指氣使墩弯,我也忍氣吞聲,總算和平友好地將車練了下去寞射。
明知練習(xí)不夠渔工,可孩子要開學(xué)了。我們商量了一下桥温,就索性去報名考試引矩。
一個男考官坐在我身邊。我心里沒底,既害怕又緊張脓魏。好不容易地將車弄上路兰吟,耳朵就開始時刻捕捉考官的指令通惫,眼睛也不夠用了茂翔,一番手忙腳亂。超速扣十分履腋,在馬路中間行駛扣十分珊燎,紅燈停車不及時扣十分,轉(zhuǎn)彎角度太大扣十分......遵湖。最后悔政,分?jǐn)?shù)扣到及格線以下。
一個星期后延旧,我斗膽提出再考谋国。這次,考官是一個高高大大的西人女士迁沫,她嚴(yán)肅認真的樣子讓我也危襟正坐芦瘾。在路口過馬路時,一個行人牽著狗徘徊集畅,我猶豫了一下近弟,不知道要不要停車等待。最后終因未能明確判斷路權(quán)而不及格挺智。
X帶著我反復(fù)練習(xí)祷愉。兩星期后,我又開始了第三次考試赦颇,碰到的又是這個女考官二鳄。有了前面兩次的路考經(jīng)歷,我不那么緊張了媒怯。
等到了一個十字路口订讼,明晃晃的太陽照著我的眼,我恍惚間一轉(zhuǎn)方向盤沪摄,竟差點將車開到對面行駛的車道上躯嫉。考官嚇一跳杨拐,趕緊伸手扭過方向盤祈餐。一場虛驚后,她同情地望著我哄陶,說帆阳,不要著急,你離成功就那么一點點了,她用拇指和食指間的縫隙沖我比劃著蜒谤。
過了不久山宾,我又開始第四次考試。我知道那個女考官總是在同一個時間段工作鳍徽,就又約了她资锰。我們心照不宣地各就各位。因為有了后來的大量練習(xí)阶祭,我開車平穩(wěn)很多绷杜,自己也感到坐在車?yán)锏娜耸前踩摹濒募?脊俸孟窈芊潘杀廾耍瑢ξ艺f話很溫和。就這樣瑰剃,等車停穩(wěn)齿诉,我終于聽到了盼望以久的一句話:Congratulation! You passed this exam!
這時孩子跑過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晌姚,他從我的表情上已經(jīng)判斷出我通過了考試粤剧。
我不用再繼續(xù)浪費銀子考駕照了,更重要的是舀凛,我有資格開車了俊扳!
有了駕照,接送孩子上下學(xué)去游泳買個菜是沒問題的猛遍。但我只是在家附近轉(zhuǎn)悠馋记,如果去陌生的地址,去遠的地方懊烤,或者上高速梯醒,是萬萬不敢的。
后來我找到了一份工作腌紧。我像鴨子一樣被趕上架茸习,每天天沒亮就兩股戰(zhàn)戰(zhàn)地上高速,再忐忑不安地開著車在飛雪交加的傍晚趕回家壁肋,慢慢地我的膽子一點點大起來号胚。速度太慢被側(cè)目,并線不果斷被咒罵浸遗,下錯出口上班遲到猫胁,左轉(zhuǎn)判斷不好時機被教訓(xùn),五花八門的錯誤幾乎犯個遍跛锌,我終于駕輕就熟了弃秆。
兩個月后,當(dāng)我放松地開著車,看看風(fēng)景菠赚,聽著音樂脑豹,我才終于自信地說,我會開車了衡查。
我對X說瘩欺,我真夠笨的,駕照考了四次峡捡,估計也是破記錄了击碗。
他說筑悴,你學(xué)的時間短呀们拙,別人還不會開車呢。有的老移民來十多年了阁吝,不也不敢開車嗎砚婆?
想想也是,雖然我考了四次突勇,但在同時期來的移民家庭女同胞里装盯,我是最早開車“走路”的人。
我終于有腿了甲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