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七點醒來狠怨,撒完尿又躺回床上约啊。要是昨晚少喝水,或許能多睡半小時佣赖。你起身恰矩,打開電腦,檢查微信憎蛤、檢查微博外傅、檢查郵件纪吮、檢查公眾號。在你沉睡的8小時里萎胰,居然沒有人聯(lián)系你碾盟。你感到有些沮喪,莫名其妙的沮喪技竟。你又接著躺回床上冰肴,翻開一本小說,一本被奉為經(jīng)典的小說灵奖。小說看了一個月嚼沿,你還是記不清作者名字,甚至前面的情節(jié)也有些模糊瓷患。你認為通常大多數(shù)人讀不下去的,都會被稱作經(jīng)典遣妥。你不愿合上書擅编,因為你不想承認你是個大多數(shù)。
無聊的時候箫踩,你會感到疲倦爱态。你又睡著了,并很快入夢境钟。你坐反了公交車锦担,卻遇到了你喜歡的女孩,你很開心慨削,不知哪來的勇氣洞渔,你約她去吃飯。走到超市門口缚态,你說你要買點什么磁椒,叫她在外面等。你在超市里吃了塊雞翅玫芦,出來時浆熔,女孩不見了,你撥通她電話桥帆,過了很久她才接起医增,你聽見其他女孩的笑聲,她說過一會兒再給你打老虫。
你被電話吵醒叶骨,沒看來電顯示的那一刻,你感到緊張興奮和不可思議张遭。一個陌生的號碼通知你領(lǐng)快遞邓萨,你生氣地告訴他退貨。幾塊錢的東西——因為便宜,所以可有可無——退掉也不損失什么缔恳。你繼續(xù)躺下宝剖,卻怎么也睡不著。你開始回味剛才的夢歉甚,剛才若是被她的電話吵醒万细,那會是篇絕佳的小說,題目就叫——呃纸泄,你一時想不起好題目赖钞,算了,你一貫喜歡隨意命名——《二重世界》聘裁。很快你意識到雪营,你們已經(jīng)有好長時間沒聯(lián)系過。
你又抬起那本書衡便,看了會兒又再次睡著献起,卻什么也沒夢到。十一點镣陕,肚子有些餓谴餐,你不想下樓也不想叫外賣,不想下樓是因為昨晚買的零食還有剩余呆抑,不想叫外賣是因為你覺得外賣是在驕縱懶惰岂嗓。你撕開零食,打開電腦鹊碍,里面上個月下載的《愛樂之城》厌殉,你看了幾個鏡頭,便不想再看妹萨,因為你覺得女主演丑年枕。
你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好久沒開心過了,你想到周星馳乎完,看了一半《少林足球》熏兄,因為粵語沒字幕,你又換到了《國產(chǎn)凌凌漆》树姨,你看出以前沒看出的東西——政治諷喻——便覺得不好笑了摩桶。你看到頁面上有這幾天重映的《大話西游》——一個小三上位的故事,不知有什么值得重映的——便關(guān)了網(wǎng)頁帽揪。你又拾起一本《龍坡雜文》硝清,你忽然覺得上星期讀的林文月似乎就是模仿臺靜農(nóng),不禁覺得天下文章一大抄转晰,也不再看下去芦拿。
你看了時間士飒,四點五十,那就五點起床蔗崎。等待的十分鐘不知做什么酵幕,確實,不應(yīng)該做什么缓苛,等待就應(yīng)該是等待芳撒,對你來說,等待倒像是一種儀式未桥,又說不出意義何在笔刹。你的一天五點才開始,你洗了臉冬耿,照了照鏡子舌菜,用手把翹起頭發(fā)壓下去。你覺得鏡子里的你真好看亦镶,早上沒出門真是浪費酷师。
你走在街上,人特別多染乌。有時候,置身人潮會使你感到傷感——你覺得現(xiàn)在見到的懂讯、渴求的都會消失荷憋,你自己也會老、會死褐望。那什么不會老勒庄、不會死呢?文章不會老瘫里,現(xiàn)在寫的文章实蔽,哪怕五十年、一百年后谨读,它還和當初寫作時一樣局装。個性不會老,只要它在發(fā)生過劳殖,那就還會有人說起铐尚,還會有人欣賞,還會有人崇拜哆姻。它在哪個年紀發(fā)生宣增,那個年紀的你就不會老。你發(fā)現(xiàn)這些有個共同點——它們是一種痕跡矛缨,一種必須獨特的痕跡爹脾,所以才能永恒帖旨。
你左思右想竟然找不到任何獨特的痕跡,你有些絕望灵妨,可生活不會讓你徹底絕望解阅。你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蝸居在逼仄小樓闷串,上著8小時的班瓮钥,領(lǐng)著不滿意的工資,追著顛簸的公交烹吵,偶爾詩興大發(fā)碉熄,偶爾文思泉涌,偶爾不可一世肋拔,偶爾卑微膽怯锈津,偶爾看A片,偶爾鍵盤俠凉蜂,偶爾想辭職琼梆,偶爾想讀書,偶爾想健身窿吩,偶爾想戀愛茎杂,偶爾想嫖娼,偶爾想搶銀行纫雁,偶爾想吸毒煌往,偶爾想成名,當然偶爾說走就走轧邪,偶爾買買買刽脖,偶爾爆粗口也會使你覺得你偶爾有個性。
吃過飯忌愚,你躺回床上曲管,你想起昨晚睡前似乎要決定今天做一件什么事,逛逛書市硕糊,寫篇文章院水,抑或讀完本書。不過癌幕,你又睡著了衙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