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災難
讓我痛失一切
只留下老槐樹
還有我的孤單
在那讓別人都已忘卻的角落
倍伴我的是外婆留下的拐杖
仰是我傷殘的哀老
更無心為它擔憂
村里的老槐樹
也度過幾百個春秋
老槐樹盡可能
讓枝杈向遠方的天空伸展
讓根糸牢牢植在村莊的沃里
可我的行為受到限制
"即是受了限制碍扔,便是殘疾"(史鐵生語錄)
值得慶幸的是
留下半條命還在
還能看日出東山頭
月宿西河尾
村里花枝招展的姑娘
那樣靚麗溫婉
同城里的小姐一樣
坐上豪華的汽車
一路煙地走
帶走村里的一縷炊煙
賣棚菜的老楊剪决,一清早
汽車的音響放到最大
生怕街坊四鄰不知道換了新車
破鑼般的幾合清唱
驚起村里的幾聲犬吠
開發(fā)商們挖空心思
盡開能地把樓房的槽基伸向村子
伸進村里的稻田菜地
一步步靠近老槐樹的邊圓
老愧樹
不知何的也得搬遷
根須朝上漫灑陽光
興許不是老槐樹的下場
不敢想像是個什么結果
老槐樹下
一頭黃牛正睡意酣然
咀嚼著咋天
回味著耕作的悠閑
那知自己退役
將成為別人餐桌上的菜單
眼里不停流下酸楚的淚
一對對,一行行一一
樓房的陰影和老槐樹重疊著
淹沒村莊最后一尾夕陽
一只鳥咀里唅著一根羽毛
從老槐樹上飛走
像是搬家
去了新的御景莊園
我輕輕把村的每寸土地丈量
尋找記憶的老村莊
一串串克滴,一行行
腦畔還是那老黃牛
眼淚奪眶
都滴進了當官的酒杯?
如滴血的回響
重重敲打心臟
2017.12.16
在我曾熟悉的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