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歲? 月? 留? 痕-
? ? ? ? (中篇小說)【連載】
? ? ? ? ? ? ? ? ? 文/高? 旗
四、東北軍的軍需官
? ? ? ? 媒人是我老姨的公公淹遵。他給我母親介紹的這個東北軍的軍需官瘫絮,就是我父親。
? ? ? ? “九一八”事變前夕劳闹,40多萬的東北軍济瓢,有一多半駐在關(guān)內(nèi)。在東北才有近20萬人棵帽,而且分布在遼寧、吉林渣玲、黑龍江各地逗概。駐哈爾濱的東北軍是一個旅,我父親所在的二團(tuán)駐在阿城縣忘衍。他在營部任軍需官(后勤管理員逾苫,連級)一職卿城,負(fù)責(zé)全營后勤軍需物資供給工作。
? ? ? ? 做軍需工作要經(jīng)常去采購糧食和副食品等物資铅搓,自然結(jié)識了許多生意人瑟押,其中就有我老姨的公公張家旺。自從認(rèn)識了我父親后星掰,張家旺覺得這位軍需官與別的軍需官有所不同多望,此人老實厚道,說話辦事很實在氢烘,與人相處和善可親怀偷,沒有一點兒“官架”兒。不像個別軍需官播玖,在交易中弄虛作假椎工,狠狠地壓價,而讓人開收據(jù)時多寫售價蜀踏,從中吞占采購經(jīng)費维蒙。更不像有些東北軍的軍官,才當(dāng)個小排杈子果覆,就對老百姓吹胡子瞪眼地耍威風(fēng)颅痊。
? ? ? ? 通過交往,張家旺得知我父親已經(jīng)30多歲了随静,還沒有老婆呢八千。他心里盤算:何不把兒媳婦的姐姐介紹給這位軍需官呢,為人實在還靠譜燎猛,一旦成了親戚恋捆,更不愁以后在生意多加關(guān)照……事不遲疑,說辦就辦重绷。第二天他正好遇到我父親沸停,立刻把他的想法說了,我父親表示同意昭卓,又自己的情況講了一遍愤钾。
? ? ? ? 人都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候醒,而且是只能自己知道的秘密能颁。我父親向媒人就刻意隱瞞了一個秘密。其實也算是跟我母親隱瞞了這個秘密倒淫。就是這個秘密伙菊,為我母親和我父親以后發(fā)生家庭“戰(zhàn)火”埋下了伏筆。
? ? ? ? 難道是我父親隱瞞了自己的家庭重要背景?不是的镜硕。
? ? ? ? 我父親祖籍山東登州府(今山東壽光市一帶)运翼,我爺爺叫高起。
? ? ? ? 1893年(清光緒18年)兴枯,山東籠罩在甲午戰(zhàn)爭前夕的陰云中血淌。清政府軟弱腐敗無能,各地大小官吏自顧摟銀子财剖,誰還管你小百姓死活悠夯?自討活路,是百姓的唯一選擇峰伙。我爺爺挑著家當(dāng)疗疟,我奶奶懷抱我2歲的姑姑,與同村的高姓宗親們組團(tuán)一同去闖關(guān)東瞳氓。
? ? ? ? 幾個月后策彤,他們輾轉(zhuǎn)來到東北吉林地界,在寬城子(現(xiàn)長春市)東北一個叫德惠的小鎮(zhèn)子停下了疲憊的腳步匣摘〉晔“群主”說,這地方名字不錯音榜,咱們就在此地扎下吧庞瘸。當(dāng)他們又聽說本地有個叫“高臺”的地方,“群主”興奮地一揮手:高抬高抬赠叼,上升之勢擦囊!就去哪!這些高姓人便在那里安營扎寨嘴办,開始了給當(dāng)?shù)厝碎_荒耪地的農(nóng)耕生活瞬场。
? ? ? ? 1895年(清光緒20年),我父親出生了涧郊。我爺爺有了兒子贯被,高興的不得了,給我父親取名叫振國妆艘,寓意這小子將來一定有出息彤灶、有名望,聲振全國批旺。
? ? ? ? 那年頭的農(nóng)民幌陕,除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外,辛勤之余汽煮,也尋找點娛樂活動搏熄∶┯眨看二人轉(zhuǎn)、皮影戲搬卒,也賭點小錢。到了農(nóng)閑貓冬季節(jié)翎卓,哪個屯子都湊上幾伙推牌九契邀、看小牌、擲色子失暴、擼大點兒等小打小鬧的耍錢營生坯门。我爺爺會玩牌九《喊牵可他講究牌風(fēng)古戴,輸贏全靠手氣,對牌場上使招弄鬼的行為深惡痛絕矩肩。
? ? ? ? 這年初冬现恼,我爺爺?shù)洁彺逋媾凭拧Kl(fā)現(xiàn)有個小子把把都贏黍檩,他就注意上了叉袍。終于抓住了這家伙“玩鬼”的把柄。
? ? ? ? 我爺爺怒火中燒刽酱,一拳削過去喳逛,把這小子眼睛杵冒了。
? ? ? ? 在這小子滿地翻滾嚎叫的時候棵里,有人對我爺爺說:“你攤上大事啦润文!他是前屯有名的臭無賴,你把人家眼珠子懟冒了殿怜,這下非訛?zāi)銈€傾家蕩產(chǎn)不可典蝌!”
? ? ? ? 我爺爺聞聽,頓感不妙稳捆,撒腿往家蹽赠法。
? ? ? ? 當(dāng)夜,我爺爺用扁擔(dān)挑起兩只柳條筐乔夯,一頭我大姑一頭我父親砖织;我奶奶肩扛肘挎兩個大包袱。他們在數(shù)九寒冬的季節(jié)末荐,又一次撇家舍業(yè)的“闖關(guān)東”了……
? ? ? ? 這次的想法是:逃得越遠(yuǎn)越偏僻越好侧纯。
? ? ? ? 他們晝夜兼程,一直往北甲脏。
? ? ? ? 幾天后眶熬,來到了黑龍江的哈爾濱妹笆。本想站下來,還是覺得不夠偏遠(yuǎn)娜氏,便走過了封凍的松花江拳缠。隨后,就一直沿著江汊子往北走……終于來到一個距呼蘭河20多里遠(yuǎn)贸弥、偏遠(yuǎn)荒涼的小村落窟坐,就是黑龍江省雙廟子(現(xiàn)蘭西縣)的后新地屯。在這里安下了家绵疲。
? ? ? ? 我大姑18歲那年哲鸳,嫁給了本屯姓孟的農(nóng)民。在屯里有了聯(lián)姻親屬盔憨,會得到許多幫襯的徙菠,這更增強(qiáng)了我家在鄉(xiāng)村生活的穩(wěn)定性。雖說日子清苦平淡郁岩,可也算是無憂無慮了婿奔。
? ? ? ? 然而,好景不長问慎。這樣平靜的日子脸秽,在1918年(民國7年)6月的一天,被一起突發(fā)事件給攪亂了蝴乔!這件事记餐,對我奶奶打擊巨大。
? ? ? ? 這天下午薇正,我父親趕著牛犁杖去蹚地片酝。我爺爺去另塊地鏟地。
? ? ? ? 父親這年23歲挖腰。幾天前雕沿,我奶奶已托媒人給他去提親。
? ? ? ? 此時家里面猴仑,我奶奶拿著扒鋤子正頂著烈日在屋前菜園里除草审轮。
? ? ? ? 突然,前街的一個老漢慌慌張張地跑來辽俗,對我奶奶喊道:“老高家屋里的疾渣,大事不好啦,你們家振國讓抓兵的綁走了崖飘!”
? ? ? ? 我奶奶有點耳背榴捡,沒聽清楚,問:“你說慢點朱浴,誰把誰綁走了吊圾?”
? ? ? ? “你兒子达椰,高振國;讓人抓兵了项乒,綁走了啰劲!”老漢一字一板地說道。
? ? ? ? 我奶奶聽明白了檀何。她一起身呈枉,剛走兩步,手里的扒鋤子“啪噠”一聲掉在地上埃碱,人也一頭栽倒了……
(未完待續(xù).請看第五章《集體“大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