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走后的第五天孽水,我和吳老師上床了。
我這樣想:吳老師是有夫之婦城看,而我的另一半還沒有取得法律上的認可女气,所以我的出軌在一定程度上比她輕。但這不代表我混蛋的不徹底测柠,因為我發(fā)現(xiàn)“第五天”居然是我主動的炼鞠,吳老師開始有推搡,不肯轰胁,但她那柔弱的反抗在我看來反而是一種勾引谒主,一種誘惑,于是我很賣力的赃阀,像尸體復活般霎肯,和她做了那事。
但我不后悔榛斯。后悔是對吳老師的另一種背叛观游,我無法背負雙重背叛。
不管怎么說肖抱,小青還在上海出差备典,也許上海的金磚鋪地早就讓她沉淪到放棄對我的堅守,比如給她發(fā)曖昧短信的那個老板意述,我看就對她有意思提佣。也許他們早就上床了吮蛹。
這樣想,我的心里就好受多了拌屏,感覺大家都是魔鬼潮针,誰也不必戴個面具裝天使。
但腦子里的一個聲音馬上就跳出來對著床頭的避孕套高聲吶喊:
李海峰倚喂,你他媽是個混蛋每篷!
第二天,我坐立在床上端圈,背靠靠枕焦读,打開筆記本,寫一部關于“與尸體談戀愛”的小說舱权。床頭柜上的鬧鐘顯示時間:5:13矗晃。剛在小黑屋新建了一頁,在第一行敲出了:和尸體談一場戀愛宴倍,我就想起我他媽忘了洗手了张症。我從心里咒罵自己無數(shù)次,就好像自己假意醉酒壯膽強奸了一個無知少婦鸵贬,心里堵得慌俗他。
照慣例洗三遍,洗干凈后阔逼,又從衣柜里翻出一雙白手套兆衅,戴上,把第一行的八個字給刪除了颜价,又重新敲出這八個字涯保。
我習慣寫命題小說,想一個充滿無限可能性的題目放在第一行周伦,然后按回車,再簡單思考一下未荒,接下來的文字就像壞掉還沒修好的水龍頭一樣专挪,不停地滴出來,盡管慢片排,但卻勻速寨腔,不會停頓。這種感覺就像鬼上身率寡,先做一個儀式迫卢,如洗手,儀式過后冶共,“卡佛”上身乾蛤,文思泉涌每界。
在描述那具尸體時,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吳老師家卖,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眨层,就是想起了她,想起她那冷冰冰的略帶微笑的表情上荡,想起她那不知道是不是真珍珠的耳墜趴樱,還有黑色的眼鏡框和白色的不帶花邊的襯衫,想起她每次給我送湯時的某種隱喻酪捡,我猜是有隱喻的叁征。
有了吳老師這個形象,寫尸體就順暢多了逛薇,當然捺疼,這個尸體不能笑,不然就尸變了金刁,畢竟我寫的是一個愛情故事帅涂,不是恐怖故事。
寫著寫著尤蛮,壓在枕頭下面的電話響了媳友,是小青的同事,小萌产捞。
她怎么會想到給我打電話醇锚,我脫了手套,按了接聽:
喂坯临,小萌焊唬,有事嘛?
峰哥看靠,你怎么不來上班案洗佟?
oh 我操挟炬,今天周幾芭副酢?
周一啊谤祖。
我看表婿滓,9:13,怎么時間這么不耐用,上帝發(fā)明時間時一定是在干事粥喜,還使用了超薄型的凸主。
行啦,別說笑了额湘,趕緊來吧卿吐,你老板還沒來旁舰,來了你就慘了。
好但两,謝謝鬓梅。
我現(xiàn)在才想起來,小青跟我是一個公司的谨湘。她老板在做發(fā)行這一塊绽快,所以她經(jīng)常出差。而我只是坐辦公室的紧阔,業(yè)務管理部坊罢,現(xiàn)在有了實習生,事兒比較少擅耽,經(jīng)常能閑下來寫寫小說活孩。但最近要收購小公司,突然事情多了起來乖仇,忙得有點心煩憾儒。
到了公司。
和老板一起擠在了電梯里乃沙。
老板笑著看我起趾,聲音細膩如初,溫婉如玉:
小峰呢警儒,中午的時候我要去見一個客戶训裆,你和我一起去吧。
誒誒蜀铲,好的好的边琉。
對老板我永遠那么客氣,并不是因為她是一個還沒生過孩子的少婦记劝,而僅僅是因為老板变姨。
我要是丟了飯碗,可能就要去背個箱子去天橋上貼手機膜了厌丑。我也不是沒想過那種貼膜的生活钳恕,左眼看著從地鐵里出來的人來人往,右眼掃射著周圍蹄衷,一旦發(fā)現(xiàn)城管的風吹草動,就扛起箱子跑厘肮!這種獵物般的生活愧口,時時刻刻充滿了冷眼旁觀和刺激冒險,顯然不適合我這個尸體类茂。
“詐尸”可就不好了耍属。
中午喝多了托嚣。談生意永遠是那樣,先喝著厚骗,再聊著示启。我不知道是哪個操蛋的中國人發(fā)明了這種談生意的方式的。尤其是遇到一些變態(tài)客戶领舰,非得看到你喝趴下夫嗓,喝吐了,然后就說:
這小子實誠冲秽,我喜歡舍咖,行了,這個事兒好說锉桑,明天你來我公司一趟排霉。
然后你地用手抹干嘴角的污穢,樂呵呵地對客戶說:
哎呦民轴,X老板攻柠,真是太感謝你了,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后裸,合作愉快瑰钮。
有時候也會遇到談不攏的情況,說白了就是覺得錢分得少了轻抱,要求多分點飞涂。
媽蛋!都是牲口祈搜,就知道多吃较店!完了還有可能讓你結賬!
我能說什么容燕!
晚上回家梁呈,聽見隔壁又響起了切菜聲,看手機蘸秘,19:16,我走到廚房官卡,拿出昨天剩下的兩個西紅柿和三根黃瓜,做了一個白糖涼拌西紅柿和糖醋黃瓜醋虏,感覺少了點溫度寻咒,又打開天然氣灶炒了一個雞蛋,炒完后才發(fā)現(xiàn)忘了放鹽颈嚼,用手捏了點毛秘,撒上去,將就著吃。
端到桌子上才發(fā)現(xiàn)忘了買饅頭叫挟。我踢飛腳上的拖鞋艰匙,換上皮鞋,打開門抹恳,都懶得關员凝,準備去小區(qū)口買十個饅頭放冰箱。這時遇見了吳老師奋献。她和我打招呼健霹,說:
李老師下班了啊。
嗯秽荞。
去干嘛爸韫?
買幾個饅頭扬跋。
我家里有阶捆,不用買了,進來坐會兒吧钦听。
我不知道怎么就跟著她進去了洒试。這是我第一次進她家。
客廳里有三個小沙發(fā)朴上,前面有一個電視垒棋,電視柜上放著一個金色的豬頭存錢罐,那豬鼻子拱著鼻梁痪宰,怒目向前叼架。墻上干干凈凈的,除了三張她兒子的獎狀衣撬,寫著什么“三好學生”乖订、“優(yōu)秀學生干部”,還有一個“小學生作文競賽三等獎”具练,我客氣地說孩子成績挺好的么乍构。
吳老師勉強地笑了下,從冰箱里拿出兩個饅頭扛点,說:
你也愛吃饅頭啊哥遮。
嗯。
接過饅頭的時候陵究,我撇了一眼她的衛(wèi)生間眠饮,洗衣機上面還放著一個淺綠色的大水盆。
吳老師在洗衣服巴省君仆?
嗯,他接了孩子出去吃麥當勞了,我做了一半返咱,就懶得做了。打算出門買點吃的隨便吃點牍鞠,就碰見你了咖摹。
我往前走了兩步,看見廚房里的土豆切了一半难述,蘑菇剛洗好放在了案板上萤晴,那一個個滑溜溜的蘑菇擠在一起,像是在熱烈討論著什么胁后。
吳老師看見我在看廚房店读,似乎錯解了我的意思,說:
李老師是不是想在我家里吃飯啊攀芯,那我現(xiàn)在就去做屯断。你就在我家吃吧。反正他倆也不在侣诺。
最后這一句對我的誘惑太大殖演,這是很明顯的一種性挑逗。我把手插進口袋年鸳,死死地掐自己大腿上的肉趴久,感覺手心的汗透過褲子浸濕了大腿,也浸濕了那里搔确。如果不回應她彼棍,會不會顯得自己太慫了點?
“啊膳算,你干嘛座硕!”吳老師一臉驚恐地看著我,眼睛里塞滿了憤怒畦幢,手指發(fā)抖坎吻,我的眼睛突然變得從前所未有的清晰,竟看見她的襯衫的腰部有我兩個油兮兮的手印宇葱,一共十個瘦真,不多不少。
“李老師黍瞧,請你出去诸尽!”她推了我一把,我也感覺自己有點魯莽了印颤,識趣地放下饅頭您机,輕輕地關了門出去。
回到我的客廳,隔壁的切菜聲分外響亮际看,像是在剁排骨咸产,更像在肢解尸體。我把腦袋塞在冰箱里凍了五分鐘仲闽,用鼻子杵著吃剩的半塊西瓜脑溢,突然問道一股壞掉的牛奶味兒,才把腦袋抽出來赖欣!
算了屑彻,不去想了。
第三天顶吮,我去了哪社牲,忘了,可能是和兄弟們打牌看電影去了悴了;也可能是陪客戶喝多了搏恤,睡在了大馬路上。反正我沒回家让禀。
第四天挑社,在公司加班熬夜,凌晨兩點的時候收到小青的一條短信:
你在哪兒巡揍?
公司痛阻。
這么晚還在公司,我不信腮敌!
我把筆記本合上阱当,用手戳屏幕上的字母,戳出一行字:我真的在加班糜工,管你信不信弊添!
干嘛兇我!我在家門口捌木,忘了拿鑰匙了油坝,快開門!
她回家了刨裆,什么情況澈圈,我的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種可能性,又一一排除帆啃,撥電話過去:
我真的不在家瞬女,你要想見我就來公司吧,我在辦公室里趕案子努潘,明天簽合約诽偷。
哈哈坤学,騙你的啦,我還在上海报慕,不過會提前幾天回去深浮。乖乖在家等我。
嗯卖子。
有沒有想我略号?
有。
多想洋闽?
很想。
親我一下突梦。
木么诫舅。我去寫案子了。
好宫患,晚安刊懈。
第五天中午簽了合約。下午從公司溜出來娃闲,去萬達影院邊的游戲廳打游戲虚汛。
花了100塊抓了五個黑色的眼睛珠子瞪得很大的小熊,也算頗有收獲皇帮。從游戲廳走出來卷哩,居然看見瑞峰和一個女人從影院走出來,有說有笑属拾,那個女人并不是他的女朋友将谊。照我的判斷那女的應該是制片人一類的,他作為編劇陪制片人看看電影無可厚非渐白∽鹋ǎ可是他笑得那么賤,就有可厚非了纯衍。平扯俺荩可沒見他笑成那孫子樣。
我掏出手機襟诸,發(fā)短信:
我下午沒事兒瓦堵,要不去萬達影院看個電影,恰好我們公司參與投資的《小時代3》上映了励堡,我有免費的票谷丸。
他沒回我。
吖的应结,這丫的不會跟制片人去酒店視察工作去了吧刨疼。
當個蹩腳的作家還真不容易泉唁,我瞬間就來了靈感,尸體是吳老師揩慕,和吳老師談戀愛的是一個作家亭畜,這個作家曾為了出名而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后來他想救贖迎卤,就躲在一個小鎮(zhèn)上拴鸵,換了筆名專心寫作,此后不斷的收到WX的來信蜗搔,信上總在回憶一些奇怪的往事劲藐,落款都是WX加一個血手印。
我趕緊回家樟凄。
拿出電腦聘芜,寫了起來。
這時缝龄,小青打電話過來汰现,我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靜音叔壤,并且把手機塞在枕頭下面瞎饲,不去理。靈感這東西炼绘,一旦勃起嗅战,不堅持到泄,很容易陽痿的饭望。
經(jīng)驗之談仗哨。
晚上凌晨十一點,我聽見隔壁有瓷器摔碎的聲音铅辞,接著就聽見門哐當一聲響了厌漂,然后死一樣的靜悄悄。
“尸體慢慢地浮出浴缸斟珊,臃腫的皮膚像裹了一層淺黃色的橡膠苇倡,尤其是那一張臉,泡的圓鼓鼓的囤踩,我左手拿著小刀旨椒,右手拿著尸體的一根指頭,輕輕割開一個口子堵漱,等把整個手指肚子浸滿了血综慎,然后按在一封信的落款,再用創(chuàng)可貼包在割傷的手指上勤庐,輕輕地放進浴缸里示惊。相信好港,那封信不久就能寄到那個作家的手里了。想到這兒米罚,我就想笑钧汹。”
“哐當录择!”隔壁的門又響了拔莱,接著我聽見了敲門聲,是我的門隘竭。我合上電腦去開門塘秦。
五分鐘后,我把吳老師的白色襯衫的扣子一個又一個的咬掉了动看,她竟然沒穿胸罩嗤形,我像欣賞藝術品一樣駐足觀看,她紅著臉弧圆,說:
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不知道笔咽。
我說完就撲了過去搔预,胸脯壓著兩只白色乳鴿,它們想飛卻被我死死壓著叶组,彼此摩挲著拯田,我吻上了吳老師,狠命地吮吸她的舌頭甩十,就像她的舌頭是用蜜做的般船庇。完事后。
我才問她:
吳老師侣监,你的名字是什么把悸帧?
倩橄霉!
哦窃爷,比謝青多一個單人旁!
我還想說什么姓蜂,但我沒說按厘,從床頭柜的抽屜里抽出三張紙巾細心地擦了擦吳老師的身體,對她钱慢,我始終是尊敬的逮京,也有一種想拯救她的心理。
她穿好衣服束莫,坐在床頭懒棉,從我的煙盒里抽出一根草描,為我點上,然后自己也點了一支漓藕。
你還抽煙陶珠?
抽,第一次享钞,但也是最后一次揍诽。
我敢打賭,這絕不是她最后一次栗竖。
她抽了一口暑脆,吐出煙霧,問我:
那天你為什么突然抱我狐肢?
哦添吗,因為你漂亮。
其實我說謊了份名,我心里想的是因為你在用“反正他倆也不在”誘惑我碟联,而我恰恰是個經(jīng)不住隔壁誘惑的人。
她笑了僵腺,掐滅煙鲤孵,去衛(wèi)生間整理了衣服,走出來時只說了一句話:
你家水龍頭壞了辰如,也不說修修普监。
我笑了一下,送她回家后琉兜,靠在門外的護欄上凯正,差點把整根煙都給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