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兩年年前我就被醫(yī)院本診斷為不孕不育祖驱。
還記得當(dāng)時我漲紅的臉看著老公,他倒是沒什么大反應(yīng),估計再婚后三年都無所出的情況下啡捶,他已經(jīng)猜出來結(jié)果了吧,問題不是出在他身上就是我身上当编。
本來我們已經(jīng)打算下個月去領(lǐng)養(yǎng)届慈,可是最近我又被診斷為懷孕了,這回我們兩個的反應(yīng)反過來了忿偷,他驚喜的把我抱在懷里一臉柔情金顿,我呢?只是覺得奇怪鲤桥,我根本沒吃什么輔助藥物揍拆,也沒有想有治愈的可能性,結(jié)果就這么突然的懷上了孩子茶凳。
也許是老天爺覺得嫂拴,我應(yīng)該擁有屬于自己的孩子?
懷孕四個月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情贮喧,我老公的舅舅去世了筒狠。
躺在病床上躺了將近一年,六個月前突然心電圖變成了直線箱沦,永遠(yuǎn)的離開了這個世界辩恼。我并不是很喜歡他的這個舅舅,我剛嫁過來的時他這個舅舅還完整的站在他身邊對我呼來喝去。他舅舅40多歲灶伊,至今還未婚疆前,長相也很可怕,皮膚黝黑坑坑洼洼都是痘印聘萨,酒糟鼻上有一顆大大的黑痣竹椒。他隔三差五的就跑過來上我們的家里蹭吃蹭喝,吃完飯把鞋子一脫米辐,臭到令人窒息的腳擺在剛剛吃好飯的餐桌上胸完,令人作嘔。而且他經(jīng)常對我動手動腳儡循,當(dāng)我威脅他會告訴我老公后舶吗,他鬼笑著對我說,你說是舅舅親還是你這么個娶來的婊子值錢择膝?
他舅舅經(jīng)常對我說:“微微啊誓琼,你長得像只金黃色的烤鴨‰茸剑”我第一次見到他舅舅腹侣,對這句話只是覺得好笑,怎么能把活生生的人閉嘴烤鴨啊齿穗,不過后來他越來越頻繁的說起這句話時我只覺得可怕傲隶,他貪婪地眼神看著我說完后還要舔舔自己的下嘴唇,那副嘴臉簡直讓我這輩子都不像回憶窃页。
我老公雖然也不太喜歡他舅舅跺株,不過畢竟是親戚,我婆婆臨終前特意囑咐我老公一定要替她照顧好自己的弟弟脖卖,我老公很尊重婆婆的遺愿乒省。
我經(jīng)歷了懷胎十月,成功誕下了一個女孩子畦木,我們給她起名為芙珍袖扛。
我有點遺憾不是男孩子,不過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十籍,看見她小手小腳揮舞著的樣子就覺得什么都不重要了蛆封。
芙珍一天一天長大,她的鼻子上方長出來了一顆小黑痣勾栗。
我看著那顆痣就能想起來他那個惡心的舅舅惨篱,暗暗下定決心等芙珍長大一點我一定要去醫(yī)院幫她把那顆痣去掉。
我老公對女兒疼愛有加围俘,每天寵的像個小公主一樣妒蛇,果然女兒就是父親前世的小情人机断,看的我都有點吃醋,果然女兒張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叫爸爸绣夺。
芙珍學(xué)會說話后沒多久我就覺得她好像有點不對勁,相信我欢揖,每個媽媽每天觀察孩子的仔細(xì)程度不亞于任何一個科學(xué)家陶耍。我說不上來芙珍究竟是哪里不對勁,可是她越來越不像一個稚齡女孩她混。
芙珍不太會產(chǎn)生像別的孩子一樣的好奇心烈钞,所有的東西都仿佛司空見慣,她喜歡一臉懵懂的跑過來抓捏我的胸部奶聲奶氣的說:“要奶奶坤按,喝奶奶毯欣。”
可實際上我早就沒有奶給她喝了臭脓,她似乎根本不在乎酗钞,完全沉浸在吮吸媽媽的懷抱中。
她爸爸買給她的洋娃娃她從來不玩来累,也不喜歡拼積木砚作,剛開始我以為這孩子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這類東西,直到那天晚上我發(fā)現(xiàn)嘹锁,芙珍湊到陽臺輕輕將陽臺門開了個縫隙葫录,她在聞她爸爸抽煙的煙霧!
我怒氣沖沖的跑過去拽住芙珍的胳膊大聲質(zhì)問她在干嘛领猾,她小臉一皺米同,嗚哇的就哭了出來。我老公聽見孩子的哭聲慌忙打開陽臺門摔竿,驚訝的看著門口的我和芙珍面粮,我跟老公講了來龍去脈,他卻只是笑笑說:“小孩子看見煙霧蒙蒙的肯定好奇罢亍但金?那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兇她干嘛郁季±淅#”
我看著芙珍帶著小孩子天真勝利的笑容爬上我老公的腿,抱著爸爸說:“爸爸最好了梦裂∷普恚”
我心里奇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沒辦法再像普通的媽媽愛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芙珍年柠,這是一種糾結(jié)的情緒凿歼,一方面我希望自己是想多了,一方面我又真的覺得芙珍不正常。
她像她舅舅答憔,越來越像味赃,雖然長相除了那顆黑痣別的都不像,她的長相像我更多一點虐拓,膚色白凈心俗,眼睛又圓又大,唯獨嘴巴很像他爸爸蓉驹。
我忽然想起來他舅舅曾經(jīng)拍著我老公肩膀叫他名字說我老公的嘴巴真是像舅舅啊城榛。
我打了個冷顫,二十幾度的房間里态兴,我前所未有的覺得可怕狠持,我一點也不希望我女兒遺傳到他舅舅的東西,一條基因也不想要瞻润。
我查了查相關(guān)資料喘垂,發(fā)現(xiàn)孩子像舅舅確實是很正常的事情,稍微安了安心敢订,雖然抵觸但是至少知道這是正惩跷郏現(xiàn)象了。
芙珍五歲那年楚午,她的生日我老公要出差昭齐,沒辦法只能和芙珍道了個歉,我陪她過矾柜。我已經(jīng)逐漸從他舅舅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阱驾,芙珍長得越來越像我,回想起芙珍小時候我的擔(dān)心害怕怪蔑,只覺得好笑里覆。
那天晚上我給芙珍買了一個大大的小豬佩奇蛋糕,她看到了雖然表現(xiàn)出很驚喜的樣子缆瓣,雙眼卻毫無波瀾喧枷,這孩子還是不喜歡吃甜食。芙珍閉上眼睛許愿弓坞,她剛要說話我笑著阻止她:“說出來愿望就不靈了哦隧甚?”
她一點也不在意的說:“不行啊,這個愿望是有關(guān)媽媽的渡冻,媽媽聽不到怎么做到呢戚扳。”
然后她許愿說:“我希望媽媽變成一只金黃色的烤鴨族吻∶苯瑁”
大腦空白珠增,四肢無法動彈,我僵硬的看著嬉皮笑臉的芙珍坐下來一點點慢慢吃著蛋糕砍艾,接下來她用我永遠(yuǎn)忘不了的舅舅的聲音和我說:“微微啊蒂教,你現(xiàn)在更像一只金黃色的烤鴨了〈嗪桑”
我?guī)缀醢l(fā)狂悴品,我將桌子上所有東西扔在地上,把蛋糕舉起來想沖著芙珍扔過去简烘,她卻慢慢走過來問我:“媽媽?”
我的芙珍的聲音定枷,嫩嫩的孤澎,很清脆,很好聽欠窒。
理智回來了覆旭,我慢慢放下蛋糕,我問芙珍岖妄,你還記得你剛才說媽媽像什么嗎型将?芙珍認(rèn)真的回想了一下,看著我慎重的說:“微微你像金黃色的烤鴨啊荐虐∑叨担”
……又是舅舅的聲音。
我忽然想起來福扬,我在醫(yī)院把他舅舅的呼吸管捏住時腕铸,他舅舅說的最后一句話也是這樣的。微微啊铛碑,你好像一只金黃色的烤鴨啊狠裹。他舅舅的心電圖停了之后,我看著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汽烦,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聽見這句話了涛菠。
我拽起芙珍,我大聲叫罵著:“你是誰撇吞,你到底是誰俗冻,你不是我女兒∩液唬”
她一點也不害怕言疗,輕聲回應(yīng)我:“我是芙珍的,我現(xiàn)在是你女兒颂砸,原來是你老公的舅舅噪奄,小婊子死姚。”
我聽見我自己神經(jīng)線斷裂的聲音勤篮,在腦內(nèi)清脆的發(fā)出“嘎嘣”的一聲都毒。
我打開滾筒洗衣機,將芙珍扔進(jìn)去碰缔,關(guān)上門账劲。這時芙珍好像開始真的害怕了,她開始用孩子聲音求我金抡,發(fā)現(xiàn)我只是冷冷的隔著洗衣機窗看著她無動于衷后瀑焦,她變回了舅舅的聲音對我大聲叫罵。
我打開了洗衣機按鈕梗肝,水量調(diào)成最高榛瓮,模式選為快洗加脫水。
嘿嘿巫击,洗好了你就能變成我的小芙珍了禀晓,想著我就失去了知覺。
當(dāng)我醒來坝锰,我看到醫(yī)院潔白的天花板粹懒,我老公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我,而他手里抱著顷级,笑瞇瞇看著我的芙珍……完好的芙珍凫乖。
“媽媽!你醒啦愕把!”
我老公扶我坐起來拣凹,我雙眼緊緊盯著芙珍帶著恨意帶著疑惑。
“微微鄰居給我打電話說我們家特別吵恨豁,我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就讓鄰居過去看看嚣镜,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我們家門沒鎖,你趴在洗衣機上昏迷了橘蜜,芙珍在一邊哭菊匿。”
“老公這不是我們的孩子计福,這是你舅舅跌捆,她為什么沒死?我明明把她塞進(jìn)洗衣機里象颖,快佩厚,扔了她殺了她快點!说订!”我抓狂的叫著抄瓦,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好奇的看著我們潮瓶。
老公心疼的看著我的臉:“微微,醫(yī)生說你需要住院觀察一下钙姊,你精神狀態(tài)非常不穩(wěn)定毯辅,別瞎想了這是我們的孩子和我舅舅有什么關(guān)系?”他推了推芙珍煞额,示意芙珍哄哄我思恐,可惜芙珍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
老公電話想起來膊毁,他拍了拍芙珍的頭胀莹,出去接電話了。
芙珍慢慢爬上了床婚温,對我說:“微微嗜逻,你越來越像金黃色的烤鴨了。還能讓我喝奶嗎缭召?”
我如果能照鏡子,也許就能看見自己猙獰的臉逆日,和想殺他第三次的心了嵌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