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帆現(xiàn)正攻讀劍橋大學的教育學博士學位叮叹。暑假期間艾栋,她回了國,連續(xù)在四個城市舉辦工作坊蛉顽。以她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蝗砾,結合麻省理工大學奧托教授提出的U型理論,和大家分享“如何活出砰然心動的人生”蜂林。
我參加了上海那一場工作坊遥诉。第一天課程結束后,到臨睡前噪叙,我發(fā)現(xiàn)腦子里一直在單曲循環(huán)著一個旋律: The river is flowing, flowing and growing, the river is flowing, back to the sea…… 更神奇的是矮锈,隔天一早我和小伙伴們閑聊起這事,大家也都點頭睁蕾,說:欸苞笨!我也這樣债朵!
而這首歌,其實一帆只教我們唱了幾遍瀑凝。沒有伴奏序芦,她單手抱著非洲鼓,另一只手DA~~DADA地打著節(jié)奏粤咪,赤著腳谚中、繞著中心的圈,帶著我們一起唱寥枝。不知是這歌太有魔力宪塔,還是我們太久沒有像這樣放聲唱了,所以才對這歌印象特別深囊拜?總之某筐,到現(xiàn)在,工作坊結束快2個月了吧冠跷,我還能哼出這歌來南誊。
但,令人印象深刻的蜜托,何止是歌呢抄囚?一帆給人的感覺太強烈了,她不像是生活在平淡如水的日子里橄务,倒像是生活在充滿了矛盾和沖突的電影里怠苔,有著各種掙扎和痛苦,總體卻能讓看了的人特別開心仪糖。
在她上初、高中的時候迫肖,她的朋友們都說她像Maria锅劝,就是電影《音樂之聲(The Sound of Music)》里的家庭教師,會帶著孩子們蟆湖,跑上山頭故爵,唱Do-Re-Mi:Do- A deer, a female deer;Re- A drop of golden sun隅津;Mi- A name I call myself…… 走著唱诬垂、跳著唱、騎車唱伦仍、坐馬車也唱结窘。
一帆自己也很喜歡這部電影,“哎呀充蓝,我當時好喜歡《音樂之聲》隧枫,我小時候看喉磁,看了七遍」倥В”
①
一帆給自己取的網(wǎng)名叫“小野人帆帆”协怒,以前看,并不覺得有什么卑笨。誒孕暇,聽她回憶起以前的故事,越聽越覺得赤兴,這名字取得真合適妖滔。
她從小就野,帶著一幫朋友們搀缠,生火堆铛楣、烤雞腿,偷絲瓜艺普,還做過水氣球來砸校長簸州。14歲前的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孩大(dai)王(比孩子王還要再高一級)歧譬,無所不玩岸浑,無所不作。
從幼兒園到初中瑰步,一帆都待在一個小社區(qū)里矢洲。總共100個孩子缩焦,一路從濟南煉油廠子弟幼兒園讀到濟南煉油廠子弟初中读虏。生活于她,簡單又快樂袁滥。
即便到了初中盖桥,少不了有升學的壓力和煩惱,一旁也有爸媽盡力地護著题翻。
一帆的生物成績當時是她們班最好的揩徊,生物老師希望她能去代表學校參加山東省生物競賽,但她不想去嵌赠,就隨口胡謅了個理由塑荒,說她爺爺去世,得回家參加葬禮姜挺。
生物老師就給一帆媽媽打電話,詢問是不是這么個情況炊豪。媽媽一聽就知道她在撒謊乌助,趕忙幫她圓過去說:是啊陌知,是啊他托。生物老師說什么,媽媽都說是赏参。
回家后沿盅,媽媽跟一帆說把篓,一帆,你下回能不能編一個好一點的腰涧?
她回:我沒把活人搞死韧掩。一帆爺爺在她四歲時已去世窖铡。但我覺得后面還應該跟上幾個字,“我沒把活人搞死(就很不錯了)”滑臊,這才更像一帆箍铲,讓人又好笑,又好氣关划。
當年中考翘瓮,一帆考進濟南市的前100名,便升到山東省最好的高中——山東省實驗中學,而且是實驗中學里的實驗班岛都。前路看起來一片坦途,周圍的同學們都是奔著北大择份、清華去的烫堤,可她卻說凤价,高中把我害慘了拔创,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抑郁癥。
當時一帆所在的實驗班剩燥,有近一半同學通過省招而來灭红。青島市第一名、淄博市第一名变擒,通通都在她們班娇斑。她原本是班里的佼佼者,甚至還因為中考成績優(yōu)異悠菜,被登在了濟南煉油廠的廠報上悔醋。到了高中,她卻成了倒數(shù)芬骄。然后當老師問:班里有哪些人以前當過班長罢俗琛?齊刷刷地姻僧,一排人蒲牧,舉起了手。
“我頓時覺得松嘶,自己那個小小的自尊啊挎扰,身份認同啊巢音,全部都沒有了尽超。就14歲到16歲,是我人生中歧寺,最沒有自我的時候棘脐。我什么都不是蛀缝,我唯一的目標就是好好地高考,考上一個好大學屈梁,否則我就沒有出路了在讶。”
這是這個少年第一次需要真正面對來自內心的發(fā)問:要成為他們嗎构哺?
她不想曙强,卻也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掙脫,只得努力學習溪食,努力摁著自己的本心娜扇。直到一根救命稻草出現(xiàn),她緊緊地抓住枢析,才又恢復起原本的生機來致燥。
高二下學期排截,她們學校有一個赴新加坡留學的機會辐益。一帆就給爸爸打電話智政,問他要不要去箱蝠。爸爸一向開明,也了解以女兒大大咧咧的性格牙瓢,待在國外能相對舒坦些间校,就說:“去啊,有什么的胁附,就申請試試啊滓彰〗野螅”
整個申請過程持續(xù)了有幾個月。期間弓叛,她參加了高考誓師大會诚纸,校長在講臺前慷慨激昂,激勵大家要發(fā)奮學習毕籽。她站在那兒井辆,只覺得五臟六腑像被扭成一團般難受,她祈愿:天啊蒸播,我真希望我能去新加坡。
“如果去不了胀屿,我明年還要去經(jīng)歷這個東西包雀,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過來∑隙遥”好在赞草,她最后去了新加坡房资,入讀了新加坡國立大學。
②
但糾結沒有停止岖沛。她去到世界級頂尖的大學搭独,卻依舊覺得很孤獨:多數(shù)人選擇的標準仍然是功利主義。以選課來說唉俗,喜不喜歡不打緊配椭,是不是容易拿到高分,才重要衡楞。
“你知道嗎敦姻?周圍的人全部都奔著成績選中文課镰惦,你跟新加坡人、馬來人一起學中文兑凿,當然成績能最好啦,但這對你的人生有什么意義呢礼华?”
于是她選了一堆卓嫂,可能在別人看來“無用”聘殖,她卻感興趣的課:德語、法語餐禁、哲學帮非、中國古典文學讹蘑、欣賞印度建筑等等。結果是陨舱,整體成績被這些輔修課拉得很低版仔,她很難過,但一方面又覺得敢這樣做挺棒的益缎。然后臨到畢業(yè)時然想,又會開始擔心成績是不是不夠好又沾。
她心里像是住著兩個小人,總在互相拔河励饵。這一次滑燃,她要選一個大學去做交換生:是選美國、加拿大的名牌大學典予,還是去她喜歡的城市——維也納瘤袖。
她不是不知道,如果有在名牌大學的交換經(jīng)歷艾扮,會方便于她日后找工作或者再深造占婉。只是,只要一想起酌予,她從小就對維也納充滿了向往奖慌,她喜歡的《音樂之聲》简僧、《愛在黎明破曉前》都在奧地利取景拍攝,她就受不了广凸,“豁出去了蛛枚,我就要去維也納蹦浦。”
面試時侥袜,老師只問了她一個問題:“我們學校從沒有人去維也納科技大學交換過溉贿,維也納只有一個大學可以供數(shù)學系交換,就是維也納科技大學九杂,而且他們學校全部都用德語上課例隆,你確定嗎?”
一帆點點頭镰禾,“我確定唱逢。”
“好了,你過了绸贡∫慊”因為除了她,沒有其他人申請虑绵。
生活在維也納的日子翅睛,又回歸到簡單和快樂。她每星期去一次金色大廳疏旨,去一次國家歌劇院扎酷,無論聽得懂,聽不懂谁榜,她都去。沒什么錢悯森,她就買個3撕瞧、4歐的站票,站在后面巩掺,享受歌劇页畦,享受芭蕾豫缨,或者只是單純享受氛圍。
周圍朋友聚在一起燃箭,不是吃飯招狸,就是喝酒邻薯。她覺得無聊,就自己一個人去玩累榜。她會每周四晚出發(fā)壹罚,去一個地方寿羞,比如布拉格、波蘭稠曼,玩上一個周末,周二才又回到學校漠吻。就這樣途乃,半年時間扔傅,她把整個歐洲玩了一圈烫饼。待到大學畢業(yè)時杠纵,她已旅行了30幾個國家钩骇。
③
原定一個小時的采訪倘屹,我們聊了一個多小時,才聊到她在大學里的故事务蝠。接下去烛缔,她要做個案咨詢力穗,而我要趕赴下一個約气嫁,且我定了傍晚回杭州的票寸宵。但我還是決定要聽她講完故事,于是改簽了車票巫员,約她忙完后繼續(xù)聊简识。
我們約在同一間咖啡館感猛。晚上陪白,我提前回到那兒,一帆還在做個案立由,從中午采訪,到下午連接了兩個咨詢毕箍,一帆幾乎沒有休息霉晕。我擔心她會不會太累捞奕,她擺著手說伟葫,哎呀筏养,不會不會常拓,我沒那么嬌氣弄抬。
接著中午聊的話題,她回憶起一路走過的掙扎拖陆,感慨地說:“不管別人懊亡,我始終這一路店枣,從高中開始鸯两,都像是一個理想在跟現(xiàn)實打架的人。大學的時候鸠匀,別人跟我講我是個理想主義者缀棍,會活不下去。我就開始質疑自己是不是理想主義者父腕,怎么樣能讓理想變成現(xiàn)實青瀑〕饽眩”
在對自我的質疑下,大學畢業(yè)之后群扶,一帆選擇進了投資銀行竞阐。一方面骆莹,是她看到數(shù)學系最聰明的人也這樣担猛,而且這個行業(yè)自帶光環(huán)毁习,收入又頗豐智嚷;另一方面卖丸,她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做什么纺且。
進了投行,她再一次感受到孤獨稍浆,她形容那里是絕對物質主義的地方载碌。每次要裝做不是自己的自己,她心里就會特別擰巴衅枫。
剛開始幾個月嫁艇,一帆還會在辦公室里,和同事們說說笑笑弦撩。她的學姐就提醒她,帆帆你要注意益楼,這些話不可以在辦公室說猾漫。
她開始意識到点晴,她得注意職場里的明規(guī)則、潛規(guī)則悯周,不能時刻按本心而為粒督。她漸漸變得不敢表達,覺得同事的工作不應該那么做禽翼,也不敢說屠橄,怕影響關系,或是得罪老板闰挡。
這大概是我們剛入社會時都會面臨的問題:是按規(guī)矩锐墙,還是隨心?是要文明解总,還是原始贮匕?To be or not to be?
一帆很掙扎花枫,她說刻盐,我當時都快抑郁了,每天早上不想起床劳翰,起床也是逼不得已敦锌,然后每天上班都遲到,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也不好佳簸。
那時候乙墙,她有個念頭,要給媽媽打電話生均。電話里听想,她說,媽媽马胧,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汉买。我想辭掉工作,上路旅行佩脊。
媽媽說蛙粘,你真的想去就去啊,但是你要不要再等兩年威彰,媽媽跟你一起去出牧。你不用擔心錢的事情,媽媽一直在這里歇盼。你也不用再像以前一樣舔痕,那么窮苦,做沙發(fā)客,飯也不按時吃伯复。
說到這里盈咳,一帆的眼眶有些泛紅,“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边翼,我媽媽對我的愛是無條件的鱼响,不是說我一定要做什么,她才愛我组底≌苫”
2012年9月,她提交辭職信债鸡。她當時的老板希望她能再多待2個月江滨,總共4個月,并允許她可以只用一半的時間做項目厌均,其它時間可以做她喜歡的公益項目唬滑。
因為知道馬上要離開,她也就什么都不怕了棺弊。以前周末旅行晶密,周一得背著個大包回公司時,她總偷偷摸摸模她,生怕被別人講稻艰。
在那四個月,旅行回來侈净,她也不管是不是穿得吊兒郎當尊勿,拎著大包就直接走進辦公室。有人問起畜侦,她也能理直氣壯地回元扔,對啊,我就是周末去普吉島潛水了旋膳,我就是去做沙發(fā)客了澎语。
當她敢講實話了,她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也敢講實話了溺忧。他們會跟一帆說咏连,天啊盯孙,你好勇敢啊鲁森,我也不喜歡這份工作,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哪兒來的勇氣振惰,我也跟你走歌溉,好不好?
據(jù)說,一帆走時痛垛,她們部門的人也接二連三地走了好幾個草慧,后來她的老板也離開去了南非。
這一次匙头,這個少年漫谷,已不用再問,需要成為他們嗎蹂析?而是問舔示,要成為怎樣的自己。帶著這個問題电抚,她開啟了一次既是探索世界又是尋找自我的冒險之旅惕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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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計劃重走絲綢之路的她,接著又去到美洲蝙叛,在洪都拉斯學自由潛水俺祠,在危地馬拉學形而上學與清醒夢,還在秘魯高原上學習靜坐和瑜伽借帘。她也不管學了有沒有用蜘渣,而是完全隨心,想學什么就立馬去學肺然。
“但我知道我沒有辦法一直飄下去宋梧,不是說金錢的原因,而是說我需要在一個地方真的生根發(fā)芽狰挡,長成一棵樹捂龄。而且我也不太希望我要一直跟別人相遇、告別加叁;相遇倦沧、告別,我想要一個更加健康它匕、生長的一個社區(qū)展融,我需要跟這些人有長久的聯(lián)系≡ゼ恚”在危地馬拉時告希,一帆有了這樣的想法,而這個想法也促使她去考慮是不是要再去讀一個碩士烧给,學自己喜歡的專業(yè)燕偶。
旅途中,她參加了美國哈佛種子班础嫡,遇到了很多學心理學指么、教育學的人酝惧。聽他們講所學內容以及學習這個專業(yè)對他們生命的改變,她有八成確定伯诬,那是她想要的東西晚唇。于是,在后來申請碩士時盗似,她選擇了心理與教育學哩陕。
關于學校,一帆其實最初想去的是美國的大學赫舒,比如哈佛萌踱、斯坦福。但陰差陽錯地号阿,她被劍橋大學給錄取了并鸵。
旅行歸來,她也沒閑下來扔涧,出版了她的第一本書《世界是我念過最好的大學》园担,眾籌了學費,又一路搭便車去劍橋枯夜。
流浪近20個月弯汰,在快抵達劍橋的路上,她在手機里寫下了一段話湖雹。她說她當時其實很忐忑咏闪,在路上能給她一種家的感覺,但她現(xiàn)在馬上就要跟這種生活告別了摔吏,而且她還有另外一層擔心:從投行辭職鸽嫂,是因為她覺得她沒有勇氣和力量去應對主流社會的規(guī)則,可劍橋也是主流的征讲,她不確定自己是否又會變成在投行時的狀態(tài)据某。
于是她寫給自己說:“我希望我能帶著我在路上,用兩年收獲來的內在品質進到劍橋诗箍。保持對陌生人的敞開癣籽,保持不帶評判目光去地看每一件事、每一個人滤祖,保持愛的狀態(tài)筷狼,保持沒有恐懼心和焦慮心,因為無論是主流還是非主流匠童,都只是一種標簽而已埂材。”
在害怕與忐忑中俏让,她開始了在劍橋的新生活楞遏。她真的有如她寫的,把在旅行之中所學首昔,踐行到生活里寡喝。她接手了一個花園,周末帶著朋友們一起種菜勒奇;也還是會學習瑜伽预鬓,每周一次。
?一帆現(xiàn)在在研究中國的華德福教育赊颠,那是因為她第一次參觀華德福的學校時格二,就感動得哭了。
她一走進教室竣蹦,看到老師帶著孩子們又唱又跳顶猜,眼里是無盡的愛,整個教室充滿了藝術和美痘括。然后有一個小男孩突然回頭看向她长窄,她的眼淚就沒忍住,嘩嘩嘩地流纲菌。
“當時就觸動到我了挠日,我對我小時候是有評判的,我會說我很叛逆啊翰舌,不是三好學生等等嚣潜,我也一直很想學音樂嘛,我就想我要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生長該多好椅贱。而且我也被小孩子的感覺觸動到了懂算。下課的時候,有個小孩兒跑去問老師庇麦,老師犯犁,你初中的時候還會再教我們嗎?我就說女器,天啊酸役,他可以這么愛那個老師〖莸ǎ”
到第三學期寫論文涣澡,寫著寫著,她越發(fā)覺得有種使命感丧诺,要把現(xiàn)有我們教育中的問題呈現(xiàn)出來入桂。這真像是生命的回旋,一個曾受制于主流教育的孩子驳阎,沖破層層桎梏抗愁,要來解救還在受困的孩子們馁蒂。
To be or not to be?最常見的翻譯是蜘腌,生存還是毀滅沫屡?放在一帆身上,或許應該譯成:是理想撮珠,還是現(xiàn)實沮脖?是出世,還是入世芯急?是原始勺届,還是文明?
當工作坊結束時娶耍,我和一帆免姿,還有幾個工作人員,一起走在地下車庫榕酒,她帶著我們养泡,每人負責一個聲部,唱起不知道是不是她自編的拖拉機之歌奈应。
“嘟~~~嘟~~~”一帆一邊唱澜掩,一邊比劃著手,像個孩子一樣杖挣,玩得特別開心肩榕。
我猜想,這個少年惩妇,已經(jīng)不再煩惱株汉,要成為怎樣的自己。
Ting說:采訪完CC歌殃,阿吉哥立馬向我推薦一帆乔妈。他說一帆既有向外探索——環(huán)球旅行,又常去做內觀(印度最古老的自我觀察方法之一氓皱,常有的“十日觀”路召,需要連續(xù)十天,每天打坐冥想10小時)波材,對于該“怎么活”股淡,肯定有不同的見解。
但她的活法廷区,歸結起來唯灵,其實很簡單,就是相信自己的心隙轻。
采訪時埠帕,一帆問我垢揩,我講得有沒有價值啊。
我回她說敛瓷,你的故事本身就有一種價值叁巨。還沒有說完的話是:你讓人看到,不是只有向現(xiàn)實妥協(xié)這一種辦法琐驴,我們還能向它反擊俘种,甚至取勝秤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