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周裁縫
小時候我們一直都以為很簡單,簡單到以為一步踏出褥影,只要稍加忍耐和付出就會圓滿了池户,那時候我們不知道腳下會有刀槍,會有誤解凡怎、針刺校焦、嘲笑,會有一切的不滿阻礙我們圓滿统倒,但是那時我們的夢想很簡單寨典,就是過好的生活,做自己的事房匆,你忘了嗎耸成?兄弟,我沒忘浴鸿。
“我送你一程吧”
2006年井氢,那時候我們用的還是座機(jī)電話,初一第二個學(xué)期兄弟輟學(xué)了岳链,我夢想著他可以出去掙好多好多的錢毙沾,他回來了會帶我出去玩出去吃東西,就像他當(dāng)初保護(hù)我不被人欺負(fù)一般宠页。
我?guī)е昀齽倓傤I(lǐng)過的壓歲錢過去找他左胞,有五塊的十塊的五十的一百的寇仓,大概兩百塊,我塞進(jìn)一個紅包里包上我的期望送到三叔手里烤宙,我等他回來遍烦。
我記得我們沒有多說什么,也許他懂我所有的話躺枕,那天夜晚服猪,他追隨成年人而去,只留下背影拐云。
三叔是我堂哥介紹給我認(rèn)識的罢猪,那個時候的我很弱小、羞澀叉瘩,堂哥也想我認(rèn)識多一個朋友膳帕,所以介紹了他朋友的弟弟給我認(rèn)識,他的朋友外號叫二叔薇缅,所以我叫他三叔危彩。
雖然隔了只有兩公里的路程,但是我們說的語言不同泳桦,我們講的是白話汤徽,也就是廣東話,他們說的是黎話灸撰。因?yàn)槲易x書不好谒府,而且那里學(xué)費(fèi)也低,我父親就把我送去那里的初中讀書了浮毯,周邊也有很多人在那里讀書狱掂。講白話的和講黎話的學(xué)生分為兩個幫派,經(jīng)城坠欤火拼趋惨,我好孩子嘛,不打架惦蚊,不入群器虾,所以常被講黎話的人欺負(fù)。
那時候的他們是這樣的蹦锋,他串(串:囂張)我兆沙,干他,兩個人干完之后誰也沒占好處莉掂,晚上拉幫結(jié)派我等你放學(xué)再揍你一頓葛圃。
其實(shí)不打架也是一種錯吧,太過軟弱不好,追風(fēng)箏的人書里阿米爾的父親曾和拉辛漢討論過阿米爾:“一個小時候都不會為自己挺身而出的人库正,長大后可能會是個懦夫”對曲楚,就是這種狀態(tài)∪旆”我常被捉弄龙誊,自行車鎖被丟了,書本不見了喷楣。三叔和我說:“怕什么趟大,揍他∠澈福”我對一個女孩有好感了逊朽,什么都不敢做。三叔說:“怕什么曲伊,親她”三叔總是那樣的瀟灑叽讳,留著一頭的長發(fā),有點(diǎn)痞子英雄氣息熊昌。慢慢的我也被他影響了绽榛,我也留了一頭長長的頭發(fā)湿酸,情書開始滿天飛婿屹,雖然始終學(xué)不會打架。
“我想對她表白”
“去啊”
“不敢”
“我?guī)湍恪?/p>
晚上他和伙伴們一起推溃,十幾個學(xué)生把女孩的自行車去路堵住了昂利,我想女孩應(yīng)該驚慌得花容失色,他們列隊排整齊铁坎,異口同聲的說嫂子好蜂奸,從此我見了她都要兜路走。
“鋒硬萍,三叔扩所,今天偷的地瓜好脆,好大一條朴乖,我們出去炒地瓜吧”月經(jīng)手舞足蹈的說著祖屏,三更半夜的把我們都弄饞了,我的口水啊用碗兜著
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买羞,三個人影袁勺,一個兩個熟練的爬上了微墻,有一個人影笨手笨腳的始終爬不上畜普。
“三叔期丰,拉我一把”
“使勁跳”
嗖嗖嗖,三個黑影敏捷的落到了地上,迅速的向外奔跑钝荡。
“唉街立,被教導(dǎo)主任抓到就慘了”
“怕什么,有我呢”
最終我們捧回了一大盤番薯化撕,平安無事几晤。
可是下一次就沒那么好運(yùn)了,我們爬墻逃課植阴,整個過程都很順利蟹瘾,我們走在鐵軌上,以為一切都平安無事了掠手,誰知道教導(dǎo)主任那丫的出去買菜回來剛好看到了憾朴,他大聲喊著“你兩個死仔又逃課,回來打瘸你的腿喷鸽≈诶祝”
“怎么辦”我慌張
“怕什么,有我陪著你”
他總是這么說做祝,聽他這么一說砾省,我的心就不再慌亂了。然后教導(dǎo)處里“啊”“啊”一聲尖叫接一聲伴隨著訓(xùn)導(dǎo)聲混槐,高低起伏编兄。
讀完第一個學(xué)期他就不不讀了,和我說要出去工作声登,我送他狠鸳。三叔走了,我也沒必要再留在這低級教育的地方了悯嗓,和父親據(jù)理力爭了好久件舵,然后我去了市區(qū)讀書。
一個學(xué)期很快就過去了脯厨,他去東莞工作也回來了铅祸。得知他回來的消息,我興奮極了合武,騎著自行車蹬啊蹬啊過去找他临梗,一看到他,我的丑臉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歡喜眯杏,他也一樣夜焦,只是,他瘦了好多岂贩。
晚上茫经,我們坐在天井上巷波,我問他:“在外面怎么樣,是不是掙了好多錢”他笑了笑卸伞,沉默不語抹镊,我沒看見過他這樣,他總是無所畏懼荤傲,瀟瀟灑灑垮耳。
過完中秋,他又走了遂黍,我送他终佛,還是一樣,他一個小孩子跟著在大人背后雾家,只留下背影铃彰,我心里對他說“你一定要掙好多好多錢回來,我等你”
年末他回來了芯咧,還是沒有掙到錢牙捉,事實(shí)上社會并沒有像我想的那么好混,這次他談及外面的事更少了敬飒。過完年邪铲,他又走了。
此后幾年來來回回无拗,走走停停带到,我們經(jīng)歷過十幾次,每次他回我去看他蓝纲,久別重逢阴孟,心里總是情不自禁的歡喜晌纫,后來他再也沒有和我說要走税迷,我也再也沒有送他。
我們的感情也并不像當(dāng)初說的一樣天長地久锹漱,他在做什么也沒和我說箭养,偶爾我會去看他。
直到我去開了挖掘機(jī)哥牍,而他在家里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毕泌,他只是想要高工資,我想讓他過來學(xué)修理嗅辣,因?yàn)槲矣X得修理好掙撼泛,如果不行就讓他跟我學(xué)挖掘機(jī)。我打電話給他澡谭,他說看看愿题,人家修理廠老板催我。我再打電話企圖說服他,他說錢太少潘酗,的確學(xué)徒的工資很低杆兵。我再打電話給他,他不接了也不回了仔夺,這回我生氣了
“你給個痛快的琐脏,到底來不來,不要讓我覺得在求你”
我們的感情開始于學(xué)校缸兔,止于社會日裙,原來并沒有那么好混。
后來我給他發(fā)了一條信息說抱歉惰蜜,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阅签,也沒有再在一起的必要了,很多人以為長久的感情在于學(xué)校時期的友誼蝎抽,但不一定政钟,那個時候的我們想得很簡單,以為一踏出樟结,只要稍加付出和忍耐就會圓滿养交,誰知道會有針刺也會有誤解呢。
若青春是一場有來無回的旅程瓢宦,就讓我們就此定格吧碎连,我記得有過這樣一個你,我總惶恐的問“怎么辦”你總說“怕什么驮履,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