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哲人曾經(jīng)說過:“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叉谜,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陡蝇∪簦”但作為夜靈,我的眼睛不是黑色的登夫,自然也不會用它來尋找光明广匙。
我喜歡在黑夜中穿越城市的大街小巷,看盡人間悲歡冷暖悼嫉;也喜歡在空曠的原野上追逐螢火流光艇潭,欣賞自然的曠世瑰麗。但如果有人問我最喜歡黑夜的什么戏蔑,我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我最喜歡坐在無名山的山頂蹋凝,仰望巨大夜幕下的無盡星空∽芸茫“
我出生在黑夜鳍寂,黑夜是我生命的全部。黑夜對我來說有種無法言語的誘惑情龄,我在黑夜中尋求生命的真諦迄汛,也在黑夜中追捕自己的獵物。
說起夜靈的獵物骤视,主要有兩類——兇險的怪物和邪惡的人類鞍爱。
兇險的怪物我還沒有遇見過,不過倒是時常聽別的夜靈談起他們大戰(zhàn)怪物的各種經(jīng)歷专酗。比如說一見面就總是說個不停地話嘮歐陽簡睹逃,他曾經(jīng)在北方的沙漠中遇見過沙海魔怪;還有靜若處子祷肯,動若猛獸的路雪沉填,她跟巨海蜘蛛在大洋中鏖戰(zhàn)了七天七夜。每次夜靈集結(jié)佑笋,他們都會像講神話故事一樣講述他們的傳奇經(jīng)歷翼闹,而我只是坐在篝火邊上靜靜地聆聽。
我沒有機會遇見他們言語中的怪物蒋纬,因為城市里的大小妖魔在幾百年前都被前輩夜靈們消滅殆盡了猎荠。于是很多強大的夜靈都遠走天涯坚弱,去到人跡罕至地方尋找?guī)缀跻呀?jīng)銷聲匿跡的怪物。
而我選擇留在他們眼中的沒有價值的地方——人類的世界法牲。在這里史汗,我只能遇見的小貓小狗小兔子之類的“猛獸”琼掠。
有次歐陽簡開玩笑的說拒垃,不用擔心兄弟,小貓小狗這類的猛獸是不會對你構(gòu)成威脅的瓷蛙,實在搞不定悼瓮,你就報上我的名號,保證他們乖乖就范艰猬。
但只有路雪對我說横堡,小心人類,他們比怪物還要兇險萬分冠桃!我很難理解命贴,傲游海底世界的她怎么會對人類做出這樣的判斷,但是路雪不是一個輕易下結(jié)論的人食听,她的話總是有其深意的胸蛛。
終于,安娜的失蹤樱报,讓我親眼見證了人類的邪惡葬项。
安娜是我在公園里遇見的一只十分可愛的貓。我第一眼見到它時迹蛤,它十分的瘦弱民珍,但是它并不怕我。它十分大膽的鉆到我的懷里盗飒,在我身上撒嬌打滾嚷量。于是我拿出身上帶著的餅干和牛奶喂它,看著它狼吞虎咽的樣子逆趣,我心里說不出的高興蝶溶。就這樣,安娜成了我來到這個城市里的第一個朋友汗贫。
從那以后喻犁,每天我都會來到公園里陪它聊天普碎,陪它玩耍。后來有一天,安娜帶我來到一個隱秘的草叢摇庙,在那里有三只剛剛出生的小貓——是安娜的孩子們。
我感到很開心授帕,仿佛看到了生命的價值和真諦鸭栖。
但是這種快樂并沒有持續(xù)多久。有一天,當我來到安娜一家的小窩時抹腿,發(fā)現(xiàn)它們不見了岛请。而且在那附近,我還嗅到了一股強烈的恐懼和絕望的氣息警绩。
我的內(nèi)心感到非常不安崇败,我預(yù)感到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了。
果然肩祥,在公園一個人跡罕至的角落里后室,我聽到陣陣邪惡的笑聲和亢奮的呼喊聲。
“把它舉高點混狠,我給你拍張最帥的岸霹!”
“換個姿勢,再來一張将饺!”
“你應(yīng)該把它踩在腳底下贡避。對,就是這樣……”
幾個少年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予弧。但是隔著很遠刮吧,我就已經(jīng)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我已經(jīng)猜想到了事情的結(jié)果桌肴,盡管我并不想面對皇筛。
我默默的走過去,發(fā)現(xiàn)安娜正被一個少年踩在腳下坠七,她的嘴角還流淌著鮮紅的血液水醋。她的眼睛睜的圓圓的,我從它死寂的眼神中看到了它生前的痛苦和絕望彪置。
“喵……”一聲微弱的呼喚引起了我的注意拄踪,同時聽到這聲音的還有那幾個瘋狂的少年。
“元少拳魁,我好像聽到了貓叫聲惶桐!”
“我好像也聽到了……”
“是嗎?那還等什么呢潘懊?把它找出來姚糊,我們再來一次現(xiàn)場直播,這次粉絲肯定能突破一千萬授舟【群蓿”那個叫元少的家伙囂張的叫喊道。
另外兩個人聽了之后释树,忙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肠槽,開始地毯式的搜索剛剛發(fā)出聲響的那只可憐的小貓擎淤。
在他們走后,我又發(fā)現(xiàn)了兩具尸體秸仙。那是安娜的孩子們嘴拢。
“在那……那畜牲跑樹上去了!”元少大聲叫到寂纪,那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仿佛鬼號一般席吴。
另外兩個人聽到元少的叫喊聲,紛紛跑了過去弊攘。我也靜靜地跟在他們身后抢腐。
果然,一只橘黃色的小家伙正哆哆嗦嗦的躲在樹上襟交,滿眼驚恐的看著樹底下步步逼近的人類。
它很無助伤靠,心里害怕極了捣域。它驚恐的在樹上慌亂的挪動著腳步。但是她實在太小了宴合,樹上的本領(lǐng)還沒有學會焕梅,這樣的慌亂實在太危險了。果然卦洽,小家伙亂中出錯贞言,一個腳下踏空,便從樹上跌落了下來阀蒂。
那幾個少年看此情景该窗,便一擁而上,準備結(jié)束這可憐的小家伙的生命蚤霞。
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這弱小的生命就此消散酗失,于是念動了脫靈咒。三個少年完美的錯過了從樹上跌落的小家伙昧绣。當他們面面相覷规肴,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時候,我在他們身后低沉的說道:“世間萬物皆是生靈夜畴,你們不該隨意剝奪他們的生命拖刃!”
三個少年聽到我的聲音急忙轉(zhuǎn)過身來,但他們首先看到的卻不是我贪绘,而是站在他們面前面目猙獰的自己的肉體兑牡。
看到這樣的情景,三個少年同時傻了眼兔簇,驚的合不攏嘴发绢。
我穿過他們的肉體硬耍,來到他們面前,睜著發(fā)著幽幽綠光的眼睛盯著他們說道:“怎么边酒,連自己都不認識了嗎经柴?”
三個剛剛還是兇神惡煞的家伙看了我的樣子,被嚇得連連后退墩朦。
“你是……什么人坯认?”元少首先開了口,他的聲音中夾雜著恐懼氓涣,上下牙齒不斷的磕磕碰碰牛哺,終于勉強從牙縫中擠出了三個字。
看來這個元少在三個人中是膽子算比較大的劳吠,其他的兩個已經(jīng)嚇得發(fā)不出聲來引润!
“我是夜靈⊙魍妫”
“你…對我們做了什么淳附?”
“你們對安娜和它的孩子做了什么,我就對你們做了什么蠢古!”
我來到那個橘黃色的小家伙身邊奴曙,輕輕的將它抱在懷里。這小家伙被嚇壞了草讶,在我的懷里不停地哆嗦著洽糟。
“不管你是誰……我勸你最好放了我……否則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我真的很佩服元少的勇氣堕战,在這個時候他還敢叫板坤溃,并且還堂而皇之的把他老爸搬出來。不過也難怪践啄,城市里的人似乎有這么一個奇怪的邏輯浇雹,只要爹媽有權(quán)有勢,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屿讽。
我輕輕的冷笑了一聲昭灵,轉(zhuǎn)身來到安娜和它的孩子身邊。我用手挖開邊上的泥土伐谈,將它們好好安葬烂完,然后吟誦了往生咒,好讓它們步入黃泉進入輪回诵棵。
等這一切結(jié)束后抠蚣,我才冷冷的來到那三個不停哆嗦的少年身邊。
“是誰殺害了安娜和她的孩子履澳?”我知道我的聲音十分的冰冷嘶窄,冰冷到可以讓他們的精神隨時崩潰怀跛。
果然,沒幾秒鐘就有人堅持不住了柄冲。
“是……元少吻谋!是他帶我們來的,他說他最討厭貓了现横,還說要做一個殺貓的直播視頻漓拾。”
“沒錯……是他逼我們跟他過來的戒祠,起初我們不同意骇两,他就打我們。我們……只是負責給他拍照片和錄視頻姜盈。貓低千,是元少害死的!”
跟著元少的兩個人帶著哭腔贩据,不停地為自己開脫栋操,到最后甚至開始磕頭求饒。
我沒有理會這兩個人饱亮,而且來到他們身邊,伸手提取了他們的記憶舍沙。在一幅幅記憶的畫面過后近上,我知道他們沒有說謊。
“你們雖然沒有直接動手殺害安娜和她的孩子拂铡,但也是參與者壹无,所以為了給你們長長記性,你們要接受靈魂鞭刑的懲罰感帅!”
說著我從腰間抽出策靈鞭斗锭。兩個人看著發(fā)出耀眼火光的策靈鞭瑟瑟發(fā)抖。隨著鞭子的左右揮舞失球,兩聲慘叫響徹天宇岖是,在風中不停地回蕩。
元少看了這個情景之后实苞,終于崩潰了豺撑。他整個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黔牵。我拖著鞭子慢慢的向他靠近聪轿,他使出吃奶的勁兒轉(zhuǎn)身向后爬去。
但這注定是徒勞的猾浦!
我伸手抓住他的后頸陆错,一把將他提了起來灯抛。令我驚訝的是,他的靈魂輕飄飄音瓷,竟然比一張紙還要輕对嚼。
夜靈衡量一個人的善惡有個標準,就是靈魂的重量外莲。如果一個人一生行善積德猪半,那他的靈魂將會很有分量。這樣在過三途河前偷线,擺渡人就不會收他們船錢磨确。但如果一個人一生行兇作惡,惡貫滿盈声邦,那他的靈魂將會輕的比鴻毛還輕乏奥。
看這元少年紀不大,沒成想他的靈魂卻如此輕薄亥曹,看來平時沒少做壞事邓了。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想挨鞭子……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錢……”
這時候的元少就像一個三歲小孩,眼淚汪汪的不停地求饒媳瞪。
“放心骗炉,我不會用鞭子抽你的∩呤埽”元少聽了之后立馬轉(zhuǎn)哭為笑句葵,不停地磕頭道謝。
“鞭刑是給那些輕微犯了錯誤的人準備的兢仰,而你……”我停頓了一下乍丈,再次拎起了眼前的這個人“呀“我們先來看看你之前都做過什么好事轻专!”
說著我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上。他的記憶開始不斷的在四周的空氣中浮現(xiàn)出來察蹲。
隨著四周畫面的不斷展開请垛,我終于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多么的惡貫滿盈——他不僅虐殺小動物,在學校里還是個校霸递览。欺凌同學叼屠,逼同學下跪,拍羞辱照绞铃,打群架镜雨!天吶,他竟然還跟幾個人一起輪奸了一個女同學!
隨著他做的惡事不斷的被翻出來荚坞,元少再也支撐不住了挑宠。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殺我……”
殺你?眼前的這人實在是想多了颓影。作為夜靈各淀,我從不殺人,尤其是殺死一個惡人诡挂。因為死對于一個作惡多端的人來說碎浇,這樣的懲罰實在是太輕松了。我要做的是讓他的靈魂受接受應(yīng)有的懲罰璃俗,無論是生是死奴璃,他的靈魂必須背負自己所犯錯誤的懲罰。
不知過了多久城豁,四周的畫面才慢慢消失苟穆。罄竹難書或許都無法形容眼前這個人的罪惡。但令我更加感到不安的是唱星,這個人做了這么多惡事雳旅,在遇見我之前,竟然還可以毫發(fā)無損的繼續(xù)為非作歹间聊!這個世界究竟怎么了攒盈?難道真的有個有權(quán)有勢的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哎榴?
我不再去多想沦童,因為對元少的懲罰還沒有完成。我伸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叹话,從里面拿出了一個印符。
“你的懲罰很簡單墩瞳,不用受鞭刑之苦驼壶,只是給你的靈魂打個印記『碜茫”
“打個印記……什么印記热凹?”
“別急,馬上你就知道了泪电!”
說著我便把手上的印符重重的在他的額頭上一按般妙,接著元少的身上開始出現(xiàn)了變化。那紫色的印記開始不斷的自我復(fù)制相速,出現(xiàn)在元少的每寸皮膚碟渺,直到最后遍布全身上下。而且每個印記都在發(fā)出幽幽的綠光突诬。
遍布元少全身的是永不超生的印靈符苫拍。打上這個印記的人芜繁,活著的時候他的靈魂將會受到世間萬物所有生靈的侵擾。他的余生將在恐懼绒极,驚嚇中度過骏令。而當他死去以后,他的靈魂將無法渡過三途河垄提。只能沉淪在三途河中與那些跟他生前一樣惡貫滿盈的人做伴榔袋,受盡折磨,永世不得超度輪回铡俐。
“你對我做了什么凰兑?”元少驚恐的嘶吼著,他開始發(fā)瘋般的抓撓著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高蜂。
我沒有再理會這個可憐可悲又可恨的人聪黎,抱著那只剛剛死里逃生的小貓轉(zhuǎn)身離去。
這時备恤,我身后傳來一陣冷笑聲稿饰。
“夜靈!只要我還沒死露泊,就不會放過你喉镰!你對我做的一切我會讓你加倍付出代價!哈哈哈哈……”
元少的話里不再夾雜著剛剛的恐懼和無助惭笑,反而每個字里都透露著仇恨甚至是殺意侣姆。
我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沉噩。我看到元少的靈魂竟然在燃燒捺宗!熊熊的烈火吞噬者他四周的一切。當我試圖看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時川蒙,一道耀眼的閃光照亮了整個夜空蚜厉,接著一瞬間四周又恢復(fù)了沉寂。
唯一不同的是元少和另外兩個人的靈魂都不見了畜眨,同時不見了的還有他們的肉體昼牛。
“你釋放出了兇靈!”
一個銀鈴般的聲音浮蕩在空氣中康聂,飄忽不定贰健。忽然,我懷里的小貓一躍而下恬汁,向著不遠處的一棵樹下跑去伶椿。它蹲在那棵樹下,發(fā)出一聲聲溫柔的呼喚聲。
漸漸地悬垃,一個人形從黑暗的陰影中浮現(xiàn)出來游昼。那個人俯下身子將那只撒嬌的小貓抱起來,像呵護自己的孩子一樣撫摸著懷里的這個小東西尝蠕。
在月光下烘豌,她那一頭微微發(fā)出紫色光芒的秀發(fā)在風中不停搖擺著,映襯著她雪白的臉龐看彼,顯得無限溫柔廊佩。
她是夜靈的信使凌一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