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梨花飛墨白
《東邪西毒》之于我,是一部要追一輩子的電影。從十三四歲的偶然接觸到二十歲的初懂其味。從不知愛情是何物到經歷過一段無疾而終的愛情長跑黔龟,這是我與《東邪西毒》真真切切的七年。
猶記得它的英文片名《Ashes of time》,意為「時間的灰燼」氏身,初見時很驚艷巍棱,覺得恰如其分。
時光盡頭是否真的有灰燼蛋欣,無人能夠回答航徙。但我仍然愿意相信「愛情」這一主題會陪著時間走到永恒。
遲遲不敢為之落筆陷虎,《東邪西毒》之于我來說就是這樣的存在到踏。不得不承認我內心還懷著一份微妙的自我敬畏。仿佛這部電影道盡了我的心酸曲折尚猿、掙扎無助窝稿。
《東邪西毒》像極了一首意在言外的詩,而王家衛(wèi)無疑是個以感性為筆的詩人凿掂。我中了他的蠱伴榔,所以愿賭服輸留下淺薄字句。
歐陽鋒努力想要追求愛庄萎,卻又一直害怕被傷害而回避愛踪少,到最后自我迷失。
「無所謂時間空間惨恭,無所謂人物姓名,我們每個人都一樣不能找到歸屬感和身份認同耙旦,永遠是錯失的愛和達不到的追求脱羡,人的心也蕭索而隔閡∶舛迹」
黃藥師渴望被愛的滋味锉罐,卻愛不到自己想愛的人,最后寧愿遺忘所有绕娘,救贖自己脓规。
「我愛的人不是我的愛人,她心里每一寸都屬于另一個人险领。莫名想到林宥嘉的歌詞侨舆。愛不到想愛的人,半壇醉生夢死飲盡绢陌,卻忘記了和另一個姑娘有個約定挨下。他是浪子亦是癡情種,傷了姑娘的心脐湾,自己也一敗涂地臭笆,在心底藏著一份未言說的愛何嘗容易。」
盲劍客深愛著妻子卻又因妻子喜歡自己的最好朋友而痛苦愁铺。他到死都想知道妻子可曾在乎過他鹰霍。
我以前聽人說過,刀夠快茵乱,血從傷口噴出來的時候茂洒,會像風聲一樣很好聽。沒想到第一次聽到似将,是我自己流血的聲音获黔。
「這是一個劍客最后的獨白,寥寥數語在验,觀者淚目玷氏。明明深愛著她,卻一直進退維谷腋舌,想知道她的答案盏触,又害怕希望幻滅。一直到生命盡頭他心里念著的也不過是妻子块饺≡薇纾」
慕容燕/慕容嫣:在愛里變成雙重人格,到最后自欺欺人授艰,愛上了自己的影子辨嗽。
「一個不相信山盟海誓的女孩子遇到一個浪子,是劫也是緣淮腾。終于她懷揣著一顆少女心赴他桃花樹下之約糟需,他卻早已濁酒一杯忘了前塵往事」瘸」
她恨洲押,想殺掉他
她愛,想殺掉自己
在愛恨里癡狂圆凰,她愛上了自己的影子
洪七:追尋自我的九指劍客杈帐,在荒涼里掙扎,就算沙漠背后還是沙漠专钉,他也愿意出去闖蕩外面的世界挑童。
「誰說帶著妻子不能闖蕩江湖?洪七無疑是隨心所欲的游俠客跃须,快意江湖炮沐,竹杖芒鞋,九指劍客也照樣灑脫瀟灑回怜〈竽辏」
Waiting Girl:(在沙漠里等待有人為自己家人報仇的女孩)堅持著在別人眼里無意義的漫長等待换薄,同時保衛(wèi)著自己的尊嚴。
「漫長的等待看起來毫無意義翔试,但總有人在等待轻要。有沒有意義只有自己心里知道,從來不需要旁人理解垦缅〕迥啵」
盲劍客的妻子桃花因了一時情迷,悔恨一生壁涎,失去了最愛她的丈夫盲劍客凡恍。
「她是愛自己丈夫的,只是再沒有機會對他說出口怔球。再沒有一個人能夠像盲劍客一樣愛她了嚼酝,她只能用一生去悔恨【固常」
歐陽鋒的大嫂桃花執(zhí)著于愛人的一句承諾闽巩,直到年華漸逝才追悔。
「最美的時候最愛的人卻不在身邊担汤。這大概是一個女子的自憐和悲哀涎跨。」
波德維爾說:王家衛(wèi)像一個以粵語拍電影的歐洲導演崭歧。他的電影隅很,既有商業(yè)的包裝,也有文藝的內核率碾,在實驗性方面叔营,他也超越了風格凝練的吳宇森和銳意求新的徐克。
《東邪西毒》中的「醉生夢死」播掷,那些在愛里掙扎的男男女女审编。導演王家衛(wèi)給了他們掙扎的機會撼班,卻又把他們的掙扎引向空谷歧匈。電影里呈現給我們的愛情,終究「可遇不可求」砰嘁。
如克爾凱郭爾所說:“他相信荒謬的力量件炉,因為人的一切推斷早已失效”。
王家衛(wèi)用抽象矮湘、變形的語言描繪了那個鏡中世界的無奈和悲涼斟冕,感性地表達對這荒謬存在的思索。去理性化的方式加強了故事的荒謬感缅阳,不得不承認兼具了東方美學與西方哲理磕蛇。
「醉生夢死一壇酒,重溫舊夢一盞燈⌒闫玻」
這句2009年《東邪西毒終結版》的解說句超棺,我至今記憶猶新。
94版后時隔15年的再版里呵燕,依舊破碎的剪輯棠绘。分明銀幕上的歐陽鋒還如往昔模樣≡倥ぃ「哥哥張國榮氧苍,人間再看不見的絕色》悍叮」
重溫了這場曖昧让虐、傷感、無望敦跌、追悔澄干、找尋、迷失的舊夢柠傍,才發(fā)覺“醉生夢死”或許不過是一個玩笑麸俘。
我正在走《東邪西毒》里的每一個主人公走過的路,也在越過王家衛(wèi)所塑造的每一個人物找到自己的路上匍匐惧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