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碟贾,店里進來一位中年顧客轨域,詢問電線怎么賣?老公和他閑聊得知他在集鎮(zhèn)花十幾萬元購買了一層二手商品房朱巨,要將房間電線重新裝修一番冀续。
他也詢問了幾個電工師傅,自己有個親戚也答應(yīng)幫忙沥阳。見我家男人也在外幫人裝修桐罕,問了些行情桂敛,并留下話說如果親戚不幫他裝,他就要我家男人幫他裝修薪伏。
在他走后粗仓,我家男人像和我說話,又似喃喃自語“他這么快出來了塘淑!”
“他是誰啊存捺,從哪里出來了?”我疑惑地問捌治。
“我同學(xué)雄的老表,當(dāng)年失手殺了人的那個阿旦兼吓,不是被判刑了嗎周蹭,只怕有一二十年了疲恢。你記得不,當(dāng)年我倆結(jié)婚那年棚愤,不是說有個人殺了人逃跑了嗎杂数!”老公提醒我。
我怎么會不記得呢揍移,老公那個同學(xué)雄那伐,當(dāng)年在集鎮(zhèn)搞摩托出租,接到他老表阿旦的電話罕邀,將他從家里接到集鎮(zhèn)乘車诉探,阿旦逃跑了肾胯,他的老表雄卻因為包庇縱容殺人犯被抓耘纱,判了幾年刑揣炕。
老公說以前雄和他老表阿旦到我家店鋪買過東西东跪,所以有點印象虽填〔芏“哎墓陈,不值啊,當(dāng)年阿旦才二十多歲兔港,你看看仔拟,現(xiàn)在四十多歲了利花,背也有點彎炒事,頭發(fā)也白一大半了,歲月不饒人啊权薯,大好青春都在監(jiān)牢度過了欲侮⊥叮”
我聽說是殺人勞改釋放犯,不是我?guī)в猩坨R看人牍戚,畢竟這么多年他與社會脫節(jié),心理發(fā)生改變宪哩,和這種人打交道,我還是覺得不好锁孟。心中希望他不要再來談業(yè)務(wù)了品抽。
老公笑話我草木皆兵了≡残簦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盆昙,狂命之徒少之又少了焊虏。
下午炕淮,阿旦再一次光顧小店涂圆。他說親戚這兩天有事來不了,而他想盡快裝修模狭。想來想去還是要老公去幫他裝修嚼鹉。
第二天一早锚赤,造好計劃后褐鸥,他就來清點了貨物,老公和另一位裝修師傅一起去幫他裝修浑侥。中午兩個男人回來吃午飯,談起了阿旦括丁,說他為當(dāng)年的魯莽和沖動史飞,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仰税。真是一念天堂祸憋,一念地獄。
二十年前的一個夏日傍晚肖卧,阿旦和幾個伙伴吃過晚飯后聚在村頭的小賣部納涼閑聊。村里有兩個俗稱少爺?shù)男』旎煲瞾淼搅诵≠u部掸鹅,兩個人在小賣部前面的桌球臺上開始打桌球塞帐。原本是互不相干的兩撥人。
打桌球的少爺一桿子飛過去巍沙,球沒有進洞葵姥,卻將球打飛了,剛好砸在桌球臺旁邊閑聊的阿旦同伴中的腳上句携,被砸痛腳的伙伴用腳將球一踢榔幸,踢在阿旦的腳邊,阿旦隨手將球撿起丟給少爺矮嫉,卻因力道大了點削咆,打在另一個少爺?shù)氖直凵喜ζ耄@個少爺混混火冒三丈,出言不遜,阿旦的同伴氣急也和混混對著罵起來。
混混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邊罵一邊用打桌球的桿子朝阿旦同伴打過來,同伴身子一歪,桿子打在阿旦身上,阿旦想著自己好心撿球不僅被罵,還挨了一桿子,火冒三丈罢缸,一拳頭擲過去敷鸦,打在混混鼻子上值依,鼻血一下子涌出來蟆淀,另一個混混見同伴被打,加入了打阿旦的陣營,其余眾人見他們仨撕扯在一起兵迅,都不敢上前幫忙,畢竟混混的底細大家都清楚,惹毛了沒有好果子吃,連帶著自己家人遭殃咆爽。
大伙中有人去通知阿旦的家人,有人在邊上看熱鬧濒蒋。被兩人圍攻挨了好幾拳頭的阿旦怒火中燒,掙脫兩個混混的束縛,跑進小賣部,看到小賣部白天分肉的殺豬尖刀拿布裹著贮配,惡從膽邊生圆存,拿了尖刀氣沖沖跑到外面怕轿,而小混混看到阿旦拿著刀不僅不怕,還火上澆油在叫囂,“來啊笤喳,來,有本事朝這兒捅。”
原本想嚇嚇小混混的阿旦,腦門一熱,拿起尖刀刺了過去讲坎。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伴隨著眾人的驚呼聲瞄勾,阿旦才知道自己殺人了,闖禍了辛孵。他丟了刀,不敢看倒在血泊中的人,驚魂未定地朝家里跑去豌汇,換下身上的臟衣服暖呕,打了一個電話給自己摩托出租的老表雄贷帮,速來接他。
雄很快騎車跑到阿旦村里绽慈,聽說阿旦行兇殺人了,怕憤怒的死者家屬打阿旦掂名,將他載到集鎮(zhèn),要他躲一躲肿嘲。雄當(dāng)時第一反應(yīng)是攔一輛貨車趁著夜色讓老表阿旦走封救,走得越遠越好誉结。
村里早有人打了110以舒,警車很快到了村里,等警察摸清基本情況滥沫,阿旦早已攔車逃離集鎮(zhèn)。警察順藤摸瓜睬涧,將送走阿旦的雄抓到了讶请,疑犯一直到幾個月后祷嘶,在另一個省份才將隱藏在一家私人建筑工地打工的阿旦捉拿歸案。
阿旦犯案時夺溢,剛結(jié)婚幾年论巍,兒子才三歲多一點,他被抓捕后因是過失殺人被判了無期徒刑风响,他年輕的妻子在同一年就和他離婚改嫁他人了嘉汰。他的兒子一直由當(dāng)時才五十多歲的父母照顧。現(xiàn)在兒子都二十多歲了状勤,已經(jīng)打工幾年鞋怀,有了些積蓄,購買了現(xiàn)在這套二手商品房持搜,裝修后準(zhǔn)備當(dāng)作新房結(jié)婚密似。
阿旦說悔不當(dāng)初,最愧對的是自己的兒子和年邁的父母朵诫。在監(jiān)獄受了許多的苦辛友,一直安心改造,帶罪立功剪返,減了幾次刑废累,在監(jiān)獄里度過了十八年提前釋放出來了。
因自己的沖動脱盲,毀了幾個家庭邑滨,現(xiàn)在出來了,一定好好做人钱反,才算對得起自己的父母和孩子掖看,對得起這十幾年被喂了狗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