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老三,上面兩個哥哥,下面一個妹妹封拧,哥哥們淘氣志鹃,她跟著挨打,妹妹不懂事泽西,她陪著罰跪曹铃。
我外婆是一個很虎的女人,打起人來毒的沒邊捧杉。
大舅小舅在水庫里游泳陕见,小姨在家洗碗打碎了碗,我外婆新賬舊賬一起算味抖,抽起新扎的笤帚评甜,硬是把一根根打斷才罷休。
他們土生土長的村又叫“馬家寨”仔涩,姓馬的人格外得多忍坷。
我大舅又是姓馬的小輩中最大一個,大舅讀書的時候熔脂,別人都怕他佩研。
他偷鄰居家的山芋,被學(xué)生告訴到老師那去霞揉,他不但不認錯旬薯,反而把那個學(xué)生連人帶書包一起扔到山芋窖,窖口鋪滿荊棘和野刺零聚,愣是把那個學(xué)生困了一天一夜袍暴,數(shù)了一晚上星星。
走在路上隶症,別姓的小鬼看到姓馬的都躲得遠遠地政模,以至于我媽跟小姨上學(xué)路上都沒人敢欺負。
倘若有不懂事的孩子從后面冒到我大舅的面前蚂会,那么我大舅會毫不客氣地把人從田埂小道擠到秧田里面去淋样,才不管踩踏了多少秧苗。
大舅這么有力氣胁住,那是有原因的趁猴,他能吃敢吃膽兒肥。
放牛要是看到水蛇彪见,他能跟著跑儡司,一逮一個準,逮到蛇之后余指,從水蛇的上半唇和下半唇用力一捏捕犬,“嘩啦”一撕,水蛇一分為二,蛇膽自然也就落入他的肚子里碉碉。
倘若水蛇太小柴钻,他就不撕,放在口袋里垢粮,專門嚇唬人用贴届,唬得那些膽小者哇哇大叫。
村里的電線桿電死一頭牛蜡吧,牛肚子里面還有一頭小牛毫蚓,小舅、我媽還有小姨都不敢吃斩跌,我大舅就自己架大鍋绍些,放大料捞慌,自己煮牛自己吃耀鸦,一個人吃完一頭小牛。
我問我媽啸澡,老馬家的人是不是都這么虎袖订?
我媽又說我表舅,看起來悶不做聲嗅虏,不愛說話洛姑,大家伙都愛叫他“老啞”。
表舅家的牛吃鄰居家田里莊稼了皮服,牛被人鎖在鄰居家院子里待宰楞艾。
表舅二話不說,扛起他打野豬的土槍就來到鄰居家龄广,一二三就瞄準鄰居家的豬硫眯,嘴巴里喊:“今天要是不把我家牛放了,我就一槍蹦了你家豬择同×饺耄”
牛自然放了,表舅也一戰(zhàn)成名敲才。
欺負他們家牛不行裹纳,欺負他家的人更不行,有好事者欺負我表姑紧武,我表舅直接把那個人扛著扔進了糞窖里剃氧。
我媽跟我表姑第一次進城玩,我表舅一副大哥哥的模樣阻星,在80年代初朋鞍,帶她們吃食堂,大盆的白米飯,大盆的梅菜扣肉番舆,我媽吃得開心不已酝碳,說是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肉。
我媽整天說我懶恨狈,她像我這么大的時候早就幫家里做事了疏哗。
大人在田里務(wù)農(nóng),我媽八歲就拎著籃子去送飯禾怠,爬到大埂上返奉,發(fā)現(xiàn)不對勁。
籃子一扔吗氏,直接從大埂上滾下來芽偏,屁股尿流的跑回了家。
她跟我外婆說弦讽,看到狼了污尉,真的是狼,那個尾巴一直垂著往产,齜牙咧齒的被碗。
我媽現(xiàn)在回憶起這件事情來,還心有余悸仿村,說當初要不是反應(yīng)快锐朴,真沒命了。
過去燒得是柴火蔼囊,家家戶戶沒事就去山上砍柴焚志,大舅和小舅都很懶,不愿意去砍柴畏鼓,一般都是當眾拿刀扔酱酬,扔到哪棵樹,那棵樹就不能砍滴肿,就歸他砍岳悟。
到了年底,砍柴火的越來越多泼差,大舅小舅不砍贵少,我媽和小姨就在家里急。
后來我媽就帶著小姨上山砍堆缘,一晚上的時間滔灶,整個山頭都被砍枯了,砍柴的人太多了吼肥,事情影響太惡劣了录平。
我媽那年就14歲麻车,小姨10歲,砍柴累了半死不說斗这,反而因為和村民一起砍柴伐木动猬,被村里罰款了30元,80年代的30元跟現(xiàn)在是不一樣的表箭。
我媽懊惱了好久赁咙。
大舅和小舅嘲笑了好久,那時候外婆已經(jīng)改嫁了免钻,大舅雖然嘴巴上說了我媽彼水,還是把賠款付了。
當然也有比較歡樂的時光极舔,那就是放牛凤覆。
上半天學(xué),放半天牛拆魏,農(nóng)村里面又沒有污染盯桦,天是藍的,云是白的稽揭,水是青的俺附,草是綠的,放牛也是愜意的生活溪掀。
村里是有一條拉煤的鐵軌,在高高的大埂上步鉴,大埂旁邊就是小山坡揪胃,有大片的青草。
村里人都喜歡把牛帶到這邊放氛琢,我媽也不例外喊递,把牛栓在樹樁上,頭枕在草地上睡覺阳似,牛吃的開心骚勘,自己睡得也安穩(wěn)。
在大埂上放牛撮奏,能看到腳下的村莊俏讹,能看到水田萬畝,能看到遠處礦山上的植被蔥郁畜吊,心情美自然是不用說的泽疆。
有調(diào)皮娃竟然敢把腳架在鐵軌上睡覺,好在命大玲献,只是火車飛嘯而過殉疼,把腳指頭帶走了一些梯浪。
回家的路上,倘若趕巧遇到收山芋的村民瓢娜,討一根找河水洗洗衣服擦擦就能吃了挂洛,嘎吧脆,一路吃眠砾,一邊牽著拍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