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父親一直在我的人生中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单匣,他并不愛大聲說話蚁阳,但他的威嚴卻是刻在我的腦子里的前域,以至于只要他臉色稍微一變或者眉頭皺一下,我的心里就會發(fā)怵韵吨。這種敬畏從小到大一直沒有變過。
父親對我的影響如春風(fēng)化雨一般,潤物無聲归粉。我像他像到了極致椿疗。他的體形,他的三觀糠悼,他說話的語氣届榄,為人處世的品格和態(tài)度,等等倔喂,都透過生活一點一滴滲透進我的思想和靈魂铝条。用我媽的話來說,我的腳步聲都跟我爸的很像席噩,若只聽腳步聲不看人班缰,她真的分不清哪個是我哪個是我爸。我的聲音也很像他悼枢,甚至每次我媽給我打電話聽到我說第一聲“喂”埠忘,她都會懷疑是不是打錯了撥通了我爸的號碼。
而這個對我影響最深遠的男人馒索,從我小時候起就一直誨人不倦地告訴我一個道理:
靠自己莹妒。
02
讀初中的時候,本來品學(xué)兼優(yōu)的我染上了電玩绰上。于是成績一落千丈旨怠。父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蜈块。而我出于對他的畏懼鉴腻,始終不敢把成績退步的原因明說,我只能含糊其辭疯趟,“我不喜歡物理”拘哨,“英語有點難學(xué)”。
終于有一天信峻,父親坐不住了倦青,晚上,他獨自把我叫到他的房里跟我談心盹舞,用的是苦口婆心的語氣产镐,絲毫沒有責(zé)怪,他說:“一輛汽車踢步,哪怕十個人推著它走癣亚,也不如它自己發(fā)動走的快。你自己不上進获印,沒人幫得了你述雾。”
不得不承認,我從小到大聽過太多父親給我講的道理玻孟,其他的很多都當(dāng)作耳旁風(fēng)左耳朵進右耳朵就出了唆缴,但不知道為什么,唯獨這一條黍翎,我記得很清楚面徽,或許也跟他往后多次跟我講過這個道理有關(guān)吧。
那天父親講了很久的一番話匣掸,而我是從這句開始聽進去的趟紊,恰好他講完這句,就差不多講完了碰酝,于是留下我開始反思霎匈。
他自己可能也沒有想到,某天晚上他跟他兒子談心時輕描淡寫所講的一句話砰粹,會讓他兒子記得這么久唧躲,甚至,在往后的日子里都在踐行它碱璃。
03
父親是個做室內(nèi)家裝的木工弄痹,于是我讀大學(xué)的時候,寒暑假就有很多跟著他做事嵌器。一來肛真,這個行業(yè)對于當(dāng)時的我來說報酬很高(現(xiàn)在也是),二來爽航,我從小跟著父親擺弄那些工具蚓让,對這行我頗感興趣。父親很高興我能幫他做事讥珍,因為我讀大學(xué)后跟他的交流就很少历极,而我在他身邊做事,他可以更多地了解到成年后的我因大學(xué)和社會的改造而產(chǎn)生的變化衷佃。
跟父親在一起工作對于我來說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趟卸。我是他兒子,是個未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氏义,但是他會用對他自己的要求來要求我锄列,在他的嚴苛指導(dǎo)下,我也慢慢地能獨立完成很多裝修上的工作惯悠。大概父親也體恤到我的辛苦與努力邻邮,他對我說:“兒子,我這么嚴格要求你克婶,并不是希望你在這一塊能有多高深的造詣筒严,也不指望你能幫我賺多少錢丹泉,我只是希望你能嚴謹對待你目前手頭上正在做的事情。我所能做的只能是提點鸭蛙,剩下的要靠你自己摸索嘀掸。你能多一樣本事,就少一件日后去求別人的事情规惰。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泉蝌⌒颍”
我那時也開始慢慢體會到父親的良苦用心。他用他所僅有的一些方式方法勋陪,想把我塑造成一個獨立又“健全”的人贪磺,而所謂“出人頭地”,全得憑我個人去爭取诅愚。
大學(xué)畢業(yè)后寒锚,我面臨著擇業(yè)與就業(yè)的苦惱困惑,父親看到我焦慮的狀態(tài)违孝,并沒有給我灌輸很多起不到實質(zhì)作用的雞湯刹前,相反,我甚至感覺他莫名其妙的自責(zé)與內(nèi)疚雌桑。他對我說:“孩子喇喉,爸爸幫不到你,不好意思校坑,家里就是這么個情況拣技,真的是為難你了,你只能靠自己耍目「嘟铮”
我聽完,心里五味雜陳邪驮。
明明是我自己的責(zé)任莫辨,父親卻要攬到他頭上,從小就教我要靠自己的他耕捞,這一刻卻把“罪責(zé)”歸于自己衔掸。
我并沒有繼續(xù)說什么,我怕我不論說出什么俺抽,都會刺痛這個大男人敏感脆弱的自尊心敞映。
04
時至今日,父親依然會給我講很多大道理磷斧,不論我年紀怎么大振愿,在他眼里我始終是一個要被教育的后輩捷犹。但他不會知道,所有他跟我講過的道理中冕末,有那么三個字會讓我銘記一生并一直以此來鞭策我自己萍歉,那就是:
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