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朋友溯壶,姑且叫他明仔吧及皂。明仔小我兩歲,1米85的個子且改,長得干凈清爽验烧。在我平均海拔偏低的朋友圈里,絕對是異類又跛。
雖然身材高大碍拆,但明仔是個溫順和善的人。平日里不抽煙不喝酒效扫,人品四六開倔监,四是好人,六也不壞菌仁。寫在刑法上的發(fā)家之路浩习,絕不敢走。剩下的只有努力工作济丘,飛黃騰達(dá)全看天意谱秽。平日里上班,偶爾和朋友聚聚餐摹迷。除了發(fā)生過1次交通事故疟赊,基本沒什么故事,直到半年前峡碉。
那天近哟,明仔突然說有急事,宵夜聊鲫寄,晚上9點吉执,老劉燒烤,不見不散地来〈撩担看到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8點半未斑,大爺?shù)墓舅蓿@是要飛過去。
我到了老劉燒烤,已經(jīng)過9點府阀。明仔缆镣、二毛坐在里間,面前擺著幾瓶開過的啤酒肌似。二毛見我來费就,趕緊招呼,“坐坐坐”川队,沖明仔眨巴眼又說“春心動!”睬澡。嘿固额,我笑了。明仔這小子也有春心蕩漾的時候煞聪。
自打認(rèn)識起斗躏,幾年來,明仔只對女孩動過一回心思昔脯,可惜啄糙,那次慘敗而歸。此后云稚,明仔徹底偃旗息鼓隧饼,醉心工作。偶爾跟我們出去吃吃飯静陈,大概就是他社交生活的全部燕雁。我跟二毛懷疑明仔是不是受打擊太大,把自己封閉起來鲸拥。旁敲側(cè)擊地問過拐格,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人心態(tài)好得很刑赶,“過去的事還是事嘛捏浊,那不就做了一夢嗎”。
“說吧撞叨,這回什么情況”金踪,落座后我問。
“我說谒所,省得他又啰嗦半天热康。他前兩周去參加書友會,碰到個妹子劣领,挺喜歡”姐军,二毛搶答。
“那叫我們出來做什么?這事你不是從來都不齒我們的意見嗎奕锌?”我一臉看熱鬧的表情望向明仔著觉。
“哥,水哥惊暴,我錯了饼丘,”明仔原本憂愁著的臉,瞬間堆滿了諂媚辽话,“這回不一樣肄鸽,你們說啥我都聽∮推。”
“呸典徘,這回知道叫哥了!你的問題我們又不是沒說過益咬,太認(rèn)真逮诲。你跟女孩子交個朋友那么認(rèn)真干什么?”幽告,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梅鹦,“老大,你給人壓力太大了冗锁∑胨簦”
“就是,就是蒿讥。說又不聽蝶念。你又沒長了張讓人一見鐘情的臉,沖上去就掏心掏肺芋绸,人為啥要聽你的媒殉?因為你是好人嗎?”二毛補刀摔敛,說完自己也忍不住哈哈笑廷蓉。
“是,是马昙,你們說得都對桃犬,”明仔頭點得跟撥浪鼓似的。
接下來半小時里行楞,明仔事無巨細(xì)地跟我們講了他和那姑娘這段時間的往來攒暇。讀書會的時候,聊得挺投緣子房,加了微信形用,有事沒事都會說幾句閑篇就轧,聊得還挺開心的√锒龋可想約她出來妒御,卻總是不愿意。
“你都約了人幾次镇饺?”二毛問乎莉。
明仔低著頭,想了一會奸笤,“5次吧”惋啃。
“算了吧!沒戲监右,”二毛嘴一撇肥橙,吐出一塊毛豆皮。
“歇菜歇菜秸侣,明天還上班,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宠互,”我拍了拍肚子味榛,起身要走。
“別啊予跌,我覺得還能再搶救下搏色。”明仔拽住我的手券册。
“怎么救频轿?救什么?你們沒戲烁焙。She’s just not into you!”我一臉鄙夷地看著明仔航邢。
“也許是她害羞呢?有些女孩子嘛骄蝇,就是特別被動那種啊膳殷。”
“我倒好奇是個什么天仙把你給迷得九火,真相看下赚窃!”
“沒啥好看的,你倒是說說怎么辦吧岔激±占”
“不給看,我跟二毛可就真走了虑鼎∪枘洌”
二毛配合地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雞腿键痛,笑嘻嘻地站起來∠贫欤“給給給”散休,明仔掏出手機,翻出幾張照片乐尊。我跟二毛在研究了十分鐘后得出一致意見戚丸,明仔是遇到真愛了。這個忙得幫扔嵌,雖然基本上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限府。
隨后二毛足足給他講了1小時的泡妞秘籍。這塊我并不擅長痢缎,只偶爾提醒下明仔二毛餿主意里的坑胁勺。明仔全程像個小學(xué)生似的,認(rèn)真聽著独旷,不時點頭署穗,還不忘吹捧二毛∏锻荩“大神案疲!”“牛逼!”“可以哦B檠褐啡!”
講完,已經(jīng)是凌晨鳖昌。付完賬备畦,在馬路邊等車。我忍不住問许昨,“明仔懂盐,說實話,我覺得女孩長得挺一般啊车要,你喜歡人家什么允粤?”明仔歪著頭,想了一會翼岁,說“說不上為啥类垫,大概是覺得她說話的樣子特別可愛吧±牌拢”垃圾箱旁抽煙的二毛悠悠地說了句悉患,“喜歡什么的,只是大腦分泌的多巴胺而已榆俺∈墼辏”
再后來的一周里坞淮,明仔沒再找我們說這事。我還以為他知難而退了陪捷。兩周后回窘,他在微信群里興奮地說,他跟女孩在看畫展市袖,還發(fā)了張偷拍的女孩背影啡直。我們都挺高興的,覺得這小子上了道苍碟。然后又是杳無音信酒觅。1個月后的某天,明仔更新了條朋友圈微峰,曬了兩張電影票票根舷丹。二毛在群里炸了,什么時候把她拉過來我們一塊吃個飯蜓肆。明仔回颜凯,八字還沒一撇呢。此后幾個月雖然群里吹水扯淡照常仗扬,但姑娘的消息很少出現(xiàn)装获。明仔平時又不愛別人打探他私事,我們也不好問厉颤。
幾天前,明仔又一次在群里召集我和二毛凡简。還是那張桌子逼友,3個人坐在那,聽他講這幾個月的事秤涩。大概就是姑娘雖然愿意跟他出來見面帜乞,但約十次出來兩三次就不錯了郎哭。聊推理聊美劇都挺歡快豌拙,可其他的,姑娘什么都不愿說蒜焊。他平靜地講完匀谣,這次沒再問我們該怎么辦照棋。
“然后呢,”二毛打破沉默武翎,“你怎么想烈炭?”
“我還想想想辦法,”明仔盯著面前的冒著油花的烤茄子緩緩說道宝恶。
“你心里還沒點數(shù)嗎符隙?”我看不下去趴捅。
“我想再試試,她喜歡我一下霹疫,又不會死拱绑,是吧?”
大家都安靜地吃著東西丽蝎。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猎拨,折騰了幾個月,明仔大概是真喜歡那姑娘吧征峦。從不在意穿著打扮的人迟几,穿起了潮牌。死貴的進(jìn)口巧克力栏笆、英文原版書每月買個不停类腮。甚至,為了搶一張王菲演唱會的靠前門票蛉加,找我們幾個熬夜守票未果蚜枢,花了一倍的差價買了黃牛票,然后屁顛屁顛跑去告訴姑娘自己手氣好针饥,搶了個原價票厂抽。吃了幾口,我還是決定給他出最后一個主意丁眼。
“要不筷凤,你去跟她表白吧,”我說苞七。
明仔放下手中的筷子藐守。
二毛拍了拍桌子,“這主意行蹂风,可以試試卢厂。”
“好惠啄,我試試慎恒,”明仔把喝光的玻璃杯放回了桌上。
第二天晚上撵渡,我正加著班融柬,電話響了,是明仔趋距。
“你在哪丹鸿?到碼頭旁的廣場來趟∨锲罚”
“好靠欢±鹊校”
出租車穿過一個個街道,我心里一直嘀咕门怪,這怕是表白失敗了吧骡澈。算是個好結(jié)果,要么成掷空,要么徹底拉倒死心肋殴。廣場上人挺多,但要越過大爺大媽們發(fā)現(xiàn)瘦高個的明仔并不難坦弟,更何況這個面向江邊站立的人护锤,背著的手里還抓著一把玫瑰花。
我走到江邊酿傍,在明仔身旁站定烙懦。
“表白失敗了?”
“沒有赤炒÷任觯”
“那你還一副死人樣!”我又驚又喜地扭頭看著他莺褒。
“我沒表白掩缓。”
“......”
明仔告訴我說遵岩,上午他約姑娘去餐廳吃飯你辣,姑娘說有約尘执。下午他請了假绢记,買了花,訂了位正卧,提前去姑娘公司樓下等他炉旷。臨近下班的時候,他心跳得特別厲害图仓。6點10分救崔,姑娘沒有出來纬黎。他不敢打電話,計劃要給姑娘驚喜的拆座,其實更怕姑娘會直接拒絕他逛艰。
他等了半小時唐断,然后遠(yuǎn)遠(yuǎn)看見姑娘從電梯里出來,一路小跑丹诀,跑向他的方向铆遭。他剛邁開步,卻見姑娘在一個中等身材一身休閑打扮的男人面前停下橄妆。男人不知道跟姑娘說了什么祈坠,姑娘笑得捂住了嘴慌随。然后他們一塊走出了明仔視野。明仔不記得站了多久丸逸,緩過神來的時候椭员,拿花束的手全是汗笛园。
“為什么不表白呢?說不定還有機會,”我說逆甜。
“沒機會了。那個男人出現(xiàn)的時候,我看到她眼里有光御毅。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從沒那么開心過,”明仔說得很平靜。
“說不定是她親戚或者朋友什么的晚凿,”我決定不去指出情组,人眼是不會發(fā)光的,更何況你還離得那么遠(yuǎn)谢揪。
“算了,可能是多巴胺作祟吧患民,就這樣了匹颤,”明仔說完辽慕,把花從背后拿到胸前,拋進(jìn)了水里另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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