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是一只享年三歲轿曙,已經(jīng)絕育的母貓。
她是去年十月七號來到家里的僻孝,是十一的最后一天导帝。因為朋友要離開大連,所以把她養(yǎng)了不到半年的貓穿铆,送給了我您单。
據(jù)她說,花花是花四百買的荞雏,在那之前已經(jīng)輾轉(zhuǎn)買賣過三四次虐秦。在她家時,得了黃疸凤优,九死一生悦陋,花了兩千塊從死神手里搶出來的。我第一次看見花花時筑辨,她的病剛好俺驶。那時的花花,不到七斤棍辕,毛發(fā)枯糙暮现,前腿上還被剃了一小塊毛。
抱回家的頭幾天楚昭,她天天東躲西藏栖袋,每天我回家都要找上十分鐘。有時在衣柜里抚太,有時在鞋架上塘幅,甚至有一次躲到了冰箱頂上,讓我足足找了半個小時凭舶。
然后大概一周之后晌块,她慢慢從藏身處走出來,嘗試著靠近我帅霜。我摸著她匆背,她也會咕嚕嚕地叫。雖然有時還會一驚一乍地逃走身冀,但總歸有那么短暫的時刻能擼貓了钝尸。當(dāng)時的感覺括享,真是幸福啊珍促!擼貓的幸福感铃辖,比擼狗要強烈的太多≈硇穑總算明白那句男不養(yǎng)貓的意思娇斩。貓真是又妖冶又傲嬌,又太會撒嬌的動物穴翩。當(dāng)她用腦袋蹭蹭你的胳膊犬第,用麻嘟嘟的小舌頭,舔你的手指(開始時候還真的挺不適應(yīng))芒帕,用兩個小爪子在你胸口踩奶時歉嗓,你真覺得像掉進了棉花糖。
——既柔軟背蟆,又甜蜜鉴分。
那時我在另一個朋友家住,當(dāng)時我的房子剛剛裝修好带膀,正在放味志珍。今年二月時才搬進來。二月份正值疫情本砰,我憋在家里擼貓擼狗碴裙,好不快活自在。石頭是我之前就在養(yǎng)的狗点额,開始時一貓一狗互相防備舔株,后來竟越來越相親相愛,真的宛如一家人还棱。每天我回家载慈,等待我的肯定是石頭的歡呼雀躍,和繞著我喵喵叫的花花珍手。有時我抱著花花办铡,石頭還會生氣,蹭過來用力拱我的手……
就這樣琳要,每天寡具,我做飯時,讀書時稚补,寫作時童叠,收拾屋時,甚至在上廁所時……只要我在家课幕,花花便悄無聲息厦坛,靜靜地黏在我身旁五垮。而在我精心飼喂下,她也從七斤的小瘦貓杜秸,長成了十斤大胖貓放仗。
昨天晚上,花花沒有吃飯撬碟,早早就趴回貓抓板上诞挨。我沒在意,現(xiàn)在想來小作,后悔的五臟翻騰亭姥。
上午我收拾屋子,沒注意她顾稀。等中午時,才看到躺在床上的花花坝撑,正在用力喘氣静秆。胸腔腹腔一起用力,鼻翼翕動巡李,看上去十分難受抚笔。我頓時心咯噔一跳,趕緊打車去寵物醫(yī)院侨拦。在路上殊橙,她慘叫了好幾聲。等到醫(yī)院時狱从,她已經(jīng)在張口喘氣膨蛮,而且口吐帶血的粘液。
拍片季研,肺部積水敞葛。治,用針管在胸腔抽血与涡,可能活惹谐,也可能立刻死,后續(xù)治療也會很麻煩驼卖;不治氨肌,可能活三四個小時,然后死酌畜。我當(dāng)時的大腦已經(jīng)完全空白怎囚,不知所措,不過肯定是要治的啊檩奠。
我現(xiàn)在甚至都不記得花花是怎么被送進手術(shù)室的桩了,只記得我在那緊閉的門外附帽,聽著一聲聲凄厲的慘叫。我從沒聽過她叫的這么慘井誉,慘到每叫一聲蕉扮,都像一根鈍針,扎在我心口颗圣。
等醫(yī)生出來時喳钟,手里拿著充滿血水的針管。
肺部破裂在岂,已經(jīng)沒有希望奔则。問我是安樂,還是繼續(xù)治療蔽午。
我走進了手術(shù)室易茬。
我哭了。
我強忍著哭聲及老,憋的胸腔疼抽莱;卻哭的整個寵物醫(yī)院的人,都轉(zhuǎn)過頭來看骄恶∈愁恚花花因為疼痛和驚嚇,跳下了手術(shù)臺僧鲁,躲在墻邊虐呻,前腳強撐著坐在那。我摸摸她的頭寞秃,原本強撐著坐在地上斟叼、滿嘴是血、用力喘氣的她蜕该,卻安靜了犁柜,慢慢地躺了下去。
我摸著她堂淡,良久馋缅,轉(zhuǎn)過頭,聲音變得有點不像是我:“安樂吧绢淀∮┿玻”
……
抱著那個紙殼盒,走出寵物醫(yī)院皆的,前后不過一個小時覆履。
晚上給我朋友打電話,說對不起,我沒能照顧好花花硝全。她沉默了一會說:
“花花命不好栖雾,去年生病就差點死了。好容易撿回一條命伟众,沒想到就只活了一年……”
家里養(yǎng)了很多花花草草析藕,窗外也放了很多。澆花時總會有小飛蟲進來凳厢,但經(jīng)常一轉(zhuǎn)眼账胧,就會被花花消滅。她是我家的滅蠅小能手先紫,捕蚊小英雄治泥。以后每當(dāng)我受蚊蟲滋擾時,定能想起她來遮精,想起她在的日子居夹;想起在我胸口呼嚕嚕地叫、踩我奶的小胖貓仑鸥。
花花吮播,一路走好,下輩子找個好人家眼俊,再不用顛沛流離。
2020年9月6日夜粟关,
永遠愛你的鏟屎官疮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