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峰睜開空洞的雙眼,仔細(xì)打量周圍狹小的空間哮洽。
白色的天花板填渠,柔軟的病床,木質(zhì)的桌子被削去了棱角袁铐,以及桌上一只毛絨小熊玩具揭蜒。
和別的病人不同的是,他有房門鑰匙剔桨,他可以自由出入自己的房間屉更,雖然有鐵窗,有鐵門洒缀,卻不能束縛他瑰谜。
“醫(yī)生真夠?qū)ξ曳判牡钠奂健!狈逍南肴裕伤麅?nèi)心卻不怎么開心隐轩,這種沒有來由的信任感對于身處在精神病院中的他來說,簡直是多余的渤早,甚至說职车,是一種莫名的恐懼。
與其對我這么信任鹊杖,為什么不直接給我醫(yī)院大門的鑰匙悴灵,放我回現(xiàn)實世界?
峰打開房門骂蓖,屋外的桌上護士已經(jīng)擺上了日常的早餐积瞒,一杯咖啡,一片牛奶登下,以及一個太陽煎蛋茫孔。峰需要在所有人用餐前吃完這些,因為別的病人會眼紅被芳,在這種充斥著精神崩壞與焦躁的環(huán)境缰贝,誰也不知道誰會對誰,干什么筐钟。
用餐完畢后揩瞪,峰閉上了雙眼。
自從五天前來到這個地方篓冲,峰感覺自己好像缺失了記憶李破,這種記憶缺失的感覺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即使他覺得自己很正常壹将,但是他——想不起自己姓什么嗤攻,又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對于一個21世紀(jì)的正常人來說诽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妇菱,難到不是一件很可悲又奇怪的事情么?所以峰每天早上都在凝思暴区,試圖調(diào)動自己的大腦神經(jīng)去回憶以前發(fā)生的事情闯团,從而讓自己想起自己的全名叫什么,然后他就可以去告訴醫(yī)生仙粱,他是個正常人房交,之后再順理成章地辦理出院手續(xù),重新拾回正常人的身份伐割。
第一個從房間放出來的是阿部候味。
“峰先生刃唤,還在冥想呢?”阿部有一身黝黑油亮的皮膚白群,帥氣的臉孔透露出青春的氣息尚胞,如果峰不是在精神病院看見他,峰覺得阿部應(yīng)該是一個球場上的新星小將帜慢,亦或者是某個俱樂部的王牌教練笼裳。
阿部和峰一樣,他也沒有被內(nèi)些鐵鏈和皮帶束具綁定在病房里粱玲,但是他沒有鑰匙侍咱。在峰剛進來的時候,阿部很羨慕他密幔。
“明明我們兩個都是正常人,為什么只有你有鑰匙撩轰?”阿部緊接著又問了一個問題胯甩。
峰打斷了沉思,顯出不耐煩的表情:“醫(yī)生就在走廊盡頭的辦公室里堪嫂,你為什么不去問他偎箫?”
阿部笑了笑:“你覺得一個精神病人跟醫(yī)生說自己是正常人,醫(yī)生會相信嗎皆串?”即使阿部覺得自己沒有病淹办,對,內(nèi)醫(yī)生才有病恶复,把沒病的正常人關(guān)在這座“監(jiān)獄”里怜森。
護士從遠(yuǎn)處緩緩走來,給阿部送上了早餐谤牡,一碗棕黃色的液體副硅。
“我早餐就吃這個?”阿部疑惑地看向護士翅萤。
“對于病人來說恐疲,良藥就是你最好的早餐√酌矗”護士愛塔不理培己,直接又走開了。
阿部剛喝完碗里的藥胚泌,舔了舔嘴角的一抹殘液省咨,“這藥說實話,不難喝诸迟∪壮矗”醫(yī)院的廣播里傳出了輕柔的音樂聲愕乎,聽到這樣的音樂,整個人都變得身心愉悅壁公。
其余的病人都陸續(xù)從病房中放了出來感论,走廊里突然多了很多的護士,手中握著長長的針筒紊册,每個護士都會監(jiān)視一個病人比肄,如果有人突然抓狂,護士就會沖上去囊陡,給他的手臂上狠狠扎上一針芳绩。
峰注視著步履蹣跚的安和洛,眼神中透露著溫柔撞反,因為他覺得妥色,這兩個人似乎以前在哪里見過。
洛的手腕處有紅紅的一條痕跡遏片,很粗嘹害,又很深,好像是長期戴鐵手鏈留下的印子吮便,他怒視著面前的護士笔呀,不過護士一舉起手中的針筒,他又馬上把頭縮進脖子里髓需,眼神中透露著惶恐许师。
相比于洛,安的狀況就好很多僚匆,護士沒有給他戴上厚重的枷鎖,只是把他和其他病人的房間隔開來敛助,讓他盡量不和別人接觸屋确,不過意外的是纳击,護士并不排斥安和峰、阿部等人接觸攻臀,所以安也只認(rèn)識他們幾個刨啸。
安朝著峰和阿部露出了微笑堡赔,峰也禮貌性地抬抬手。
“這家伙到底是什么毛病被關(guān)進來的设联?”
“雙重人格灼捂』煌牛”峰把剩余的咖啡一口喝盡,用拇指揉了揉太陽穴的猛,“聽說他的第二個人格會殺人想虎。”
阿部聽得一陣哆嗦:“怪不得要隔離......”
在這里的每一個病人舌厨,都有自己不同的癥狀裙椭。在喝藥的時候,大家都出奇地安靜,主治醫(yī)師拿了一個大桶瑰抵,親自給每個病人打藥,而且打的都是同一種藥——一碗棕黃色的液體婿崭。
峰看著醫(yī)生帶著口罩肴颊,用大湯匙一勺勺芍藥的動作婿着,活像自己大學(xué)時期食堂打菜的老師傅授瘦。
“你說,明明我們是不同的病提完,為什么要喝相同的藥呢丘侠?”阿部皺著眉頭。
“所以我們才要證明自己是個正常人打肝,離開這個鬼地方,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争便,你聽說過這種病嗎楼吃?精神病院里住著的難到不應(yīng)該是瘋瘋癲癲的病人嗎孩锡?但是老子明明很正常!”峰單手握拳浇垦,用力砸了一下桌子荣挨,言語中透露著不滿默垄。
很快到了下午的病人娛樂時間。
峰把四人叫齊了朦前,想要好好打一次牌鹃操。阿部挺著胸膛荆隘,自信地說:“你們跟我這種賭神級別的人物玩牌,簡直是自尋死路晶渠∪脊郏”
“你說自己是賭神仪壮,有什么可以拿來證明的嗎?”峰自管自己洗牌爽彤,倏然又從牙縫里蹦出這樣一句話。
“在賭神面前往核,沒有輸?shù)目赡苋陆冢词宫F(xiàn)在進了精神病院硫痰,我也曾是社會的成功人士,你是在向成功人士挑釁嗎非春?”阿部露出小虎牙缓屠,嘴角輕蔑地上揚,似乎在告訴全場储耐,自己的字典里不存在“輸”這個字什湘。
“你在威脅我嗎业踏?”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勤家,抬頭仰視單膝踩在桌子上的阿部柳恐,發(fā)現(xiàn)阿部也在看著他。
從雙方的眼神里讼庇,峰察覺到了深深的違和感蠕啄,但是他卻沒有把眼神移走。阿部也同樣在觀察峰臉上的表情和媳,也許雙方都察覺到了這種違和感哈街,但是誰都沒有說破骚秦,他們都在試圖尋找這種違和感的源頭,似乎僅通過觀察對方硬梁,就能找到他們一直想要的答案蒙揣。
“峰先生懒震,你有弟弟嗎?”阿部還是率先開口了瓷炮。
“我連名字都不記得娘香,也許有吧匀泊,但我忘記了俐填。”峰說著盏檐,突然感覺到大腦傳來一陣麻痹感胡野,他的聲音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痕鳍,額頭上凝聚了大量的汗珠,臉色也變得越發(fā)蒼白够庙,隨后應(yīng)聲倒在了地上耘眨。
“你會要了他的命!你瘋了吧胆屿?”洛突然紅了雙眼非迹,猛地從椅子上竄起纯趋,試圖撲向阿部吵冒,但馬上被安拉住,死死地按在了牌桌上亿汞。
阿部摁下了墻壁上的呼叫按鈕揪阿,護士急匆匆地跑來南捂,給洛的脖子上狠狠地扎了一針,隨后洛的眼球又恢復(fù)了澄澈麦牺,精神又變回了一開始抑郁頹靡的狀態(tài)枕面。
“雙向情感障礙的人就是不好相處缚去∫捉幔”阿部似乎不覺得自己之前說錯了什么,也沒在意洛對他說了什么躏精,他只是覺得洛的性格非常的莫名其妙矗烛。
峰也很快被護士用水潑醒箩溃,大腦的眩暈感還未褪凈涣旨,他試圖自己站起來,但是又摔了個趔趄和蚪。
好好的牌局被突發(fā)狀況攪亂了攒霹,安看著眼前情緒低沉的兩人峦耘,悻悻地說:“要不......斗地主辅髓?”
“不了〗酶叮”峰回絕得很徹底买优,每天在這種環(huán)境下生活挺举,只會加強他心中逃離這個精神病院的念頭湘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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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看護日志20XX年1月23日
第五天早晨
峰的病情突然發(fā)作
我們懷疑可能是他們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梧喷,刺激到了峰的大腦
洛也突然發(fā)瘋
也許我應(yīng)該警告一下那個自大的家伙脖咐,讓他不要隨便講話
不然就把他也用鐵鏈綁起來屁擅,告訴他你就是個“病人”产弹,給我老實一點
我們還在繼續(xù)觀察峰痰哨,希望情況有所好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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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早上的時光并不快樂作谭,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想要休息。
可當(dāng)他剛躺在自己的床上贝或,卻發(fā)現(xiàn)墻壁上悄無聲息地多了一副畫像咪奖,一個年輕的男子酱床,看起來應(yīng)該會比他年輕扇谣,畢竟他已經(jīng)28歲了罐寨,臉上也有了中年男子該有的褶皺。
那男子戴著一頂棒球帽跋破,臉上一直掛著燦爛的笑容毒返,有一種未經(jīng)世俗的感覺舷手,但他肯定不小聚霜,因為他手上戴著成年人才會戴的名貴男士手表。
青春系的男生真好啊弟劲,肯定很受女孩子們喜歡不是么兔乞?峰想著自己這么多年庸追,卻從來沒有談過女朋友......有談過嗎台囱?
峰在想到“女朋友”這個詞的時候簿训,大腦內(nèi)突然閃過一束電流强品,似乎在提示他什么信息,但是他現(xiàn)在腦子實在是暈得不行琼了,所以他又放棄了思考雕薪。
不過......突然給我的房間里放這幅畫是干什么晓淀?
昏昏沉沉中要糊,峰進入了夢鄉(xiāng)锄俄。
午夜。
峰被自己的尿意驚醒鱼填,醒來時看到鐵窗外已是繁星點點苹丸,配上精神病院無盡的黑暗,讓周圍的環(huán)境顯得格外驚悚宦言。
峰摸索著打開鐵門奠旺,四下是一片寂靜响疚,抬頭看了眼醫(yī)院的電子時鐘瞪醋,發(fā)現(xiàn)已是深夜12點银受。
廁所在遠(yuǎn)離他房間的走廊盡頭蚓土,不知道設(shè)計醫(yī)院的人是怎么想的,竟然讓精神病人要走這么遠(yuǎn)的路才能上廁所谅河,萬一有人忍不住尿急绷耍,導(dǎo)致精神突然不正常了怎么辦褂始?
總之峰只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崎苗,拖鞋拍著冰冷的大理石地板舀寓,發(fā)出“碰碰”的聲音互墓,回蕩在昏暗的走廊里篡撵,隨著和廁所地不斷拉近,峰聽到了依稀的講話聲券盅。
峰停下了腳步渗饮,仔細(xì)尋找聲音的源頭互站,然后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胡桃,聲音竟然是從洛的房間里傳出來的磕潮。
峰慢慢地靠近洛的房間自脯,透過門上的透明玻璃膏潮,觀察房間里的局勢焕参。
“你不要阻止阿部了叠纷,要讓那個畜生受到應(yīng)有的處罰〕缰冢”安顰蹙著雙眉校摩,眼神透露著兇狠衙吩,和平時見到的他完全不一樣坤塞。
“安的第二人格嗎?”峰在心里琢磨灼狰。
“你們瘋了嗎交胚?他畢竟是哥哥蝴簇!”洛的情緒突然高傲熬词,他把安用力地按在了地上互拾,面目猙獰嚎幸。
“呵嫉晶!你忘記了他對我們或衡,還有凌齊做過的事嗎?這種人车遂,就該死封断!”安的眼神中閃著殺意。
“凌齊舶担,凌齊是誰坡疼?”峰的大腦又開始隱隱作痛。
“我是不會讓你這么做的衣陶!”洛舉起拳頭,想要朝安的臉上揮去剪况,卻被安掙脫開躲掉了教沾。
安不知從哪里拿來了一把小刀,足足有15厘米長译断,“你這個兄控授翻,不覺得惡心嗎?放心,明天早上醫(yī)院將會公布你發(fā)瘋自殺的消息堪唐⊙灿铮”說完,安舉起了手中的小刀......
峰沒有再看眼前的場景淮菠,他的腦海里閃過了無數(shù)的畫面男公,讓他又感覺到了早晨那種在腦海里揮之不去的眩暈感,他拖著自己的身體合陵,勉強回到了房間中枢赔,然后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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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看護日志20XX年1月23日
第五天夜晚
我們在峰的房間里擺上了凌齊的照片拥知,試圖讓他自己回憶踏拜,但是他好像沒有什么反應(yīng)
阿部跑過來跟我們說他要行動了
真是可笑,一個正常人偽裝成病人举庶,竟然還要代替我這個醫(yī)生下決定
最近不太想管太多了执隧,讓他們這一窩子垃圾自生自滅吧
下班吃火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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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峰被一陣激烈的敲門聲震醒揩抡,雖然他沒有起床氣的户侥,但是在睡夢中被吵醒的滋味總是不好的,更何況峦嗤,他還剛經(jīng)歷昨天晚上的恐怖情景蕊唐。
等等!昨天晚上烁设!
峰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替梨,隨便穿戴之后跑到了門口打開了門。
一開門装黑,就看見阿部臉色鐵青副瀑。
“洛出事了×堤罚”
果然糠睡。峰緘默不語,腳上確加快了步伐疚颊,阿部跟在峰的背后狈孔,觀察峰的反應(yīng),臉上的鐵青此時已經(jīng)褪去材义,又恢復(fù)了他之前黝黑的膚色均抽。
峰來到洛的門口,大門上玻璃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一張報紙遮住其掂,但光線透過薄薄的紙張油挥,依稀能看見里面躺著一個人,以及——腳下的門縫中不斷滲出深紅色的液體。
是血液喘漏。
峰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次次撞擊已經(jīng)上鎖的大門护蝶,撞到肩膀、膝蓋和手掌都磨出血來翩迈,而當(dāng)大門終于被撞開的一刻持灰,他不知因為震驚還是體力不支,順著門沿雙腿癱軟坐在了地上负饲。
面前是一具猩紅的尸體堤魁,洛的手腕處有一處很深的刀痕,由于手上還有手銬的痕跡返十,刀痕沒有這么明顯妥泉。同時,洛的腹部豎直插著一把切菜刀洞坑,看樣子長度有15厘米盲链,全部陷到了肉里,連刀身都看不見迟杂。
血從手腕處流到地上刽沾,把整個地板染成了可怕的紅色,手腕處的血塊已經(jīng)凝結(jié)排拷,看來死了有一段時間侧漓。
在洛猙獰的面孔旁,有一本被浸紅的筆記本监氢,阿部跨過尸體布蔗,從地上把筆記本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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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XX年1月24日凌晨
遺書
我再也受不了自己了浪腐,每天我都要在狂暴和抑郁的狀態(tài)中切換
如果死亡能減輕我的痛苦的話纵揍,我愿意這么做
我不討厭這個世界,我只討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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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所精神病院的醫(yī)生有個習(xí)慣议街,會讓一些精神狀態(tài)還比較良好的病人寫日記泽谨,通過日記的方式,來抒發(fā)他們內(nèi)心的情緒傍睹,從而可以幫助治療隔盛。
阿部翻閱著手中的筆記本,前面寫滿了洛對日常生活的記錄拾稳,比如今天喝了幾杯水吮炕,眼皮跳動了幾次,發(fā)泄了幾次性欲......可最終停留在了1月24日凌晨的這一篇日記访得,結(jié)束了龙亲。
“看樣子陕凹,是自殺■”阿部冷靜地可怕杜耙。
“啊——”門口突然傳來了尖叫,峰轉(zhuǎn)頭拂盯,看見了驚恐的安佑女。
安的尖叫聲把正在睡夢中的其他病患,以及在辦公室里的醫(yī)生護士都引了過來谈竿。洛的房間外擠滿了人团驱,但是大家都不意外,似乎死亡對于這里來說空凸,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嚎花。
“他...他是死了嗎?呀洲!”安顫抖著雙唇紊选,手指哆嗦著指著眼前已經(jīng)變成尸體的洛。
“是的道逗,自殺兵罢。”阿部的語氣依然平靜憔辫。
峰此時已經(jīng)完全清醒趣些,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情景仿荆。他沖到了安面前贰您,拎住了安的領(lǐng)子,用力舉了起來拢操,“你在裝什么傻锦亦?人明明就是你殺的×罹常”
安害怕地說不清楚話:“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這么膽小...怎么可能...殺人”
“呵呵杠园,”峰冷笑一聲,“切換人格之后就會忘記做過的事嗎舔庶?”
“別吵了抛蚁。”阿部突然發(fā)話惕橙,“像洛這種瘋子瞧甩,一會兒抑郁,一會兒狂暴的弥鹦,自殺也有可能肚逸,你憑什么說是安殺的爷辙?”
“我自己親眼看見的,難到還有假嗎朦促?”峰放下了手中的安膝晾,走到了阿部面前,用雙眼瞪著他务冕。
“哦?所以呢血当?你想怎么做?”阿部倏然在一旁冷冷地笑禀忆,笑得很奇怪歹颓,讓旁人聽了都覺得毛骨悚然。
“我要把他送給警察油湖,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巍扛。”峰轉(zhuǎn)身乏德,拖著安就是往外走撤奸。
“你以為你是什么貨色?故意殺人罪犯喊括,凌峰同志胧瓜。”阿部的話在峰的背后響起郑什,讓他頓時站住了腳步府喳,臉上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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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看護日志20XX年1月24日
完了
一切都完了
阿部居然真的說出來了
凌峰在一瞬間露出了惡心的表情蘑拯,暈倒了過去
我們的治療不得不被迫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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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凌峰出生在一個貴族門第钝满。
如果他是一個獨生子,他覺得自己是幸運的申窘,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匙弯蚜,不愁吃喝,也不用太擔(dān)心學(xué)業(yè)剃法,可以直接繼承家族留下的巨大財產(chǎn)碎捺。
但是他不是,他還有四個弟弟贷洲,這讓他的金湯匙頓時遜色了不少收厨,不是純金的,而是鍍金的优构。
為什么诵叁?
因為凌峰是一個垃圾。讀書時俩块,整天混混度日黎休,不學(xué)無術(shù)浓领,僅僅讀完了九年義務(wù)教育,就放棄了學(xué)業(yè)势腮。長大后联贩,不僅沒有什么正經(jīng)的工作,還光明正大地啃老捎拯。
凌峰的四個弟弟泪幌,分別叫凌部、凌洛署照、凌安祸泪、凌齊。
凌齊最喜歡整天戴著一個棒球帽建芙,手上永遠(yuǎn)少不了名貴的男士手表没隘。作為兄弟中最小的一個,凌齊的出生就像是漏斗過濾的過程禁荸,越往后右蒲,就越是精華。所以他也是兄弟中最優(yōu)秀的一個赶熟。
大人們喜歡拿凌峰和凌齊進行對比瑰妄,同樣是一個娘胎里出生的,一個是垃圾映砖,一個是珍寶间坐。
凌峰心里恨得牙癢癢,再這樣下去邑退,可能家族財產(chǎn)的順位繼承機會竹宋,也輪不到他了。但是他沒辦法瓜饥,因為凌齊實在是太優(yōu)秀了逝撬,凌峰試圖去追趕他時浴骂,卻發(fā)現(xiàn)他不知什么時候乓土,已經(jīng)變成了眼前無法逾越的大山。
后來凌峰有了女朋友溯警。
有句話說得好:當(dāng)你愛一個人的時候趣苏,你也會愛這個世界。在戀愛中的凌峰梯轻,才能感覺到這個世界食磕,那么一絲絲的溫暖,讓他覺得這個世界至少沒有這么惡心喳挑,令人反胃彬伦。
女友生日當(dāng)天滔悉,凌峰帶著凌洛和凌安,準(zhǔn)備去給她買個禮物单绑,籌辦個驚喜派對回官。
但在經(jīng)過商店街的大橋時,他看見大橋的橋洞之下搂橙,有兩個熟悉的身影歉提。
凌齊和他的女友正在橋下的河邊,激情擁吻区转。
凌峰內(nèi)心沉寂已久的殺欲頓時爆發(fā)苔巨,他掏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折疊刀,沖到了凌齊面前废离,捅了凌齊無數(shù)刀侄泽。順便把在一旁嚇到失禁的女友,也毀了容蜻韭。
凌洛和凌安目睹了全過程蔬顾,正當(dāng)他們想要報警,凌峰又沖上來湘捎,把他們狠狠地敲暈诀豁,關(guān)在了一間出租屋內(nèi),恐嚇窥妇,凌辱舷胜,鞭笞,踐踏活翩。
在恐懼中烹骨,凌安變成了雙重人格,另一個人格材泄,就和曾經(jīng)的凌峰一樣沮焕,殺人如麻的性格,扭曲的心理拉宗。
凌洛患上了雙向情感障礙峦树,原本就不善言表的他,也沾染了狂暴的情緒旦事,變得更加自暴自棄魁巩,雖然,他似乎很享受哥哥對他的施暴姐浮。
而凌峰看著眼前兩個弟弟驚恐的表情谷遂,以及雙手沾染的血跡,在悔恨和恐懼當(dāng)中卖鲤,他選擇性遺忘了自己的記憶肾扰,虛構(gòu)了一個新世界畴嘶,在那個世界,他沒有弟弟集晚,他雖然調(diào)皮搗蛋掠廓,卻事業(yè)有成。在那個世界甩恼,他是一個正常人蟀瞧,有正常的生活,他用這種強烈的自我意識条摸,以此來抵抗內(nèi)心的空虛與絕望悦污。
病名: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
凌部在趕過來的時候钉蒲,出租房內(nèi)只有三具倒下的身體切端。
很快警方就介入了調(diào)查,案件很快被警方偵破顷啼,似乎一切都是那樣的井然有序踏枣。
然而——
“醫(yī)院的醫(yī)生在對罪犯凌峰進行治療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的精神狀態(tài)似乎不太正常钙蒙,與此同時茵瀑,你的弟弟凌洛、凌安躬厌,同樣也患上了精神問題马昨。”高警官將手中的病歷本打開扛施,擺在了凌部眼前的桌子上鸿捧。
“什么意思?”凌部皺眉疙渣,沒有看眼前的病歷本匙奴。
“意思就是,凌峰可能因為精神病妄荔,而無法判刑泼菌。”
凌部周圍的空氣突然凝固懦冰,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暫停灶轰。
“那就讓我,幫他恢復(fù)正常刷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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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看護日志20XX年1月26日
我們告知了凌部乳附,凌峰可能無法再恢復(fù)記憶了
凌部讓我們采取最后措施
雖然出于人道主義内地,這種事情我們不應(yīng)該做
但是凌峰不也是個罪人嗎伴澄?
正好可以嘗試一下最新的額葉切除手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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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大結(jié)局)
凌峰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手術(shù)臺上阱缓。
頭頂是刺眼的白熾燈非凌,他的手腳被牢牢的鎖住,動彈不得荆针。
四周無人敞嗡,可當(dāng)凌峰轉(zhuǎn)頭尋找醫(yī)生的時候——
手術(shù)室的門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張臉航背,仔細(xì)一看,是阿部的臉。
阿部笑得很猙獰原环,很狂暴坝锰,凌峰和阿部對視的一瞬間,他竟然感覺到了恐怖今魔。
“垃圾勺像,就應(yīng)該待在垃圾該待的地方〈砩”阿部說完這句話吟宦,遠(yuǎn)離了手術(shù)室。
手術(shù)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涩维,三兩個醫(yī)生和護士擁了進來督函。
......
凌部離開了精神病院,在醫(yī)院的門口激挪,有一張空空的輪椅辰狡。
“馬上它就會屬于你,凌峰垄分⊥鹌”凌部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