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季節(jié)已經洋溢著過于充足的日照了,時間步入仲夏轰驳,宣告著奈奈生就任第三個月的來臨厚掷。雖然起步慢了很多,好在在琥珀和眾刀劍男士的幫助下级解,這個本丸的日常運作總算步入正軌了冒黑。
唯一的例外是鶴丸。他雖然擔任著近侍的職務勤哗,卻做著可有可無的工作抡爹。自從那次蹩腳的表白后,奈奈生一直都盡量避免和他接觸芒划。她不知道哪一樣更傷人冬竟,是鶴丸一臉“你腦子秀逗了”的表情欧穴,還是之后拂袖而去的場面。
那次表白……奈奈生一想到就忍不住想把頭往玄關的柱子上撞诱咏。她做賊心虛勺良,不打就招碧注,簡直可以列位十六年的生命中最丟臉的事之首。或許若干年后自己會把它當作笑話付諸一笑隧熙,可在那之前她真的沒有勇氣面對鶴丸國永。
“唉……”奈奈生臉貼著茶幾的桌面捆毫,心情沉重地嘆了一口氣疲扎。
“唉……”
“唉……”
“第三十七聲了,”茶幾另一頭的琥珀從一疊卷宗中抬起頭早处,“你來我這兒應該不會只是為了嘆氣吧湾蔓,奈奈生∑霭穑”
“可是啊……”奈奈生苦惱地嘟起了嘴默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啦∠贪”
今天下午桃序,她總算兌現(xiàn)了兩個月之前的承諾,來到了琥珀的本丸做客烂瘫。不得不說就任了一年多的老審神者的本丸就是不一樣媒熊,刀劍男士比她的多了不少,各種設施也一應俱全坟比。比起自己寒磣的本丸芦鳍,這里多了許多家的氛圍。
和鶴丸國永那一次的經歷葛账,奈奈生本來是打定主意在心里埋藏一輩子再帶進墳墓的柠衅,卻不知為何在面對這位可靠的前輩時傾吐得格外痛快。結果就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琥珀前輩”一口茶嗆在了嗓子眼籍琳,咳嗽了好久茄茁。
“我覺得他應該是不會在乎的,畢竟千年的歲月都這么過來了巩割,什么事情沒見過啊裙顽。”琥珀緩過氣后非常中規(guī)中矩地分析道宣谈。
奈奈垂下眼眸愈犹。她也是直到今天才意識到:表白失敗了最壞的下場不過是見面尷尬了些,可它帶來的另一項后果卻是毀滅性的。
“不僅僅是這樣……后天的靈力測評……”
“啊漩怎,是初次出陣嗎勋颖?放輕松好了,和主力隊長多交流一下戰(zhàn)術勋锤,不會有問題的饭玲。”對面的過來人正在和兩張粘在一起的紙頁斗智斗勇叁执,并沒有太放在心上茄厘。
“可我的主力隊長是鶴丸殿……”
“……”哧啦一聲,好像是什么東西被扯破了谈宛。
說來也奇怪次哈,審神者雖然并不必然需要同部隊一起出陣,可萬惡的時之政府卻強制了審神者每年必須同自己的主力部隊出陣一次吆录,時間定在八月初窑滞。強制出陣的目的是為了測評審神者的靈力數(shù)值,把審神者們按靈力高低歸為ABCDE五個等級恢筝,并按照等級為他們安排合適的出陣地圖哀卫。換言之,這就是審神者們一年一度的“期末考試”撬槽。
?
靈力測評雖然不是虛擬傷害聊训,但是審神者的生命安全是受到絕對保護的』致龋可是,一片空白的經驗和無顏面對近侍兼主力隊長的雙重打擊鼓寺,無論單獨面對任何一項對初出茅廬的菜鳥審神者奈奈生而言都太過殘忍了勋拟。一想到這里,無計可施的奈奈生只能化悲憤為食欲妈候,向面前的巧克力熔巖蛋糕發(fā)起了進攻敢靡。侍立在一旁的主廚燭臺切看到主人帶來的小姑娘對自己的手藝如此捧場,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苦银。
閑聊之際啸胧,天色不知不覺已經擦黑了,本丸房間的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幔虏。近侍歌仙兼定進屋端上了新的茶水纺念,轉而向琥珀稟報道:“主公,有一位鶴丸國永先生前來拜訪想括∠萜祝”
奈奈生聽到這番話,嚇得手里的叉子當啷一聲掉回盤子里。
“回家的時間到啦烟逊,”琥珀促狹地眨了眨眼睛渣窜,“下次再來玩吧∠芮”
哆哆嗦嗦的奈奈生被琥珀半推半拉地送到了大門外乔宿,正倚著墻壁假寐的鶴丸一下睜開了眼睛。奈奈生一臉惶恐访雪,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思考著他究竟是會罵她還是罵娘详瑞,好在鶴丸似乎沒有對她多費口舌的心思,半舉了一只手打了個招呼:“哦冬阳?你出來啦蛤虐?”
還在靜候大刑伺候的奈奈生只得乖乖地跟上了他的步伐。鶴丸的腿很長肝陪,他的一步抵得上奈奈生兩步驳庭,在奮力追趕的過程中奈奈生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了,可前面的人卻絲毫沒有慢下來的意思氯窍。
他絕對很生氣……絕對絕對很生氣……雖然跟鶴丸還一句話沒說饲常,奈奈生就已經下意識覺察到了。也正是因為覺察到了這一點她的腳步才一點不敢慢下來狼讨。她看了看街上的人群贝淤,華燈初上,路上有不少審神者和他們的近侍政供,有些是主人在前播聪,近侍恭敬地跟在后面;更多的是審神者和近侍并排走著布隔。這廂一對比离陶,奈奈生和鶴丸這一對主從顯得十分怪誕。
“鶴丸殿……”奈奈生上氣不接下氣地追上了自己近侍衅檀,她覺得再不說些什么氣氛就太尷尬了招刨,“上次那件事……對不起……”
“哪件事?”鶴丸一臉好奇地回過頭哀军,速度卻一點沒減沉眶,“哦……那件,那件啊杉适』丫螅”看著奈奈生羞憤欲死的通紅臉龐,他馬上做出了意會的樣子猿推〈兀“我都快忘掉了,人活了這么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沒見過毯侦。橫豎不過一小丫頭哭靖,這種程度離嚇到我還遠著呢〕蘩耄”
“真……真的嗎试幽?”雖然已經精疲力竭了,奈奈生卻終于露出了喜極而泣的表情卦碾,為了和鶴丸并排走铺坞,她現(xiàn)在幾乎已經是小跑著了≈夼郑“那……請您務必忘掉……”
奈奈生如釋重負济榨,她氣喘吁吁地向近侍交代了明晚到自己的書房開作戰(zhàn)會議后,終于內心毫無芥蒂地掉隊了绿映。
“果然還是個笨蛋吧擒滑。”鶴丸向后看了一眼已經十米開外的奈奈生叉弦,繼續(xù)扭過頭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丐一。
八月一日,靈力測評現(xiàn)場淹冰。
豐前國H分區(qū)库车,菜鳥審神者奈奈生再次爆發(fā)了她超強的歐氣,抽中了所在分戰(zhàn)場的第一順位樱拴。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就被拉進了傳送陣柠衍。
“喂,”在準備室開作戰(zhàn)會議的時候晶乔,正在挑選馬匹的鶴丸偏過頭來珍坊,“會騎馬嗎?”
奈奈生誠惶誠恐地點點頭瘪弓,不用在這種小事上拖大家后腿簡直太好了。
鶴丸將手中的韁繩交給了她:“那就跟牢我禽最∠偾樱”
奈奈生除了下意識隨軍前進之外,完全六神無主川无。眾刀劍男士要在刀裝都撐不過幾輪的兇猛攻勢下還要保護他們的主人呛占,漸漸地越來越吃力。好在隊長鶴丸國永還挺靠譜懦趋,幾次靠奇襲挽回了頹勢晾虑,而兩把打刀:壓切長谷部和山姥切國廣優(yōu)秀的偵查也一直保證他們行進在正確的道路上。
“主,前面就是大本營了帜篇〔谵啵”長谷部一番偵查后恭敬地稟報道。
“真是的笙隙,那一臉想說“這就是本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昂榈啤?”面對敵軍壓境竟痰,鶴丸國永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签钩,緩緩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帶著睥睨一切的眼神直指著對面敵部隊的隊長坏快。
見慣了平時搞怪驚嚇的鶴丸國永再看到戰(zhàn)場上的鶴丸國永铅檩,白色的羽織裹挾著滿滿的殺氣,可臉上卻偏偏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莽鸿,身為一把刀昧旨,他竟然鋒利得像沒有刀鞘一樣讓人不敢靠近,奈奈生只覺得下意識地害怕富拗。
“那個……鶴丸殿臼予,”奈奈生沒甚信心地搭話道,“要不要我們休息一下再進攻啃沪?您的刀裝都……”
“那種東西粘拾,沒有了正好少妨礙我〈辞В”鶴丸不在乎地擦掉了臉上殘留的血跡缰雇,“再說就算我們休息了就會讓刀裝再長回來嗎?還是一鼓作氣追驴,直搗黃龍吧械哟!”
奈奈生被懟得半句話都不敢再說,只好惶恐地點了點頭殿雪。
“喂暇咆,”鶴丸又喚了一聲,指了指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丙曙,“你就在這里躲好爸业,收斂氣息不要暴露位置。不過應該也沒有收斂的必要吧亏镰?畢竟你根本就沒有靈力……”
全軍隊員絕塵而去扯旷,奈奈生一臉悲憤地抱膝坐在了那塊大石頭的背后。
身為己方真正的“大將”索抓,奈奈生很為自己作壁上觀的行為感到不齒钧忽,可是也別無他法毯炮。萬般無奈之下她只好背靠著石頭,企圖靠聽覺來判斷戰(zhàn)況:投石落地的聲音耸黑,應該是長谷部和山姥切用了最后一個投石兵桃煎;鶴丸叫了一聲“三日月”,他們現(xiàn)在是在肩并肩共同作戰(zhàn)嗎崎坊?還有些微螢丸和一期的聲音傳來备禀。大家,應該都在努力地戰(zhàn)斗著吧……
最后奈揍,確定前后左右沒有敵軍后曲尸,放不下心的奈奈生小心翼翼地從石頭后面探出一點頭,凝視著不遠處的合戰(zhàn)場:晦暗到發(fā)紅的天空男翰,雙方兵戎相見另患,箭矢交墜,她簡直都快要分辨不出哪些是敵軍蛾绎,哪些是付喪神昆箕。在暗無天日,塵土飛揚的合戰(zhàn)場上租冠,只有一點白色格外打眼:鶴丸一身純白的裝束鹏倘,正剛剛斬殺掉兩名敵軍,所向披靡顽爹。鋒利飛揚的刀刃纤泵,行云流水的動作,他似乎真的化身為了戰(zhàn)場上的白鶴镜粤,行跡于晦暗的天地之間捏题。
奈奈生眨了眨眼睛,究竟是哪里感覺不對呢肉渴?
啊公荧,或許是自己覺得,那樣美的人同规,應該是不屑于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吧循狰。
而且,還是如此長的時間券勺。
奈奈生有些怔忡绪钥,感覺事情似乎開始向奇怪的方向發(fā)展了。
只見鶴丸在一瞬間將攻勢轉為了守勢朱灿,不拿刀的另一只手直直地向她的方向伸來昧识,連將后背的弱點暴露給了敵軍都不在意钠四。
“奈奈生盗扒!”
接下來的幾件事跪楞,簡直就像發(fā)生在一瞬間。
一股強大的外力拉著她轉了個身又向后退去侣灶。視角變換的同時奈奈生也看到了埋伏在自己身后的敵短刀甸祭,锃亮尖銳的刀尖幾乎是貼著她的前額掠過。
什么東西撞了她一下褥影,接著她感覺自己的頭磕到了冰冷堅硬池户,滿是塵土的地面。感覺是那股強大的外力硬生生地把她壓在了地上凡怎。金屬和金屬碰撞校焦,發(fā)出了刺耳的摩擦聲,白色的太刀接住了本應致她死地的第一招统倒,卻來不及變換姿勢接下接踵而至的第二招寨典,奈奈生聽見了冰冷的刀片刺進身體的聲音。
一聲微不可聞的呻吟聲讓她意識到有人在自己的身邊房匆。鶴丸護在她的正上方耸成,兩只修長白皙的手,一只撐在自己的耳邊浴鸿,另一只則持著武器井氢,反身與敵打刀對峙著。因為生生受了一擊岳链,漂亮的五官因受傷而疼痛地有些扭曲花竞。
一聲刺耳的尖叫聲,看來對方最終還是在這場較量中占了下風宠页。鶴丸搖搖晃晃地支起上半身左胞,奈奈生這才發(fā)現(xiàn)他先前幾乎一直半摟著自己,用后背擋著敵短刀的進攻举户。
陸陸續(xù)續(xù)地開始有其他聲音由遠及近烤宙,看來大家都意識到了這邊的突發(fā)狀況。但是耳邊的聲音比任何一個都要清晰俭嘁,鶴丸的低語聲躺枕,因為疼痛而有些喘息:
“麻煩死了啊,原來不僅名字聽起來像笨蛋供填,本身也是個笨蛋么……”
奈奈生伸手觸到了鶴丸背后濕潤溫暖的鮮血拐云,想到這一擊本來應該是刺到自己身上的,眼淚就不爭氣地涌進了眼眶近她,聲音都哽咽了起來叉瘩。
“對啊,我是笨蛋粘捎,是大笨蛋薇缅,是死到臨頭了都發(fā)現(xiàn)不了的無可救藥的大笨蛋……”
“還哭危彩,看來還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大笨蛋∮捐耄”她聽見鶴丸在耳邊輕輕笑了一聲汤徽,“接下來好戲才要登場呢【淖”
一陣耀眼的光芒過后谒府,戰(zhàn)場頓時狂風大作。疾風裹挾著鶴丸的羽織在空中盤旋著浮毯,奈奈生忍不住被風中的沙石吹得閉上了眼睛完疫,可是鶴丸卻巋然不動,一手持刀债蓝,穩(wěn)穩(wěn)地指著對面的敵軍們趋惨。
“……好好看著我吧,看著染上了紅與白的我惦蚊∑飨海”
明明是殺伐之事,可站在花瓣中心的鶴丸國永蹦锋,白色的羽織之下仍是一身白的鶴丸國永兆沙,竟叫人覺得純潔得如同世外之物。只有白衣上的點點血跡莉掂,為這份純潔添上了幾分凌厲葛圃。像是生怕他脫離塵世,硬是要將他沾染上人間的煙火氣一樣憎妙。
“哦库正?你就是大將嗎?”
未等奈奈生意識過來厘唾,身邊的鶴丸就如出弦之箭般顯現(xiàn)在了敵軍一側褥符。一旁的敵打刀連忙上前想要支援,卻被鶴丸一擊砍倒在地抚垃。
“太慢了喷楣。”
真劍必殺鹤树。
這是刀劍男士在被逼入絕境時才能使出的必殺技铣焊,遇上了這種情況,敵方的生存幾率基本上是零罕伯。奈奈生下意識地想回避曲伊,可是并沒有預料中的鮮血,刀劍所經之處只有片片飛舞的櫻花花瓣追他。
好快的劍法坟募,快到根本看不清绽榛。可是就在太刀揮刀直指下一個敵軍的一瞬間婿屹,身體里的有一股一直以來支撐的力量卻似乎突然消失了。白色的鶴像純潔無瑕的雪花一般翩躚飛舞向大地推溃,與此同時昂利,晦暗的合戰(zhàn)場也變得愈發(fā)模糊不清,耳邊有電子信號傳輸?shù)穆曇魝鱽硖玻麄兓厝チ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