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泞歉,在第二部《春》里出現(xiàn)了新的人物逼侦,就是高覺新的舅父一家匿辩,還有蕙、蕓和枚三個表弟表妹榛丢。
剛看到蕙出場時铲球,就覺得她與第一部《家》中紅顏薄命的梅表妹相似,果然涕滋,最后的結局兩人也是一樣的——在如花的年齡憔悴地死去睬辐。
看完整本書后,卻覺得和蕙相似的宾肺,并不是梅表妹溯饵,反而是高家的高淑英。原因有三:
一锨用、淑英十七歲丰刊,蕙二十歲,兩人都很漂亮增拥,都是正值青春年華啄巧,卻因對未來的不幸婚姻無計可施帶著憂愁而顯得更楚楚動人;
二掌栅、兩人都生在一個典型的舊時封建家庭秩仆,父親的權威大于一切,婚姻不自主猾封,甚至連學習澄耍、外出都得經(jīng)過父親的同意;
三晌缘、兩人的未來夫家類似齐莲,公婆挑剔,愛立規(guī)矩磷箕,丈夫人品不好选酗,性格古怪、愛賭錢岳枷、捧戲子芒填,是封建紈绔子弟的代表。而且她們倆的婚姻都是父親定下來空繁,無法更改的氢烘。
這樣相似的兩個少女,最終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結局:蕙哭著上花轎嫁到鄭家家厌,不到一年生病死去播玖;而淑英在大家的幫助下,離開高家前往上海與高覺慧會合饭于,從此走上一條康莊大道蜀踏。
為什么境遇相同的兩個人维蒙,卻走上兩條不同的人生呢?我認為有以下兩點原因:
第一:性格決定命運
淑英和蕙都是舊社會大家庭中的千金小姐果覆,女孩子沒有繼承家業(yè)的資格颅痊,經(jīng)濟上又不能獨立,對家族而言局待,她們唯一的作用就是作為聯(lián)姻的工具來鞏固家族勢力斑响。這樣的前提下,兩個少女的性格可想而知了钳榨。
只是仍然有細微的差別的舰罚。
蕙柔弱無助,對家中權威的父親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反抗薛耻,逆來順受营罢。只敢在夜里躲在被窩中偷偷哭泣,第二天繼續(xù)強顏歡笑饼齿,連她的母親都說她“一副薄命相”饲漾。
蕙嘆了一口氣,帶著喘息地悲聲說:“你們的好意我不會忘記缕溉。不過我現(xiàn)在很怕看見花謝考传,我總記得《葬花詩》里面那兩句:‘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证鸥』锞眨’ 花固然如是,其實人又何嘗不是這樣敌土?我平日在家……”她說到這里,忽然咳起嗽來运翼。她俯下頭返干,用手帕掩住嘴,一只手還壓在石桌子上面血淌。她這次比較咳得厲害矩欠,臉都掙紅了。
淑英卻不一樣悠夯。她也會在夜里哭泣癌淮,甚至絕望到極點時想到和鳴鳳一樣跳河自盡,可是她始終沒有失去信心沦补,她不甘心任由命運擺布乳蓄,堅持學習英文,閱讀大量外國小說夕膀,接受各種新知識虚倒,她在二哥覺民和琴表姐的鼓勵下美侦,敢偷偷去茶館喝茶,去戲院看戲魂奥,她就像一只囚禁在籠中的小鳥怯生生地探出頭來張望著外面的世界菠剩,想沖出牢籠。
在看到蕙婚后的悲劇后淑英下定決心:她絕不走蕙的路耻煤!憑著一腔孤勇具壮,她像乞丐撲在面包上一樣,不知道節(jié)制地學習新知識哈蝇,新思想棺妓,她的這種行為讓覺民和琴看了深受感動,決心幫助她逃離高家买鸽。
所以涧郊,淑英在別人給她創(chuàng)造了機會后,她能大膽又準確地抓住眼五,在談婚論嫁前夕逃出高家投奔上海的覺慧妆艘。
我更不能忘記你們這次的幫助。如果沒有你們看幼,我不會逃出家庭的批旺。爹說過春天里要把我送到陳家去。如果沒有你們幫助诵姜,那么我現(xiàn)在過的什么日子汽煮,真不堪設想了。
俗語說:“性格決定命運”棚唆。淑英和蕙的不同性格暇赤,最終使境遇相同的兩個人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第二:有的家庭宵凌,父愛并不如山
《原生家庭》里說:“最能輕易把人擊垮的鞋囊,往往不是社會、不是職場瞎惫、不是別人溜腐,而是我們所謂避風港的家」侠”
提到蕙的悲劇挺益,不得不講一下她的家庭。周家和書中的高家乘寒、陳家望众、馮家一樣是封建大家族,所以在家中父親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權威。而比起其他家的大家長黍檩,周家的周伯濤更為不堪叉袍。
他剛愎自用、 固執(zhí)守舊刽酱,只會窩里橫喳逛,啥本事都沒有,連兒女結婚擺酒席都要找外甥高覺新幫忙棵里∪笪模可偏偏他又自尊心極強,在家里總是維持著自己身為大家長的派頭殿怜,對一雙兒女橫豎看不順眼典蝌,張口即罵。
在蕙小時候周伯濤就給她定親头谜,明明包括他的母親和妻子都反對這一門親事骏掀,但就是固執(zhí)己見,硬是要把女兒嫁過去柱告。
蕙結婚后回娘家截驮,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鄭國光(蕙的丈夫)相貌丑陋、性格古怪际度、愛發(fā)脾氣葵袭,對蕙也不好,就只有他視而不見乖菱,還一直贊不絕口坡锡,拿著鄭國光寫的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大贊有文采宜猜。
女兒回娘家岖妄,做父親的居然只和女兒說了五句話,句句都是訓誡珍逸〕橙。“嫁出去就是鄭家的人”禽额、“要聽夫家的話”、“女人受點委屈是正理”……
最過分的是蕙生病了海渊,中醫(yī)請了三個都治不好,覺新提議請西醫(yī)哲鸳,他極力反對臣疑,說應該由鄭家作主,周家不便多管徙菠。
“我看姐姐的病要緊讯沈。不管太親母答應不答應我們把西醫(yī)請去再說。”蕓悲憤地提議道缺狠。
“這不好问慎,蕙兒究竟是鄭家的人,應該由鄭家作主挤茄,我們不便多管如叼。”周伯濤在旁邊沉吟地說穷劈。
“呸笼恰!虧得你說這種話!”陳氏聽見她的丈夫還在一邊冷言冷語歇终,她又氣又急社证,也不顧旁邊有客人便啐了一口,接著帶哭地罵起來:“蕙兒是我生的评凝,我養(yǎng)大的追葡,難道我管不得?我就該眼睜睜看著她死奕短?我曉得你的脾氣宜肉,你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害怕麻煩篡诽。我不會來找你的崖飘。我就沒有見過像你這樣不近人情的父親¤九”
“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潑出去的水朱浴。你連這種淺顯的道理也不懂!我不能讓你去鬧笑話达椰,叫人家說我們周家不懂規(guī)矩翰蠢!”伯濤理直氣壯地厲聲指摘道。
直到后面蕙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啰劲,才不發(fā)表意見梁沧,高覺新送蕙去醫(yī)院,他一次都沒有去看過蝇裤,漠不關心廷支,最后蕙死了,他還不高興地說鄭國光是當代奇才栓辜,只怪蕙自己福薄恋拍。
有這樣一個父親,蕙的悲劇就成為定局藕甩,無法更改了施敢。
如果說蕙從始至終沒有得到過父愛,那么,高淑英的人生中是感受過父愛的僵娃。
高克明也是封建家族大家長的代表概作,同樣的古板、守舊默怨,不近人情讯榕。他反對淑英學習英語,淑英和幾個姐妹一起出門去公園他知道后大發(fā)雷霆先壕,更是因自己與陳克家是好友就不顧淑英的意愿把淑英許給他的二兒子瘩扼。
不過高克明比周伯濤好一點的地方就是他對女兒還是疼愛的,淑英的母親曾經(jīng)提到過在淑英小時候高克明很喜歡她垃僚,經(jīng)常抱她集绰,文中也寫過淑英去給他請安時,他溫和地笑著點頭谆棺。
只是栽燕,這么一點點少得可憐的溫情對于淑英而言實在是太少了。高克明父愛的表現(xiàn)是女兒得乖乖聽他的話改淑。偏偏淑英學習新思想來反抗他的封建傳統(tǒng)碍岔,這對于高克明是萬萬不能接受的。所以朵夏,陳文治那么不堪為良配的紈绔子弟他視而不見蔼啦,一心想著幾個月后把女兒嫁到陳家。
“哼仰猖!有錢有勢捏肢,老爺、少爺一起欺負一個丫頭饥侵,生了兒子鸵赫,還好意思讓少爺收房,這種丟臉的事情哪個不曉得躏升?”翠環(huán)一時氣憤辩棒,就這樣罵道。
丫鬟都知道的事情膨疏,他作為陳克家的好友一睁,難道不知道嗎?但是他仍然堅持著把淑英嫁過去佃却,不過是因為想要維系和陳家的關系者吁。
好在最后高克明自己也想明白了,在他重病時允許妻子和淑英通信双霍,并且同意她回家砚偶,可見他內心還是愛女兒的,只是面子上過不去罷了洒闸。
不管是淑英還是蕙染坯,不管她們的結局是喜是悲,都和她們本身的性格與原生家庭有關丘逸。
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单鹿,但是我們可以選擇做一個怎樣的人。扼住命運的咽喉深纲,自己的人生應該由自己做主仲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