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直錄【1】
【原文】
黃以方①問:“先生格致之說殷费,隨時格物以致其知,則知是一節(jié)之知低葫,非全體之知也详羡。何以到得‘溥博如天,淵泉如淵’②地位嘿悬?”
先生曰:“人心是天实柠、淵。只為私欲障礙善涨,則天之本體失了窒盐。心之理無窮盡,原是一個淵钢拧,只為私欲窒塞登钥,則淵之本體失了。如今念念致良知娶靡,將此障礙窒塞一齊去盡牧牢,則本體已復,便是天姿锭、淵了塔鳍。”
乃指天以示之曰:“比如面前見天呻此,是昭昭之天轮纫;四外見天,也只是昭昭之天焚鲜,只為許多房子墻壁遮蔽掌唾,便不見天之全體,若撤去房子墻壁忿磅,總是一個天矣糯彬。不可道眼前天是昭昭之天,外面又不是昭昭之天也葱她。于此便見一節(jié)之知即全體之知撩扒,全體之知即一節(jié)之知,總是一個本體吨些〈曜唬”
[注釋]
①黃以方:黃直炒辉,字以方,江西金溪人泉手。明中期學者黔寇、著名諍臣。王陽明的學生斩萌。
②“溥博”二句:語出《中庸》啡氢,詳見下面解讀。
[譯文]
黃以方問:“先生關于格致的學說术裸,明確指出應隨時格物來致良知,那么良知是一事一物良知亭枷,不是全體的良知袭艺,怎么能達到‘溥博如天,淵泉如淵’的地步呢叨粘?”
先生說:“人心如天猾编,人心如淵。心的本體無所不包升敲,原本就是一個天答倡,只是常被私欲阻礙,使得天的本體就迷失了驴党。內(nèi)心的天理無窮無盡瘪撇,原本是個深淵,只因為私欲的阻塞港庄,深淵的本體才迷失了倔既。如今念念不忘致良知,將這些障礙鹏氧、阻塞一并去除干凈渤涌,本體才能恢復,就仍是天和淵了把还∈蹬睿”
先生又指著天啟示黃以方說:“比如你看到的面前的天,是光明的天吊履;四面回顧所見的天安皱,也是光明的天。只是由于許多房子墻壁遮掩艇炎,就看不見天的全部练俐,如果撤去房子墻壁,總還是一個天冕臭。不能說面前的天是光明的天腺晾,四周的天就不是光明的天燕锥。由此可見,一事一物的良知就是全體的良知悯蝉,全體的良知也就是一事一物的良知归形,都是一個良知的本體”怯桑”
[解讀]
我們先來學習“溥博如天暇榴,淵泉如淵” 這句話。
《中庸》:“唯天下至圣蕉世,為能聰明睿知蔼紧,足以有臨也;寬裕溫柔狠轻,足以有容也奸例;發(fā)強剛毅,足以有執(zhí)也向楼;齊莊中正查吊,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湖蜕,足以有別也逻卖。溥博淵泉,而時出之昭抒。溥博如天评也,淵泉如淵。見而民莫不敬灭返,言而民莫不信仇参,行而民莫不悅∑诺睿”
這段話前邊說的是圣人的五條標準:
1. 聰明睿知诈乒,足以有臨。這是圣人的品質(zhì)婆芦。
2. 寬裕溫柔怕磨,足以有容。這是圣人的仁德消约。
3. 發(fā)強剛毅肠鲫,足以有執(zhí)。這是圣人的義德或粮。
4. 齊莊中正导饲,足以有敬。這是圣人的禮德。
5. 文理密察渣锦,足以有別硝岗。這是圣人的智德。
接著說袋毙,若能做到這些型檀,則如泉水之涌,洋溢于外听盖,“溥博如天胀溺,淵泉如淵”( 品格就像遼闊的天空,又像無底的深淵)皆看,民無不敬仓坞,民無不信,民無不悅腰吟。
現(xiàn)在回到本節(jié)內(nèi)容无埃。
王陽明強調(diào),人心無所不包蝎困,原本就是像天、淵那樣深不可測倍啥。只是這樣高遠和深邃的心禾乘,卻常常被私欲所填充,所以失去了本來的高遠虽缕、深邃始藕,不能夠無所不包,不能夠海納萬物氮趋。
這正是王陽明從《大學》直接引出其致良知之學伍派。這也標志著王陽明擺脫了朱熹格物致知之學,直指人心之學剩胁。良知本在人心诉植,不必外求,只需去掉私欲昵观,便可自得本心晾腔,是故人人皆可以成為堯舜。
“一節(jié)之知啊犬,即全體之知”灼擂,是說具體的感性經(jīng)驗中包含著先驗而普遍的“良知”;“全體之知觉至,即一節(jié)之知”剔应,是說先驗而普遍的良知必然要表現(xiàn)為具體的感性經(jīng)驗。這兩句說的是哲學上的“具體” 與“一般” 的關系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