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去的清明,全國有977萬人去掃墓涮因,這個流傳了近兩千年的習俗,恐怕在50年后就要消失了:
現(xiàn)在每年將近1000萬人死亡伺绽,但城市里的墓穴幾乎十年來0增加养泡,
根據(jù)民政部在2013年的預測,現(xiàn)有墓穴只夠用10年了奈应,
死哪兒去澜掩,正在成為個大問題。
4月初杖挣,福州長樂的山里肩榕,出現(xiàn)了幾個“活人墓”。
一些未完工或完工的墓地惩妇,出現(xiàn)在田間地頭株汉。一些墓地還掛著“大紅花”,或者披著紅色的麻布歌殃。
掛了這些紅花紅布的墓地乔妈,里面還沒有棺木或骨灰,是給活人建的墓地氓皱,在當?shù)匾脖环Q作“喜墓”路召。
最早的,六七十歲的人就開始建波材,如今股淡,有四十多歲的人就為自己先“占坑”了。
在一些“風水好”的地方廷区,有村民先用鋤頭把山挖了唯灵,扔一些建材把地占住,再用高價賣出去隙轻,有的一個墓地就能賣到10萬元早敬。
在福建沿海,村民迷信風水大脉,希望通過造墓和修建豪華墓穴搞监,來興旺整個家族。
長樂镰矿、福清都是知名的僑鄉(xiāng)琐驴,加上宗族觀念強,房子和墓地慢慢成了僑民展示自己財富和孝心的方法。所謂的“建大厝绝淡,起大墓”宙刘。
過去幾年,福建省每年都要清理上百座“活人墓”牢酵。
除了這種“活人墓”悬包,還有豪華墓。
古人講求事死如事生馍乙,生前過的好日子布近,要照樣搬到地下去,生前如果沒過上好日子丝格,那死的時候更要借此機會過上新生活了撑瞧。
根據(jù)一種誰都知道的風水標準,好的墓地要背山面水显蝌,但沒有那么多自然的大湖大河怎么辦预伺?
于是,人工的水庫成了好去處曼尊。
一些水庫邊的山上就成了理想中的風水寶地酬诀,密密麻麻幾百座墳頭,很多還都是100多平米的大house骆撇,里面能躺10個人料滥。
就連水庫中間的小島上都建滿了墳墓,也不擔心一蓄水就成水底景觀大宅艾船。
如果自己建個墓葵腹,3萬就能建個可以躺10個人的大墓了,但如果在福清市里買個公墓屿岂,一個位置5践宴、6萬。
當然了爷怀,這種自建的肯定是不行的阻肩。被媒體曝光后第二天,200人帶著推土機來了运授,一天就給平了15座烤惊。
傳統(tǒng)觀念里,越是好地方吁朦,越要用來埋人柒室。嶗山在1992年就成了國家森林公園,從1997年到2018年間逗宜,嶗山風景區(qū)里還是陸續(xù)多了6萬多座墳墓雄右。這相當于每平方公里就能見到100多座空骚。
我們國家殯葬管理條例有規(guī)定,人們是不能擅自建殯葬設施的擂仍,也不能建或者恢復宗族墓地囤屹,也禁止在耕地、林地逢渔、城市公園肋坚、風景名勝區(qū)和文物保護區(qū)等地建造墳墓。
就算你家有幾個山頭肃廓,想開發(fā)出去讓人來埋智厌,對不起,不行亿昏。
在城市里,地是不用想的了档礁,夠不夠錢死角钩,才是個大問題。
上海一平米不到的墓地呻澜,均價早就超過了6萬递礼,高端墓地接近30萬。
北京地段稍微好點的陵園羹幸,基本都在10萬以上了脊髓。
而且這些相當于是“毛坯房”,你還都付殯葬費栅受、占地費将硝、管理費等等。
難怪一到清明節(jié)屏镊,北上廣出城的路都堵得死死的依疼。
大城市死不起了,北京人要去河北掃墓而芥,上海人要去蘇州掃墓律罢,廣州人去清遠掃墓。
河北三河市的靈山寶塔陵園棍丐,緊挨著北京東邊误辑,80%以上的客戶都來自北京。
廣東河源市的民政部負責人擔心歌逢,將來我們的土地都變成大城市居民的墓穴了巾钉。
蘇州墓地的價格只是上海的1/3,搞得蘇州都對墓地限購了秘案,外地人完全不能買睛琳,比房地產(chǎn)限購政策還嚴盒蟆。
城市的墓有多緊俏棒仍?看看在香港上市的福壽園澳淑。
2018年,福壽園在全國賣了12509座墓穴滥玷,收了12.82億元辟癌,相當于10.25萬/座寒屯。其中最高檔的 “定制藝術墓”賣到了42.2萬元。
這個均價黍少,比去年漲了7.6%寡夹。
7.6%的漲幅什么概念?超過了去年北上廣深任何一座城市房價的漲幅厂置。
而且你付的這個錢菩掏,只是20年的租金。
福壽園甚至新開了“生前業(yè)務”昵济,你活著就可以先想好自己的葬禮要怎么辦智绸,從活人到死人,一條龍服務访忿。
相比農(nóng)村的“質(zhì)樸”瞧栗,城市里死人確實是一門“好生意”。另外一個A股上市公司福成股份海铆,2018年的殯葬業(yè)務毛利率達到了87.96%迹恐,這遠超于恒大、萬科卧斟、碧桂園殴边。
在“墳地產(chǎn)”面前,房地產(chǎn)的確算不上什么珍语。
在福壽園2018年的業(yè)績會上找都,總裁王計生說,中國殯葬市場處于“啟蒙”階段廊酣,中國每年死亡1000萬人能耻,殯葬消費才600億,對比美國日本還有很大”提升”空間亡驰。
按他這個數(shù)據(jù)晓猛,平均每個死亡人口消費6000元,在很多城市的確連個墓地都買不到凡辱。
這就是如今的狀況:要么沒地死戒职,要么沒錢死。
墓為什么這么貴透乾?
這跟我國現(xiàn)在兩種墓地的性質(zhì)有關洪燥。在農(nóng)村磕秤,實行公益性墓地,是不能對外經(jīng)營殯儀業(yè)務捧韵。所以市咆,盡管農(nóng)村有大片風景優(yōu)美的山林土地,也不能賣給城里人用再来。而城市里蒙兰,大多數(shù)就是經(jīng)營性墓地了。
這背后最關鍵的原因芒篷,是城市的墓地快要用完了搜变。
這里說的墓地针炉,是用石頭或水泥造個坑挠他,上面再立個碑的構筑物。
一方面是土地供應少篡帕。墓園屬于特殊用地殖侵,國家這幾年已經(jīng)在縮減這類用地的規(guī)模。
北京已經(jīng)停止審批建設經(jīng)營性的墓園了赂苗;
上海從2008年起就一直是44家經(jīng)營性公墓愉耙,每年審核贮尉,只出不進拌滋;
陜西近十年來也沒有新增過一座經(jīng)營性公墓;
重慶猜谚、浙江也沒有新增的計劃败砂;
南京也是30年沒有新增過墓園用地了;
而且跟房地產(chǎn)不一樣魏铅,人往那一埋昌犹,基本不會挪了,墓地的流動性幾乎為0览芳。
北京現(xiàn)在的34家公墓里斜姥,其中18家早就飽和,無墓可賣了沧竟。
早在2014年铸敏,《殯葬綠皮書(2012-2013)》就已經(jīng)提醒:全國大部分城市的現(xiàn)有墓穴都將在10年內(nèi)用完。
總之悟泵,城市里基本不會有新的公墓了杈笔,我們8億的城市人即將面臨一個問題:
無墓可埋。
一邊是每年死亡的1000萬人糕非,一邊是基本0新增的公墓蒙具。人口膨脹球榆,城市擴張,連我們死后的歸宿禁筏,都遇到了五千年來從未有過的挑戰(zhàn)持钉。
有人說了,不夠地埋融师,可以不埋嘛右钾。
比如把骨灰灑海里,埋樹下旱爆;
如果在骨灰上種樹種花舀射,看到枝繁葉茂,睹物思人怀伦,仿佛親人又活了一遍脆烟。
但……如果樹長得不好呢房待?
這種葬法推廣到青海邢羔,當?shù)匾]海,灑三江源吧桑孩,黃河長江下游的人肯定不干拜鹤,撒青海湖更是不可能了。
然后花草一年中大多時間都是枯萎期流椒,樹又至少10年才能長大敏簿。結果親人去掃墓,看到的都是樹木枝葉枯黃宣虾、花草毫無生機惯裕,可苦了青海民政廳的領導們了。
這些樹葬绣硝、花葬蜻势,通常不留骨灰、不留碑鹉胖、不留名握玛,想要認祖歸宗,不容易甫菠。
當然挠铲,我們還可以把骨灰盒集中一下,放進密密麻麻的柜子里淑蔚。年輕時買東西用格子市殷,拼命賺錢買房子,死后還得繼續(xù)住格子刹衫,名副其實的格子人生醋寝。
只是左鄰右里的也不認識搞挣,不過也沒關系,和現(xiàn)在住小區(qū)也沒兩樣音羞。
甚至還可以把骨灰做成戒指首飾囱桨,戴在身上,把自己變成行走的神龕嗅绰。
現(xiàn)在全國各地都在推廣這種生態(tài)葬舍肠,經(jīng)營性公墓里要劃出來生態(tài)葬的地方,農(nóng)村里也要鼓勵生態(tài)葬窘面。
而且要求了翠语,到明年,2個人死了财边,要有1個人生態(tài)葬肌括。能灑的灑,能用的用酣难,就算要埋谍夭,也不能樹墓碑。
總之一句話憨募,死人別跟活人搶地紧索。
福建沿海的縣城里,清理活人墓的工作還在繼續(xù)菜谣;
大城市里珠漂,動輒十幾萬的墓地還在預約排號;
但放在更長遠的時間線里來看葛菇,只要地球不毀滅甘磨,死的人總歸越來越多橡羞,而土地是越來越少眯停,總有埋不下的那一天。
按80歲的平均壽命算卿泽,到2030年莺债,50年代出生的人將進入去世周期。從他們開始签夭,我們大多數(shù)人將通過各種方式齐邦,回歸大自然。墓這種東西第租,應該就自此消失了措拇。
這么想想,50年后慎宾,我們可能就不用掃墓了丐吓,因為也沒墓可以掃了浅悉,“掃墓”這個詞恐怕也像是“萬元戶”一樣,變成了歷史的注腳券犁。
但掃不了墓术健,我們可以掃碼啊。直播參加追悼會粘衬,掃碼看生平荞估,網(wǎng)上祭掃,轉(zhuǎn)發(fā)朋友圈稚新,還能為親人集紙錢勘伺。
別笑褂删,民政部專門發(fā)了一個《“互聯(lián)網(wǎng)+殯葬服務”行動方案》娇昙,明確要求:
到今年年底,60%以上的殯葬服務機構要逐步開展遠程告別笤妙、網(wǎng)上祭奠等線上線下互動服務冒掌。
死無葬身之地,不再是一句罵人的話蹲盘,而將是一個大概率發(fā)生的事情股毫。
本文部分圖片來自網(wǎng)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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