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13日,X城已經(jīng)連續(xù)下了近一個月的雨了蛀缝,在這樣陰雨連綿不見一絲陽光的日子里顷链,真的很難讓人保持好的心情。
L在B縣工作屈梁,每周五下午下班后要趕回市里的大巴嗤练,每周一早上又要摸黑起來去攔拼座回到工作的縣城。
這已經(jīng)是她不知道多少次在路邊對著無盡的黑暗等車了在讶。
B縣是個北方小縣煞抬,每當過了十一節(jié)假日,六點就已經(jīng)黑到看不清五指真朗,客運公司也會出于安全考慮而提早收車。所以當L六點后來到路邊等的時候僧诚,她就已經(jīng)知道遮婶,等的哪里是車啊,明明就是那希望渺茫的未來湖笨。
L大學畢業(yè)于南方某211大學的通信專業(yè)旗扑,課業(yè)雖然說不上拔尖,但也是排在年紀前列的慈省。還在大學的時候臀防,她對她的未來產(chǎn)生過很多美好的想象:她要像電視上那些在寫字樓里工作的白領(lǐng)一樣,在大城市工作边败,每天打扮的干凈利索的去上班袱衷,中午吃自己早起做好的便當,晚上下班后約上三五好友去娛樂笑窜,或者奔赴健身房去揮汗如雨致燥,或者報個班去學習日語提升自己。住房可以很小排截,但她會按照宜家的風格重新布置嫌蚤,節(jié)省更多的空間》妫現(xiàn)在很多公司加班是常態(tài),但她覺得脱吱,即使加班也是令人激動的智政,畢竟在工作順利完成之后回頭看,這都是自己真實努力的證明箱蝠。等到閱歷增長以后续捂,找個可以共同度過一生的男人結(jié)婚、生子抡锈,換個大一點的房子疾忍,養(yǎng)只小狗,每年出去旅游一次床三,慢慢磨練自己的拍照技術(shù)一罩,人生也就圓滿了。
她不知道是第幾次站在這樣的黑夜里等車了撇簿。寒風催促著烏云落下了淅瀝瀝的雨點聂渊,打濕了她的發(fā)梢。
黑夜四瘫、寒風汉嗽、凍雨。
望著遠方車輛開啟的車燈找蜜,她回想起第一次在這樣的雨夜等車時的場景饼暑。那時她站在路邊左等右等等不到,便提著行李走到了車站洗做,發(fā)現(xiàn)真的沒有車了弓叛,難掩心酸的就哭了一路回到了單位宿舍,直到夜深睡著诚纸。第二天早上早起才坐上了回X市的家撰筷。
雖然L的憑自己的能力足夠在北上廣這樣的大城市找到一份得體的工作,但是她的父母覺得那是給別人打工畦徘,朝不保夕的毕籽,太不穩(wěn)定,于是一直在勸她回到家里工作井辆。在多次的爭吵之后关筒,L終于敗在了那句“你都不為父母想想?你太不孝了杯缺!”于是認命般的放棄了所有之前對未來的美好想象回到家平委,參加了一個地方企業(yè)的招聘,被分到了這個離家120公里外的小縣城夺谁,干著完全和她本專業(yè)不沾邊的雜務(wù)活廉赔,每天被領(lǐng)導(dǎo)叫去打掃衛(wèi)生肉微、添茶倒水、通知會議等蜡塌。
第二次在這樣的雨夜等車碉纳,她看著路邊飛馳的車輛,再一次崩潰大哭馏艾。她不知道她當年的決定是不是對的劳曹,她只知道現(xiàn)在的她很難受、很難受琅摩。
她從來不是同學們玩笑中的“錢多事少離家近”的那種類型铁孵,相反因為小地方不便利的交通,她每周要在路上花費近7個小時的時間房资,然后再花7個小時的時間在抵抗知道又要上班的痛苦情緒上蜕劝。單位里除了像她一樣20多歲的新進人員外,就是的40歲以上的老人了轰异,每當有什么事時岖沛,活大部分都會推給她,所以“事少”也絕對和她無緣搭独。
現(xiàn)在婴削,工作三年了,年齡在增長牙肝,但是閱歷并沒有變得豐富唉俗,生命中珍惜她的那個人也沒有出現(xiàn),房子沒有配椭,寵物沒有虫溜,甚至,連存款也少得可憐颂郎。一切吼渡,都和三年前來到這個無親無故的縣城一樣容为,什么都沒有改變……父母總是說乓序,一都會慢慢變好的,但是坎背,L覺得這只是父母安慰自己的說辭替劈,他們都是最普通的工人階級,在這個社會里得滤,他們根本無法撼動任何勢力陨献。
今天已經(jīng)是不知道第幾次站在這樣的雨夜等車了,回憶著往事懂更,L滾燙的淚水不停的在酸澀的眼眶中打轉(zhuǎn)眨业,但她強忍著急膀,不想讓它們掉落下來。
她知道龄捡,在這樣等下去也跟那兩次的結(jié)局一樣卓嫂,什么都等不到。
她想要改變聘殖。
這才是大學畢業(yè)的第三個年頭晨雳,她還很年輕,她還有很多的機會奸腺,她可以改變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餐禁。雖然是雜活,但她也摸索出來為人處事的技巧突照,磨練出了縝密細致的性子帮非,對辦公軟件更為精通,對工作流程也清楚明了绷旗。她有技術(shù)底子喜鼓,她可以去科技公司,也可以去實體單位衔肢,可以去公司坐班庄岖,也可以去推廣業(yè)務(wù)。她依舊是那個愿意努力的年輕人角骤,她不想以后像現(xiàn)在單位的叔叔阿姨一樣每天喝茶看報隅忿。她想去往大城市,她不想再這樣有家不能回邦尊。
對背桐,回去就去投簡歷。三年的身心俱疲已經(jīng)是給自己的警告了蝉揍,今后的人生链峭,應(yīng)該按照自己的想法度過。
終于將眼眶中的淚風干在了這個寒夜里又沾,L突然看到一輛白色的大巴向她駛來弊仪,玻璃上貼著,“B縣——X市”杖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