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姓茍啼肩,茍且偷生的茍橄妆。
我們叫他,狗哥祈坠,或者狗先生害碾。
狗哥崇拜日本浪人,所謂浪人赦拘,字面意思上也很好理解慌随,無主可依,無家可歸躺同,四處流浪或者浪的飛起阁猜,洪湖水浪打浪的浪。
狗哥算是一個生活在城市里的浪人蹋艺,午夜灌幾口猛酒之后剃袍,他總感覺自己像一個行走的俠客,隨時準(zhǔn)備行俠仗義捎谨。
狗哥的女朋友走了民效,狗哥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狗哥跟朋友吃飯涛救,咧著嘴樂呵畏邢,露出一口大黃牙,還叫囂著要去找小姐检吆。半夜下了雨舒萎,狗哥騎著自行車走到便利店門口,抱著門口的電線桿唱了一首《梵高先生》咧栗,然后睡著了逆甜。一個月后再見到狗哥,狗哥好像換了工作致板,穿著一身廉價西裝交煞,穿起來倒算筆挺。狗哥說斟或,要相信宿命素征,該來的來,不該留的留也留不住萝挤。
狗哥跑到南京御毅,聽了一場逼哥的演唱會。逼哥唱完一首歌怜珍,場下熱烈鼓掌端蛆,但南京歌迷比較斯文,沒有喊“牛逼”的酥泛。狗哥迎著細(xì)雨今豆,獨自喊了兩嗓子“牛逼”嫌拣,覺著自己特low特沒文化。最后呆躲,破罐子破摔异逐,又喊了兩次。
狗哥喜歡罵人的習(xí)慣一直沒怎么改插掂,狗哥不是沒素質(zhì)灰瞻,只是口拙,不知道如何發(fā)泄自己的不滿辅甥,臟話簡單酝润,不拐彎不抹角,不用動腦筋肆氓。
狗哥說:“你看袍祖,那些特立獨行的藝術(shù)家,思想家谢揪,文學(xué)家們蕉陋,都多少冒一兩句臟話,王小波王朔陳丹青這些人拨扶,我最他媽的喜歡凳鬓。他們不會藏著掖著,他們滿腹經(jīng)綸學(xué)富五車患民,世道人心看了個透徹缩举,但說話最直白。你看說臟話多簡單匹颤,表達(dá)立場起碼省卻了處心積慮仅孩,勾心斗角”,狗哥給自己的不文明行為算是找到了背書印蓖,簡直厚顏無恥辽慕。
有一年秋天,天氣還是很悶熱赦肃。狗哥在燒烤攤跟一群人討論一個話題溅蛉,話題叫“屎一樣的蛾子”。狗哥說他宛,他很早以前認(rèn)識一個煤老板的蛾(兒)子船侧,平時走在大街上,腦袋撅的跟公雞似得厅各,不過長得倒是挺帥镜撩,女朋友見天的換。煤老板蛾子總給人一種傲嬌的霸道總裁范兒队塘,眼神里仿佛寫著“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
狗哥說:“趾高氣揚的蛾子帶著女朋友去擼串琐鲁,從我這桌繞過去的時候也沒打招呼卫旱,我也權(quán)當(dāng)沒看著。不一會兒围段,蛾子女朋友跟隔壁桌幾個姑娘吵了起來,姑娘的男朋友正好在旁邊打桌球投放,過了一會兒嗚嗚喳喳的下來一群紋身小青年奈泪。蛾子看架勢不妙,裝模作樣坐到我身邊跟我聊天灸芳,女朋友都不管了涝桅,跟我嘟囔了幾句也沒聽清,還沒回過神來烙样,蛾子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冯遂。”
從此谒获,狗哥將這群有為青年蛤肌,統(tǒng)稱為“屎一樣的蛾子”...
有一年夏天,狗哥跟同學(xué)在飯店打工批狱,狗哥瞅了個空閑時機(jī)裸准,在飯店后邊的小房間休息,天氣太熱赔硫,電風(fēng)扇照臉吹著炒俱。同學(xué)問他需不需要毯子之類的蓋一下,狗哥說拿個薄的爪膊,只需要蓋一下肚臍眼就好了...等他醒來的時候权悟,他發(fā)現(xiàn)肚子上蓋著同學(xué)的眼鏡布。于是推盛,狗哥抽著阿詩瑪峦阁,打著飛機(jī),將萬千子孫獻(xiàn)給了眼鏡布…
這個城市里的最后一截鐵軌就要拆了小槐,狗哥一個人爬上了鐵軌拇派,晃晃悠悠的抽著煙,踢著小石頭凿跳,晚霞映照在狗哥腳下的時候件豌,狗哥竟然哭了。
狗哥說過控嗜,他小時候總跟小朋友們?nèi)ヨF路邊玩兒茧彤,有時候還會放幾個鐵釘在鐵軌上,火車開過后疆栏,鐵釘就會變成一個小寶劍的樣子曾掂,拿在手里惫谤,感覺自己會成為大俠。大人們總嚇唬狗哥珠洗,說火車會把小孩兒吸進(jìn)去溜歪,狗哥一度信以為真,看見火車過來總躲老遠(yuǎn)许蓖。
有一次蝴猪,火車呼嘯而過的時候,白色的蒸汽噴涌而出膊爪,狗哥一陣目眩自阱,以為自己要被吸進(jìn)去,不慎摔了個大跟頭米酬,胸前留了一個圓圓的疤痕沛豌。乍看上去,就像長了三個乳頭赃额。
狗哥后來仔細(xì)想過加派,他大學(xué)最好的朋友,或許是被抑郁癥困擾爬早,才被火車卷進(jìn)去的吧哼丈。印象里,火車不是只會吸小孩兒么…
狗哥在醫(yī)院里筛严,見到一個四歲的白血病女孩跟打針的醫(yī)生說:“阿姨醉旦,你輕點扎,我不躲開”桨啃。狗哥走到樓梯口车胡,點了一支煙,抽了兩口發(fā)覺抽不動照瘾,煙被浸濕了匈棘。吐口煙圈罵了句:“草他媽”。
后來析命,狗哥去了成都主卫,去了廈門,去了鄭州也去了定西鹃愤,吃了火鍋簇搅,吃了沙茶面,喝了胡辣湯软吐,吃了洋芋擦擦瘩将。再后來,狗哥支了教,捐了錢姿现,獻(xiàn)了血肠仪,在認(rèn)識了一個姑娘之后,停止了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