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搞哪樣!你要搞哪樣获搏!"李師傅的臉黑下來赖条,厲聲呵斥道,白姐顯然又被李師的聲音嚇倒了常熙,趕緊放下手中裝有防水材料的袋子纬乍,低頭小聲嘟囔著:"怎么這樣的臭脾氣。"看白姐滿臉委屈樣裸卫,朝我坐的地方走來仿贬,我趕緊站起身來安慰她,輕輕拍著白姐說:"別生氣墓贿,都老夫老妻了茧泪,多包容點。"是了聋袋,要不是我讓著他队伟,我們早離了,認識我的人都說我脾氣好幽勒。"哎嗜侮,早知道這樣,我就不結婚了啥容。"白姐說這句時锈颗,我看到她眼睛紅了,轉而馬上咧嘴一笑咪惠,也許是她意識到我是請她做事的房東击吱,怎好意思在我面前掉眼淚。白姐是個閑不住的人遥昧,她覺得午飯吃好了覆醇,也休息了一下朵纷,可以做事了,準備手工攪防水永脓,再刷防水柴罐,可是李師傅認為手工攪拌防水根本不可行,攪不了均勻憨奸,影響施工質量,這樣的事情凿试,本可以和老婆商量排宰,好聲叫她別這樣做就行了,何苦象罵三歲小孩樣那婉。因為那天整棟樓電力檢修板甘,停電了,從上午十一點起详炬,突然停電盐类,完全打亂了李師傅的計劃,他性格急躁呛谜,這下看到白姐亂整防水在跳,恨不得動手打她。在我和他們短短相處的三天時間里隐岛,李師傅呵斥白姐不下五次猫妙,白姐每次都是小聲忍了,剛在樓下吃飯聚凹,他們倆都不坐一桌割坠,李師傅吃完一個人先走。這下好了妒牙,對于勤勞的白姐來說彼哼,可以放松一下,我就和白姐聊了起來湘今,得知白姐喪偶敢朱,和前夫有兩個兒子,前夫在他大兒子九歲那年得直腸癌去世了象浑,一直都是她一個人拉扯兩個兒子長大蔫饰,那些年到處打零工,做苦力愉豺,將近十年都未找男人再嫁篓吁,快四十歲時才找的李師傅,李師傅是離異的蚪拦,和前妻有個女兒杖剪,再婚后和李師傅又生了一個兒子冻押,才九歲,自己和前夫生的兒子都28歲了盛嘿,了解這些情況后洛巢,我才深深理解白姐再婚的悔意,白姐一個人把兩個兒子拉扯成人次兆,本可以慢慢放手稿茉,但自己的一個錯誤選擇,在50歲的年齡芥炭,還要做苦力賺錢漓库,一起撫養(yǎng)和李師傅生的兒子,如果李師傅對她好园蝠,那沒得說渺蒿,苦也值得,可李師傅是什么態(tài)度彪薛,哎茂装,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生活不易善延,尤其對女人少态,生活更不易!
白姐在房間里跟我輕聲聊著挚冤,李師傅在客廳坐著况增,不斷抽著煙。到了下午三點训挡,終于來電了澳骤,白姐立馬站起身,插起電澜薄,準備拿攪拌器攪防水为肮,沒想到李師傅一個箭步沖上進,一把奪過攪拌器肤京,白姐只好又委屈走開颊艳,夫妻十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忘分,原來李師傅想讓白姐一個人去樓下搬瓷磚棋枕,我想白姐何嘗不想干點輕活,或者想李師傅和她一起去把96件瓷磚用推車推上樓妒峦,可是可能嗎重斑?這個和她結婚十年的男人,是不會干這種粗重體力活的肯骇。白姐只好默默一個人去搬了窥浪,看到她累得滿頭大汗祖很,我說:"白姐辛苦了。"白姐笑呵呵說:"沒得事的漾脂,習慣了假颇。"
后來衛(wèi)生間的回填,都是白姐一個人從樓下拉建渣骨稿,一車又一車笨鸡。李師傅坐那里玩,和我聊天坦冠,他也承認自己脾氣急躁镜豹,自己體力沒老婆好。他還告訴我蓝牲,以前有媒人跟他介紹好幾個漂亮女人,白姐是那些女人中長得最差的泰讽,我直說例衍,你選得對,你太有福氣了已卸,你要是娶漂亮女人佛玄,你現在能抽著煙,看著她干活累澡,想都別想梦抢!李師傅聽了不作聲。他能心安理得看著白姐一個人一車車拉水泥塊回來愧哟,然后大水泥塊奥吩,抱起輕輕放在做好防水的衛(wèi)生間里,他硬是不搭一把手蕊梧,有點讓人不解霞赫。后來從李師傅的聊天中,他毫不吹牛說他自己聰明肥矢,雖小學未畢業(yè)端衰,但能寫會算,能說會道甘改,只是今年疫情影響旅东,往年接包工包料的事做不停,是個小小包工頭十艾,18歲時跟著師傅學木工抵代,木工活樣樣精通,打家具榫卯結構都能輕松搞定疟羹,無奈隨著社會發(fā)展主守,現在家庭裝修很少有人現場打家具禀倔,木工活越來越少,十多年前他為了適應裝修市場需要参淫,又學了水電安裝救湖,他只抽煙,不喝酒涎才,不賭博鞋既,不亂搞女人,平時沒活路做時耍铜,他就在家看看新聞邑闺,他還跟我講國內外時事新聞,聽張召忠分析臺海局勢棕兼,美國疫情陡舅,香港爆亂,我勒個天伴挚,李師傅真是被家庭耽誤的人才靶衍,在裝修界也算出類拔萃的……。聽李師傅這樣說是個好男人茎芋,娶白姐颅眶,有點委屈自己了,白姐個頭一米五田弥,體重140斤以上涛酗,臉大如圓盤,但有一雙圓圓的雙眼皮大眼睛偷厦,皮膚曬得黝黑商叹,白姐說話聲音很溫柔,天生好脾氣只泼,李師傅找白姐一點都不委屈沈自,就他爛脾氣,但凡讀多點書辜妓,漂亮那么一點(要說白姐也不丑枯途,打扮一下,減減肥籍滴,配李師傅剛好)酪夷,李師傅估計都沒今天這個好日子。白姐能一忍再忍李師傅一是因為他們之間生有個兒子孽惰,離了兒子多可憐晚岭;二是李師傅也有能力,要不是李師傅勋功,白姐永遠只能在工地上做點工坦报,也就150一天库说,李師傅教她多遍,她也學會了鋪電線片择,自己包下工地潜的,工價都比較高,那天搞幾個衛(wèi)生間回填字管,不到一天賺五百多啰挪;三是白姐清楚自己五十多了,離了也找不到什么好男人嘲叔,李師傅嫌白姐文盲一個亡呵,無法跟她精神交流。所以每每李師傅有什么事做得不順時硫戈,就肆無忌憚發(fā)泄在白姐身上锰什,但有一點好處,李師傅從不動手打人丁逝,所以這些年歇由,白姐對于李師傅的種種都忍了。
看著白姐推著推車果港,進進出出,累得滿頭大汗糊昙,臉通紅辛掠,我從心底里升起由衷敬意,這大概就是我們中國勞動婦女的代表释牺,她勤勞善良萝衩、勇敢堅強、任勞任怨没咙。她心里也想過猩谊,自己的命怎么這么苦,假如當初不再婚祭刚,現在的日子會更好些嗎牌捷?當被李師傅呵斥時,離婚的念頭在腦海里盤旋千百遍涡驮,但最終還是沒有付諸行動暗甥,因為一想到那個九歲的幺兒,她覺得一切都值得捉捅!普通人的生活不都是這樣嗎撤防?苦中帶樂,樂中有苦棒口,爭爭吵吵寄月,打打鬧鬧辜膝,但都不輕易說出那個"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