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逛福州三坊七巷時看到這樣一副對子,上聯(lián)是“古往今來頃刻間演過千秋世事”沮稚,下聯(lián)是“天涯海角平方地可走萬里河山”。雖然可能出自現(xiàn)代人的手筆,但讀過仍然頗感時空交錯和心胸豁然敞咧。
我們經(jīng)常聽人說要“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辜腺,其實這不過是修行的一種途徑休建,并且要以較為醇厚的思想為基礎(chǔ)。倘若只有量之積累卻無質(zhì)之飛躍恐怕再多也是徒然评疗。正所謂“以不變勝萬變测砂,萬變不離其宗”。當(dāng)人真正到了一定的高度百匆,“頃刻間就可演過千秋世事砌些,平方地亦能走出萬里河山”便不再是什么傳說,而是一種實實在在的人生的境界加匈。這就如同很多一生致力于一件事的匠人一樣存璃,幾十年的光景宛如白駒過隙,縱然世界早已天翻地覆雕拼,其心卻始終如一有巧。只可惜,這種心態(tài)在如今焦躁不安悲没、輕浮夸張的世界中已成異類篮迎。浮躁地度過一生似乎變?yōu)槿松鷺伺洌僭S的沉淀都經(jīng)常成為一種永難實現(xiàn)的奢望示姿。
提到匠人甜橱,我便不自覺地想談?wù)勅毡镜囊魳罚驗橐环矫嬲淮粒冶救松類垡魳菲癜粒?jīng)常被某種旋律所打動;另一方面子檀,微思考的“音樂之美”欄目已經(jīng)推送了若干日本音樂大師的作品镊掖,引起了無數(shù)讀者和聽友的共鳴,于是也到了稍微總結(jié)一下的時候褂痰。
我們知道亩进,音樂界一直有這樣的一種共識,那就是現(xiàn)代音樂主要依靠“亞洲的旋律缩歪、歐洲的和聲和非洲的節(jié)奏”归薛。亞洲的旋律當(dāng)然首推我們的鄰居日本,因為有太多的流行樂旋律出自日本音樂匠人之手,只是我們感動其中卻不知其“廬山真面目”罷了主籍。90年代的香港流行樂很多旋律都是如此习贫,比如李克勤的《紅日》來自立川俊之的《それが大事》,《傷心太平洋》和《漫步人生路》則分別來自小林幸子的《幸せ.》和中島美雪的《ひとり上手》千元,劉若英的《后來》和《很愛很愛你》其實是來自Kiroro的《向著未來》和《長久》苫昌,而盛極一時的《流星花園》中的《流星雨》卻是來自平井堅的《Gaining through losing》,還有那首堪稱經(jīng)典的《千千闋歌》實際上是近藤真彥的《夕陽之歌》幸海。即使不提這些蜡歹,想必我們也都知道久石讓為宮崎駿的動畫所做的膾炙人口的配樂,如《天空之城》和千與千尋的主題曲《永遠同在》等涕烧。
也許你會問月而,日本的旋律何以如此充滿意境?為何會有這么多層出不窮的音樂巨匠地不斷冒出议纯。
這是一個極為復(fù)雜的問題父款,任誰都沒有辦法給出一個標準答案。不過其中一點無疑是確定的瞻凤,那就是和日本民族長期的文化積淀有關(guān)憨攒,而這種文化積淀又與中國的“道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Р危“儒家”和“道家”堪稱是中華文化兩大思想精髓肝集,而且都有自成一派的獨特體系。如果說蛛壳,中國出于“大一統(tǒng)”的政治需要而在漢朝董仲舒之后推行了基于“仁義禮智信”的儒家思想的話杏瞻,那么日本則是把道家“形神兼養(yǎng)、返樸歸真”的理念做了最好的繼承和發(fā)揚衙荐。
在思想傾向上捞挥,儒家有如做加法,正所謂“繁文縟節(jié)”忧吟,當(dāng)然這里并不是貶義砌函,而是強調(diào)一種行事的手段,那就是靠不斷地疊加各種具體的行為要求到一個基本思想上去溜族,從而實現(xiàn)整個體系的固若金湯讹俊。這也就可以理解為什么中國從一個帝制社會過渡到民治社會要花費好久的時間,因為原有體系紛繁復(fù)雜煌抒、一轉(zhuǎn)百轉(zhuǎn)仍劈,非旦夕之間可以撼動;而反觀道家則有如做減法摧玫,重在“悟道”耳奕,而在具體行事方式上則是追求順應(yīng)規(guī)律的“無為無不為”和“出世修心”的精神狀態(tài)绑青。于是在人的行為上我們便也能夠看到極大的區(qū)別:我們中國人習(xí)慣“日日新”地不斷改變诬像、到處跨界和敢于嘗試屋群,而日本則喜歡專攻于一役的精耕細作,而絲毫不被其他所分心坏挠。
想必看到這里芍躏,你就能對日本為何能出如此多的音樂巨匠有所理解:宗次郎只專注于陶笛,終于成就了陶笛名作《故鄉(xiāng)的原風(fēng)景》(微思考微信公眾號回復(fù)“故鄉(xiāng)”來聆聽這首陶笛名曲)降狠;藤原道山則以演奏“尺八”而聞名对竣,其名作《春告鳥》可謂少有的現(xiàn)代寫意名作(微思考微信公眾號回復(fù)“春告鳥”來聆聽這首尺八名曲);橫山菁兒的《英雄的黎明》(微思考微信公眾號回復(fù)“英雄”來聆聽這首名曲)和神思者的《故宮》(微思考微信公眾號回復(fù)“故宮”來聆聽這首名曲)都會不經(jīng)意地讓我們以為是出自中國作曲家之手榜配,畢竟其旋律的貼合度堪稱“傳神”否纬。
這其實是一種“意境”蛋褥。我們雖然知道“意境”一詞临燃,卻不知道該怎樣給它下定義。在我看來烙心,“意境”便和道家有關(guān)膜廊,是一種參透了“有”與“無”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力,一種懂得“留白”的心態(tài)淫茵。這種留白并不是刻意創(chuàng)造“無”爪瓜,而是真實地看到“無”,并將之客觀地加以描繪匙瘪。正所謂“身無彩鳳雙飛翼铆铆,心有靈犀一點通”,意境之美便是那“一點”之美丹喻,而根本無需面面俱到算灸。
生活在浮躁的世界中,我們早已習(xí)慣了“加法”人生驻啤,喜歡炫耀“去過很多地方”菲驴、“讀過很多書”、“見過很多人”骑冗、“做過很多不同的事情”赊瞬,但一輩子下來,并無多少沉淀贼涩,而僅僅成為無處不在的匆匆過客巧涧。有時,我們也許該學(xué)著做做減法遥倦,在某個點上完成足夠深厚的積累谤绳,再去感受下“頃刻間就可演過千秋世事占锯,平方地亦能走出萬里河山”的從容與自信。
(圖片來源于網(wǎng)絡(l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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