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二伯的葬禮漓雅,距離二伯母的葬禮不到一年缸棵。
去年八月我回家過周末,看到家門口停了好多車畔派,我問媽媽家里有什么事赵讯,媽媽說你二伯母去世了己肮。我吃了一驚您没,印象中二伯母一直活得挺滋潤温算,兒女們都過上了小康生活,也很孝順佳头,她和二伯夫妻倆雖然天天斗氣鹰贵,但不缺吃不缺穿,平時打打麻將喝喝小酒畜晰,日子過得好不愜意砾莱。怎么會瑞筐,人就突然走了呢凄鼻?媽媽說你二伯母早上散步還好好的,吃過早飯突然中風聚假,下午人就不行了块蚌,自己沒遭罪子女也沒受累。
二伯母就這么走了膘格,沒有一點征兆也沒留下什么遺言峭范,看二伯也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當時我還在想一輩子的冤家說沒就沒了瘪贱,二伯是感到空虛還是解脫纱控?
二伯家就在我們家后面辆毡,我臥室的窗戶正對著他們家的院子。二伯是退休工人甜害,平時喜歡養(yǎng)魚寫字看電視舶掖;二伯母是典型的老年婦女,熱衷八卦和各種家長里短尔店。一個喜靜眨攘,一個鬧騰,平素日子里嚣州,倆人總是磕磕絆絆爭爭吵吵鲫售。從我上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大早上六點我還沒起床该肴,在家都能聽到他們在吵架情竹。大到長孫結婚生子小到今天該誰洗碗,倆人都能拿出來熱吵一番匀哄。而且春夏秋冬他們都在清晨來個夫妻二重吵鲤妥,搞得我連懶覺都沒得睡。吵到激烈處還有可能轉成謾罵拱雏,各種難聽的字眼聽得讓人頭痛棉安,甚至還會動手,這樣的兩人能在一起過日子那么多年簡直是奇跡爸帧贡耽!
二伯母去世之后,二伯越來越沉默寡言鹊汛,每天散步的背影顯得愈發(fā)蕭索蒲赂。后來大女兒看著他這樣消沉也不是辦法,就積極攛掇給他再尋個老伴刁憋。剛開始二伯也不排斥去見了幾個人滥嘴,后來看對眼了一個,馬上就要搭伙過日子了至耻,不知怎的又散了若皱。二伯就突然病重,為此長孫的婚禮提前了大半年尘颓,就為了讓老爺子在最后的時間里不留遺憾走触。
二伯此前并沒有什么疾病,他的突然病重而后一個月內撒手人寰恐怕和二伯母的離世無關系疤苹。
很早之前看過一句話——有的人相濡以沫卻厭倦到老互广,有的人相忘于江湖卻懷念到哭。張愛玲也在《紅玫瑰與白玫瑰》里寫過——“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兩個女人,至少兩個惫皱。娶了紅玫瑰像樊,久而久之,紅的變了墻上的一抹蚊子血旅敷,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凶硅;娶了白玫瑰,白的就便成了沾在衣服上的一粒飯黏子扫皱,紅的卻是心口的一顆朱砂痣足绅。”好像說的都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韩脑,但是我們恐怕是小看了習慣的巨大力量氢妈。
很多人會說習慣不是愛,親情不是愛段多,可愛本來就是一個沒有明確界限的概念首量,難道面紅耳赤砰然心動就是愛情嗎?不一定进苍,那也可能只是一時的新鮮和刺激罷了加缘。新鮮和刺激都會隨著時間而淡去,但習慣和親情卻會日益加深觉啊。你以為身邊的這個人相看兩厭拣宏,可事實上兩個人已是兩株錯綜纏繞的藤蔓,彼此的精氣神都互通有無杠人,一個人的枯萎就會導致另一個人的渙散勋乾。
也許你曾不只一次想要掐死枕邊人,但真的嗡善,你們并不能離開彼此辑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