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文字的淵源最早始于學(xué)齡前分尸。
我沒上過幼兒園锦聊,是跟著奶奶長大的。父親在我四歲那年箩绍,用毛筆寫了好多卡片孔庭,教我認(rèn)字。奶奶不識字材蛛,可是她記憶力好圆到,父親教我識字怎抛,她在旁邊聽著,以便日后監(jiān)督我芽淡。
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马绝,早上起來,奶奶在廚房忙活吐绵,我自己穿衣下床迹淌。披散著頭發(fā),臉也不洗己单,跑過去從柜子里拿出那些卡片唉窃,放在床頭,一張一張地念纹笼。太陽光從窗戶斜射到床上纹份,一部分落在地下,灑在我的腳背上廷痘。這個畫面一直定格在我腦海里蔓涧。這個畫面是如此的溫馨,美好笋额,使得認(rèn)字這件事也變得美好有趣起來元暴,我想,我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兄猩,愛上了文字茉盏。
再大一點,我喜歡上了閱讀枢冤。
那個時候書籍匱乏鸠姨,家里的藏書在破四舊的時候,被迫全燒掉了淹真。這也不能阻止我對文字的喜愛讶迁。我從閣樓上翻騰出來一本戲文書,是豎版的繁體字核蘸,我也不管看得懂看不懂巍糯,反正它是漢字,我看見漢字就喜歡≈瞪矗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記得書名和內(nèi)容了鳞贷,只記得在我裝模做樣捧著書看的時候,家人就會發(fā)出贊許的笑虐唠。
小學(xué)二年級暑假搀愧,我到姑媽家玩,姑媽家窗臺上放著一本書,我拿起來翻了翻咱筛,竟然看入迷了搓幌。這本書的名字叫高玉寶,是本自轉(zhuǎn)體小說迅箩。姑媽叫我吃飯溉愁,我說吃飯沒有看書有趣。姑媽就說饲趋,愛看走得時候拿走拐揭,回家慢慢看。我當(dāng)然求之不得奕塑。記得是一個下午堂污,我坐在窗戶底下開始看高玉寶×渑椋看到周扒皮為了讓長工早點起來去干活盟猖,半夜爬到雞窩里學(xué)雞叫,他這只雞一叫换棚,全村的公雞就都跟著叫起來式镐,這個周扒皮太壞了,我恨他恨得牙癢癢固蚤。長工將計就計娘汞,以抓賊名義把周扒皮打了個半死,我笑得前仰后翻夕玩。
還是一個下午价说,我依然坐在窗戶底下看高玉寶,我看到高玉寶小小年紀(jì)給資本家干活风秤,不小心掉進(jìn)了柏油池里,差點被燙死扮叨,被好心人搭救上來缤弦,才撿回一條性命,我抽抽嗒嗒哭得不能自抑彻磁。
這就是文字的魅力碍沐,它能讓我哭,也能讓我笑衷蜓,它真是太神奇了累提。
高玉寶這本小說,使我開了眼界磁浇,我喜歡上了閱讀斋陪,并且一發(fā)不可收拾。沒有書看,我很著急无虚,街道上有一家小書店缔赠,每次進(jìn)去,看見書架上的書友题,我就挪不動腳步嗤堰,一雙眼睛也不夠用。我回家纏著奶奶要錢買書度宦,奶奶管著爺爺?shù)墓べY踢匣,每每被我糾纏不過,奶奶就會給我兩毛錢戈抄,兩毛錢在當(dāng)時算得上是一筆巨款离唬,一本書才一毛錢左右,運氣好的話呛凶,能買兩本書呢男娄。
我時常感嘆文字的神奇,單個是一個意思漾稀,組合在一起模闲,又是另外一個意思≌负矗看書多了尸折,就起到潛移默化的作用。在遣詞造句上殷蛇,我偶爾會來個神來之筆实夹。記憶最深刻的是有一次語文課堂上,用紅旗兩字造句粒梦,同學(xué)千篇一律造的句子是亮航,偉大領(lǐng)袖毛主席的勝利紅旗萬歲。我腦袋里突然靈光一閃匀们,在紙上寫下缴淋,紅領(lǐng)巾是紅旗的一角。我因此成為學(xué)校的名人泄朴。
上了初中重抖,有男同學(xué)知道我愛看書,就私下里送我書看祖灰,書里夾著字條钟沛,字條上寫著,你喜歡看什么書局扶?看了字條我就想笑恨统,這不是明知故問嘛叁扫!我懶得跟他們計較,索性拿著字條當(dāng)書簽延欠∧岸遥看完書,字條和書一起完璧歸趙由捎。不知道同學(xué)打開書兔综,看見自己的字條旅游了一圈又回到自已手里,會做何感想狞玛?
同學(xué)有股契而不舍精神软驰,依然送我書看,依然夾著字條心肪。只要有書看锭亏,我是來者不拒,至于字條硬鞍,我就當(dāng)它是書的一部分慧瘤,歸還的時候,肯定要一并歸還固该。
這同學(xué)真是神通廣大锅减,不知道他從哪里弄來的這么些書。林海雪原是我看的第一部愛情小說伐坏,其實里面描寫愛情是朦朧的怔匣,少劍波和白茹最多也就是對視一下,他們的愛情觀桦沉,也被革命化了每瞒。
智取威虎山里面的楊子榮,戴著護(hù)耳帽纯露,穿著大氅剿骨,威風(fēng)凜凜。座山雕嘴角有顆痣埠褪,痣上長了一撮毛懦砂,外號一撮毛。這些人物组橄,如今想來還是栩栩如生。
參加工作后罚随,有了經(jīng)濟(jì)自主權(quán)玉工,周日休息,最愛逛的地方是書店淘菩,看見心儀的書遵班,那怕餓肚子也要買回家屠升。家里的書架從開始的一架,到現(xiàn)在的五架狭郑。
兒子現(xiàn)在說起來腹暖,還對我滿腹意見。說他小時候我很少陪他玩翰萨,冬天我要織毛衣脏答,夏天我要寫字。我那時候喜歡上了寫作亩鬼,其實兒子說的寫字更切貼殖告。我寫的最多的是兒子,他的一舉一動雳锋,一顰一笑黄绩。發(fā)表后,我念給兒子聽玷过,他有時候高興地手舞足蹈爽丹,有時候撅著嘴表示不滿意。
兒子沒有遺傳我喜歡語文的基因辛蚊,寫作文對他來說是最痛苦的事情粤蝎。我手把手的教他,他對我是崇拜的嚼隘。有一次他爸爸陪他在家寫作業(yè)诽里,到該寫作文了,爸爸多次催促他都不動筆飞蛹,被逼急了谤狡,才說,我要等媽媽回來再寫卧檐。其實他那個時候已經(jīng)能夠自主的寫作文了墓懂,等我回家無非是求個心里安慰。
后來出于對文字的敬畏霉囚,我就不寫了捕仔。我發(fā)現(xiàn)鸽粉,我越來越駕馭不了文字了服赎,我怕我會褻瀆了我心愛的文字。
這一擱筆碧库,時間就過去了近二十年盅粪。
最近幾年钓葫,我又蠢蠢欲動,想再拾起筆票顾,寫我心愛的文字础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