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得知小姨患肺癌到驚悉小姨已經(jīng)過去,不過才二十四個小時闲昭。與媽媽通話時本想盡可能的平靜罐寨,最終不得不掛斷電話,靠在墻上痛哭序矩。
收到姨家表哥的信后鸯绿,立即與媽媽瓶蝴、大姨聯(lián)系租幕,想能由長輩出面干涉,讓他們及早送小姨去治療男窟。雖然醫(yī)生說花了錢,也只能延長幾個月或一年歉眷,可是颤枪,努力過,即使仍然留不住小姨畏纲,至少活著的人可以無愧無憾。誰知台囱,在電話里明白一切已太晚读整,這封兩個月前寫的信發(fā)出時,小姨早已隨風歸去强品。
小姨是媽媽家四姊妹中最小的屈糊,幾個月前剛剛跨入半百,比起舅舅夫晌、媽媽和大姨,小姨是年幼喪父所袁,遇人不淑凶掰,子媳不孝。她的一生懦窘,正應了那句“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港华,出生在富貴人家苹丸,卻在剛懂事時一切天翻地覆苇经。幾十年,靠著哥哥姐姐時常接濟扇单,過著努力又辛勞的日子蜘澜。
兩年前,媽媽六十大壽瞪醋,舅舅和大姨一起接小姨出來散心。到了我家银受,小姨總是搶著做力所能及的事宾巍,不讓自己有“吃白飯”的嫌疑渔伯。那段日子锣吼,家里超常的窗明幾凈蓝厌。
小姨要走的那天鲜侥,大清早诸典,小姨已把每間屋子的桌椅床柜收拾整齊狐粱,擦拭干凈了。貪床的我睡意朦朧肌蜻,口里說:“小姨,你多休息一下嘛篡撵,下午要坐車豆挽。”心里卻隱約有埋怨之意帮哈。當時娘侍,小姨一邊顫著手繼續(xù)擦柜子,一邊說:“我們都老了憾筏,誰知道以后還能不能來你家氧腰,這柜子,只能是擦一次算一次了自脯〗锔唬”床上的我滿不在乎地許愿:“小姨满力,過兩年我去接你轻纪】讨悖”小姨說:好哇好哇涩嚣。
現(xiàn)在想起,小姨邊說邊偷偷拭淚顷歌,那時眯漩,誰能想到麻顶,那話會應驗。
今年夏天队萤,爸媽回老家浮禾,見到小姨時盈电,小姨正在田里耕作,看到姐姐姐夫來了匆帚,趕緊收拾回家吸重⊥峤瘢回到家里,爸媽看到她的兒子媳婦在家里吹著風扇嫉晶,打著牌,等她回家做午飯箍铭。爸爸嚴厲批評了兩人椎镣,卻不知是不是更給小姨艱難的生活埋下了禍根状答。
爸媽離開時剪况,小姨一定要爸媽帶點桃子干回來給侄女吃。這是兩年前姨回老家時,答應我的孙咪,她年年在家里桃樹結果時巡语,選出最大最好的桃子,曬成干男公,等那個說過要來的侄女來吃。誰知道澄阳,從此踏拜,我已無福消受速梗?
小姨已經(jīng)走了。大家都說是因為癌枕赵,可媽媽堅持認為是兒子媳婦氣死的拷窜。我不知道装黑,在農村恋谭,還有多少像小姨那樣糠睡,生著病,都必須下地勞作疚颊,保證著兒子媳婦的吃喝玩樂狈孔,還要被各種欺凌的老人。都說中國是千年文明古國材义,有著優(yōu)良的傳統(tǒng)均抽,為什么,還是會有不孝之子其掂?而且油挥,他們的道德,不會受到任何懲治款熬。
死者已矣深寥,生者何堪。真心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fā)生贤牛。愛幼容易做到惋鹅,尊老為何就那么難?
但愿闰集,世上能多一點愛,少一點憾洞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