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生站在剛剛啟動的公交車上低頭擺弄著手機姐浮,中午的太陽像剛出鍋的煎雞蛋馆匿,焦黃焦黃的讓人看著就有食欲惋增,奈何老天烹飪太陽的時候火候太大箩张,把本來還興致勃勃熱情滿滿的文生瞬間曬成了熱氣騰騰的熱狗阎肝,文生不說話挤渔,眼鏡順著他低下的頭滑到了鼻尖上。
“這位帥哥风题,請你放尊重一點判导,長得猥瑣不是錯,目光猥瑣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沛硅!”旁邊的女孩整了整衣領(lǐng)眼刃,一臉鄙視的看著文生,文生呆在了那里稽鞭,石化起來的樣子還真猥瑣的像一只猴子鸟整,周圍大叔大嬸異樣的目光,讓文生的臉紅成了發(fā)育良好的猴屁股朦蕴,文生抬了抬眼睛篮条,剛才的目光確實不自覺的盯在了女孩的胸口,可是他高度近視完全看不清楚吩抓,這種事情又能賴誰呢涉茧?
“扣子,別鬧了疹娶“樗ǎ”文生又提了提眼睛,向前一步走,本來長相還不算猥瑣的文生因為這個動作徹底的暴露出他瘦弱佝僂有些雞胸的身材钳垮,外加中分小發(fā)型惑淳,圓圓的金絲小眼睛活脫脫的一位民國小漢奸形象,想說他不猥瑣竟然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饺窿,在這個看臉的社會歧焦,靠顏值取勝的國家,文生所表達的所有解釋都瞬間顯得那么無力和蒼白肚医。
“你叫誰扣子呢绢馍?怎么著啊還想裝認識我啊肠套!老娘不吃你這套舰涌,臭流氓!”女孩咄咄逼人你稚,甚至開始拳打腳踢瓷耙。
“別說了,趕緊下車刁赖,有流氓誰還敢坐這車哺徊!”不知是哪位大爺喊了這么一句,瞬間激起了千層浪乾闰,文生無奈,只能在眾人的指責(zé)中下了車盈滴,用無奈的眼光盯著車上高高在上涯肩,金光閃閃的女孩,文生風(fēng)中凌亂了發(fā)型巢钓,凌亂了衣領(lǐng)病苗,凌亂了那本來不曾凌亂過的貞操。
“我還什么都沒開始說呢症汹×螂”文生盯著已經(jīng)遠遠駛?cè)サ墓卉嚕氉赃赌钪?/p>
太陽很毒背镇,街道十分擁擠咬展,文生舍不得打車,等他到了公司時已經(jīng)是正午時分瞒斩,文生慶幸自己走得很快破婆,沒有遲到,可是當(dāng)他把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的紙質(zhì)合同塞到編輯手里時胸囱,編輯還是微微皺起了眉頭祷舀。
“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如果合同臟了的話我可以重新打印,樓下就有一家復(fù)印社….”文生結(jié)結(jié)巴巴的開始解釋裳扯,眼鏡因為著急再一次討人厭的滑了下來抛丽。
“文生先生,這不是主要的問題饰豺,我們公司現(xiàn)在就有現(xiàn)成的打印機亿鲜,問題的關(guān)鍵是,我們覺得您的作品哟忍,還需要一定的調(diào)整和修改狡门。”編輯不敢看文生的眼睛锅很,文生天生好脾氣其馏,長這么大唯一會讓他生氣的事情就是當(dāng)著他的面批評他寫的小說,這位編輯和文生認識的時間也不長爆安,只知道他有一個和自己性格完全相反兼職群眾演員的強勢型女朋友叛复,并且非常討厭文生作家的這份職業(yè),上一次編輯提出對文生的作品不滿意時扔仓,文生女朋友喝醉酒去編輯家鬧事褐奥,偷走了編輯一只皮鞋,到現(xiàn)在還沒有還翘簇。
“我們電話里不是說得好好的嗎撬码?又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呢?”文生強行壓住自己心頭的怒火版保,他還在為那只鞋子的事兒感到愧疚呜笑,不敢對編輯做出什么過火的事情。
“其實是我們主編的意思彻犁,您的這種題材并不是很受當(dāng)下的讀者歡迎叫胁,真的非常抱歉」保”編輯不想多說驼鹅,借口幫同事干活轉(zhuǎn)身離開。
“你們這是在摧殘文學(xué)森篷,你們懂什么是文學(xué)嗎输钩?只會一味地迎合大眾的口味?為了掙錢埋沒這么好的一部作品仲智,你們會后悔的张足!”文生激動萬分,莫大的辦公室里沒有人再理會他坎藐。
文生走在回去的路上为牍,覺的這個世界冰冷又可怕哼绑。
“這位先生,這么巧你也在這里啊碉咆,順路一起打車回去吧抖韩。”一位長相甜美的女孩站在街邊喜氣洋洋的打量著文生疫铜,文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扣子茂浮,你都演了一天的戲了,咱倆就別裝了好嗎壳咕?”文生順手把女孩摟在了自己的懷里席揽,女孩開心的笑出了聲。
二人甜甜蜜蜜的上了出租車谓厘,家長里短幌羞,柴米油鹽一頓海嘮。正如大家所見竟稳,文生的女朋友是一位演技卓越而精湛的群眾演員属桦,脾氣暴躁,喜歡臨場發(fā)揮他爸,尤其是在文生執(zhí)意要把文學(xué)之路走到底的時候聂宾。
“就是說出版商還是沒有看上你的小說是吧?我就知道诊笤,早就跟你說了這條路走不通系谐,我有一些做生意的朋友,我托他給你找份報酬優(yōu)厚又輕快的工作讨跟,踏踏實實的干不是也挺好的嗎蔚鸥?”扣子眉飛色舞起來。
“你覺得我文生就是那么沒有出息的人许赃?我可是未來的大作家」堇啵”文生激動起來混聊,對于文生文學(xué)方面的批判,不外乎是在要他的命乾巧。
“可是我的大作家句喜,咱們在一起三年了,你掙回過一分錢嗎沟于?我一個劇組跑龍?zhí)椎拿刻觳衩子望}咳胃,電錢水錢房租錢的交著我腦殘啊我跟著你?你不為自己考慮也為我想一想吧旷太!”扣子語氣冰冷展懈,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熱情與愛意销睁。
“說到底,你還是嫌我窮嘍押框?劇組那么多有錢有勢的人弯屈,你找他們?nèi)グ晦毙。 蔽纳芰艘惶斓母C囊氣冗栗,這時候真的要繃不住了」┎螅扣子沒有說話隅居,冷冷的望著文生,文生臉上生氣的表情慢慢的變得驚恐葛虐。
“難不成胎源,你還要那樣?”文生試探性的問挡闰。
扣子正襟危坐乒融,清了清嗓子,用嘹亮的大嗓門開始說話摄悯,亮到前座的司機師傅足夠聽見的程度赞季。
“姐夫,我還是覺得這樣做特別對不起我姐奢驯,我想我們還是分開吧申钩。”扣子瞬間滿臉淚水瘪阁,無愧于一個專業(yè)的……跑龍?zhí)椎摹?/p>
“靠撒遣!”
“姐夫,我姐說你媽已經(jīng)病入膏肓等著見你最后一面呢管跺?咱們現(xiàn)在還一起出去真的好嗎?你難道不覺得良心有愧嗎廉涕?你對得起我姐這么多年對你的廝守嗎狐蜕?你怎么這么狠心靶断Α快集!”扣子越來越入戲,哭成了淚人:“姐姐治力,妹妹一時糊涂宵统,對不起你啊瓢省!”
出租車忽然停了下來,扣子和文生都始料未及痊班,開得好好的咋說停就停了呢勤婚?待司機師傅慢慢轉(zhuǎn)過身來,文生發(fā)現(xiàn)師傅滿臉的淚水絕對不比扣子流的少涤伐,還沒等文生開始問緣由馒胆,司機師傅便開始大聲開吼,那嗓門比扣子也要響亮個好幾百倍凝果。
“滾祝迂!你這樣的人渣就應(yīng)該不得好死,滾器净!”
文生一個柔軟書生那見到過這種架勢型雳,連滾帶爬的溜出出租車,留下扣子一臉的壞笑纠俭。
后來扣子告訴文生,司機大哥前幾天媳婦剛跟人跑了冤荆,娘也在老家病逝钓简,沒有見到最后一面。
“靠,怎么就這么巧芥被!”文生真的是受夠了這個演員女朋友,本來長得就不像好人拴魄,跟她走在一起冗茸,自己分分鐘變成了惡棍,變成了流氓豪诲,適當(dāng)?shù)臅r候屎篱,還要扮演一下神經(jīng)病和變態(tài)践付,文生氣得咬牙切齒,比看到編輯的那張臉還要生氣曹傀。文生當(dāng)下決定落萎,反正接下來的幾天要忙著改稿,干脆借此機會先晾她幾天再說,以解心頭之氣疚沐。
文生不顧扣子的反對搬出去住了亮蛔,他枯燥的生活開始變得更加枯燥,每天面對的除了稿子就是稿子擎厢,飯不能按時吃,覺不能按時睡神得,感覺自己終將有一天要被稿子搞垮,也是奇怪偷仿,平時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文生不放的扣子哩簿,偏偏這幾天異常的安靜卡骂,整天都看不見活人,文生也不管不顧形入,要冷戰(zhàn)就要冷戰(zhàn)到底全跨,大男人怎么能還沒開始就準備妥協(xié),那也太窩囊了不是
?文生覺得自己可以堅持下來蛇数,除了有時候會懷念扣子大大的溫暖的擁抱和剛做好的香噴噴的飯菜。
朋友給文生打了電話耳舅,說扣子和劇組的一個導(dǎo)演最近打得火熱碌上,經(jīng)常看見他們出如同一家西餐店浦徊,舉止親昵馏予,文生沒有在乎,不用說盔性,扣子又開始演上了霞丧。
又有一位朋友給文生打了電話,說的和上一個朋友并無二致冕香,文生有點慌亂蛹尝,卻還是故作鎮(zhèn)定。
當(dāng)文生終于忙活完手頭的工作悉尾,準備打電話給扣子時突那,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一個月,扣子的聲音興奮又高興构眯,絲毫沒有情侶間長時間分離的幽怨愕难,這讓文生好生意外。
“文生,我就要結(jié)婚了务漩,祝福我吧∷剩”
“什么饵骨?”文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就要結(jié)婚了茫打,文生居触,和你在一起的這三年我很開心,你總是讓著我老赤,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當(dāng)我的出氣筒轮洋,但是文生,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未來抬旺,你喜歡的永遠是你的小說弊予,而不是我,我的分手電話你都沒有接开财,一個月時間不聯(lián)系也沒有什么想念汉柒,看來我在你的心里并不重要,原諒我一次又一次的在你的生活中演戲折磨你责鳍,這一次不會了碾褂。”
電話莫名其妙的掛斷历葛,文生像遭到了晴天霹靂正塌,扣子真的來過好多電話,但是因為文生愚蠢的所謂“冷戰(zhàn)”恤溶,最終都沒有接乓诽。
這個丫頭,又開始跟我演戲了宏娄,可是結(jié)婚這種東西玩的也太大了吧问裕,扣子演得出來嗎?文生給他們的共同好友們都打過了電話孵坚,仔仔細細的確認過粮宛,扣子真的要結(jié)婚了,新郎是一個姓李的劇組副導(dǎo)演卖宠,鉆石王老五級別的人物巍杈,文生坐在了那里,大腦一片空白扛伍,這種事情筷畦,有可能拿來演戲嗎?以扣子玩世不恭的瘋狂程度來看她也不是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的人,可是僅僅一個月鳖宾,扣子就要從一個男人的懷抱走進另一個男人婚姻的殿堂吼砂,我們曾經(jīng)發(fā)過的那些誓言呢?
文生來不及多想鼎文,他現(xiàn)在只想趕快找到扣子渔肩,當(dāng)著扣子的面把話說清楚,而扣子的電話卻一直處于關(guān)機之中拇惋。文生找到朋友們幫忙周偎,朋友都說他們也聯(lián)系不到扣子,只知道婚禮在三天后李副導(dǎo)演家的私人花園里如期舉行撑帖,那一晚蓉坎,文生第一次不是為了他的文章徹夜未眠,文生想到自己剛?cè)肷鐣蚱吹臅r候胡嘿,他一無所有蛉艾,窮愁潦倒,懷揣著自己卑微的夢想與執(zhí)著獨自面對這么大的一座城市衷敌,那樣的日子文生就像是被獨自反鎖在漆黑一片的黑屋子里伺通,看不到光亮,看不到面包與人生逢享,是扣子一腳踹開了文生的門罐监,霸氣的牽著文生的手說:“走,老娘帶你看看外面的世界瞒爬,你以后就是老娘的人了弓柱!”從此,扣子上得廳堂侧但,下得廚房矢空,掙得了大錢,斗得過流氓禀横,不管家里家外都給文生伺候的服服帖帖屁药,少了日常生活的煩憂,文生的寫作生涯也變得越來越順柏锄,不知不覺三年的時候就過去了酿箭。
文生慚愧,扣子把人生中幾乎最寶貴的三年給了自己趾娃,而自己又為她做過什么呢缭嫡?是滿盆懶得洗的臭襪子?還是仍的滿地從來不收拾的瓜子皮和煙頭抬闷?亦或是寫了三年分文沒掙過還被退稿了的小說妇蛀?
文生知道,他不配說扣子是拜金女,不配批評扣子想要的那種生活评架,這么多年他虧欠扣子的實在是太多太多眷茁,文生也才發(fā)現(xiàn),他可以好幾天都不動一下筆纵诞,卻一刻也不能離開任性霸道的扣子蔼卡。
扣子婚禮那天,文生穿著整潔的西裝挣磨,擦得锃亮的皮鞋,破天荒的換了發(fā)型荤懂,換了眼鏡框茁裙,端坐起來,竟然看不出一丁點的駝背雞胸节仿,婚禮進行曲響起晤锥,扣子穿著潔白的婚紗走在紅毯上,后面跟著兩位可愛的花童廊宪,扣子滿臉的幸福矾瘾,像他們每天相愛的日子里有過的笑容一樣,只是那些笑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屬于文生了箭启,文生無數(shù)次在夢里壕翩,在腦海里想象著自己結(jié)婚時是什么樣子,應(yīng)該就和今天的婚禮差不多少傅寡,就連新娘子都不曾變化放妈,只是夢境的主人公,已經(jīng)不再是文生荐操,此刻的文生多想沖上臺去芜抒,像他日日夜夜創(chuàng)作出來的無數(shù)個小說主人公一樣,拉著新娘子的手托启,不顧一切局外人的反對宅倒,不顧一切質(zhì)疑者的阻撓,不顧一切世俗人的眼光屯耸,就這樣拉著扣子的手拐迁,大膽地走出去!
但是文生沒有疗绣。
你愿意接受扣子小姐唠亚,作為你的合法妻子,從今天開始相互擁有持痰、相互扶持灶搜,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割卖、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前酿、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將你們分開嗎鹏溯?
“我愿意罢维。”李先生微笑地說丙挽。
你愿意接受李先生肺孵,作為你的合法丈夫,從今天開始相互擁有颜阐、相互扶持平窘,無論是好是壞、富缘试梗或貧窮瑰艘、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肤舞,直到死亡才能將你們分開嗎紫新?
會猶豫吧,會往這里看吧李剖,如果是演戲拜托按照一般電視劇的套路來啊芒率,如果不是演戲……文生多么希望這只是扣子演的另一出戲啊篙顺!
沒有猶豫敲董,扣子堅定不移的回答:“我愿意∥堪玻”
文生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腋寨,或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失去的東西你才會發(fā)現(xiàn)他的重要化焕,失去了扣子以后萄窜,文生才知道這么多年來是支撐著他繼續(xù)生活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去他媽的靈感撒桨,去他媽的小說查刻,如果沒有扣子,這些東西又有什么用凤类? 如果能重來一次穗泵,文生寧愿放下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面子谜疤,所有的高傲佃延,犯賤的祈求扣子不要離開现诀,可是這一切都太遲了。
“咔履肃∽醒兀”
“咔?”文生驚訝的抬起頭尺棋,人群開始慢慢散去封锉,桌椅板凳匆忙被收起,李先生和扣子竊竊私語膘螟,人群中有人高喊領(lǐng)盒飯去成福,朋友們站起身來,望著傻逼了一樣的文生哈哈大笑荆残。
“靠奴艾!”
扣子為了拍這場劇組的結(jié)婚戲也是蠻拼的,找了幾乎所有的親朋好友脊阴,大家一起瞞著文生,策劃了這場陰謀蚯瞧。
“你不是群眾演員嗎嘿期?怎么還能拍這么大場面的戲?”離開劇組埋合,文生滿臉的不樂意备徐。
“我只有這一個鏡頭,下一場男主還是離不開女主甚颂,不顧家里反對離家出走了蜜猾,我已經(jīng)殺青了≌裎埽”扣子一臉的勝利感蹭睡。
“靠,這也可以赶么?我說婚禮的拍攝設(shè)備怎么這么專業(yè)肩豁,還以為姓李的太有錢作出來的”枭耄”文生望著地面不說話了清钥。
“婚禮上你哭了?”扣子望著極力把目光移開的文生放闺。
“咱們分手吧祟昭。”文生抬起了頭怖侦,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篡悟。
“什么谜叹?”扣子面無表情。
“我的演技怎么樣恰力?”文生壞笑起來叉谜,剛換的眼鏡再一次因為他的小鼻梁滑落下來。
“你還是比較適合寫作踩萎⊥>郑”扣子結(jié)結(jié)實實的翻了個大白眼。
“這么說你終于同意我寫作了香府?”文生滿臉興奮董栽。
“你要是再提你寫的那個破東西,我就讓全公交車生的所有人都把你當(dāng)流氓打下車企孩,反正編輯也不會用你的稿锭碳,你就死心了吧∥鹆В”扣子使勁招呼出租車擒抛,恨不得伸出穿著絲襪的美腿。
“不需要补疑,我有你就夠了歧沪。”文生從后面緊緊地抱住扣子莲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