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心點
從我認識那天他算起,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哭谎脯,雖然他已經有八十多歲了葱跋,但這次,他哭得卻像個找不到媽媽的孩子。
他比他老伴大十歲娱俺。在平時他老伴非常寵他稍味,他不吃辣椒,他老伴每次炒菜前都會先用碗盛一部分荠卷,再放辣椒模庐。
用現在的話來說,他有點大男子主義油宜。有人來村里擺攤掂碱,十塊錢三樣,瓷器碗慎冤,搪瓷杯疼燥,用來做蒸菜的碗等等。他老伴總喜歡湊熱鬧蚁堤,尋思著買點回家醉者,正想著家里缺啥,他早就不耐煩地說:“哎呀违寿,買這些東西有啥用湃交。”
他老伴就站起來藤巢,果真就不買了搞莺,拍平褶皺的衣服,跟在老頭兒后面往家走掂咒,她在后面小聲嘀咕:“這死老頭子才沧,知道啥啊绍刮!”其實即使她大聲說也沒關系温圆,因為老頭子耳朵比較聾,不對著他耳朵說話孩革,他就聽不見岁歉。所以認識他的人要和他說話,都要扯著嗓子膝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倆在吵架呢锅移!
有關他老伴寵他的事,還有他有點大男子主義的事饱搏,我是從他兒子那里聽說的非剃,畢竟我沒和生活在一起,只是偶爾會去看看他推沸。
他倆在一起生活的幾十年里备绽,老頭外出做事不小心踩進洞里券坞,扭傷了腳。路太滑肺素,不小心摔斷了腿恨锚,最后打了石膏,在家靜養(yǎng)倍靡。
“哈哈眠冈,看你還出去亂跑不,走不了吧菌瘫!你兒子說了你歲數大了,別亂跑布卡,給我老老實實地在家待著吧雨让!”
他老伴有一次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傷了股骨忿等。他也用相同的語氣說她栖忠。
這些意外只是他倆在一起時光里的一部分,發(fā)生這些意外的時候他倆并不年輕贸街,但當時他倆對這些意外沒有過多的感情色彩庵寞。
但……
今天寒假時,有天早晨他老伴吃啥吐啥薛匪,他給老伴泡了一杯糖水捐川,想讓她舒服點,但剛喝下去又吐了逸尖。他生氣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古沥。到了傍晚,老伴再也忍不住痛娇跟,他倆就互相攙扶岩齿,走到了河對面的村莊的小診所。醫(yī)生聽她描述癥狀后苞俘,判斷她有可能是腰結石盹沈。醫(yī)生沖老頭子耳朵大聲說:“她沒事,你先回去吧吃谣!”老頭子就真回去了乞封。
等老頭走后,小診所的醫(yī)生立刻到他兒子家去基协,得知他兒子上山砍樹去了歌亲。醫(yī)生問來了號碼,他兒子火急火燎地從山上回來澜驮,搭醫(yī)生的車把他媽送到市醫(yī)院陷揪。
晚上八點多,老頭子一個人搖搖晃晃走到了診所,醫(yī)生的家人告訴他悍缠,他老伴不在這兒卦绣,他又一個人繼續(xù)搖搖晃晃往村里的小醫(yī)院走去,值班的人告訴他這里沒有他老伴飞蚓,他又一個人走到了街上滤港。嘴里念叨著:“她在哪兒啊趴拧?”
我不放心就一直跟在他后面溅漾,他竟然發(fā)現了,他慢慢轉過頭來:“寶寶著榴,你回家添履,天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很危險脑又,聽我的話暮胧,快回家∥属铮”
“我不往衷,我要送你回家⊙下簦”
他頭搖的跟個波浪鼓似的席舍。
“好,好妄田,好俺亮,我這就回家∨蹦牛”
他看見我轉身脚曾,就徑直往家走,頭也不回启具,我偷偷跟在他后面本讥,看著他走上大橋,橋頭有位伯伯一直在等他鲁冯,那伯伯是他家鄰居拷沸。“哎呀薯演,你一個人跑這來干嘛撞芍?”
他愣了一會兒,抓著伯伯的手放聲大哭起來:“她要是走了跨扮,我該怎么辦序无,昨天該好好的验毡,怎么會這樣?”
伯伯拍拍他的肩說:“沒事的帝嗡,一定會好起來的晶通。”伯伯牽著他的手往家走哟玷,他就在后面哭狮辽。
我也在哭。
到了第二天巢寡,我就去了他家喉脖,還沒進門前,腦子里一直想著怎么安慰他抑月。但不用了……
“你來啦动看,我女兒打電話給我們隔壁的伯伯,說她沒事啦爪幻,過幾天就可以回來,她叫我好好吃飯须误,明天就把我接過去挨稿。”
“嗯嗯京痢∧谈剩”
日更訓練營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