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节芥!特大新聞!”小衰衰(姑且這么叫吧贷岸,因為每次看見他我都會想起QQ上那個“衰”的表情)闖進教室撲到講臺上,做了一個賣報的姿勢磷雇,滿臉故意吊人胃口的得意樣偿警。正在擦黑板的李曉迪撿起個粉筆頭朝小衰衰的后腦勺扔過去:“快說啊你個賤貨!”等不到小衰衰說話唯笙,坐在第一排的女生便搶著玩起了“你問我答”——老師開會去了螟蒸?小衰衰豎起食指搖了搖盒使。——難道月假安排這么早就出來了七嫌?少办!小衰衰壞笑一聲,你想的美诵原!——難道英妓,難道……小衰衰終于等不及了,他拿板擦使勁敲著黑板绍赛,板擦上的粉筆末呼啦啦地飛到了黑板上鞋拟。“我剛才去發(fā)哥辦公室惹资,看到他桌子上有一張入學證明贺纲,咱們班又要來一個新生啦,叫褪测,叫什么猴誊,盧妃紫陽!”然后教室里就沸騰了侮措。只有李曉迪氣急敗壞地擰著小衰衰的耳朵:“賤貨懈叹,我剛擦完黑板!”
“她叫紫陽分扎?為什么稱她盧妃澄成?”“笨蛋盧妃是個姓∥废牛”“好華麗的名字墨状,是不是個白富美啊》票”“高端大氣上檔次肾砂,低調奢華有內涵!絕對不是個一般人宏悦!”“沒準兒是皇族后裔镐确!”他們心花怒放地猜測著這位神仙級的人物。教室里的議論聲簡直可以壓過一架小型轟炸戰(zhàn)斗機饼煞≡春“顯然是個美女啊,太幸福了又來了一個‘傾國傾城’砖瞧!”某些男生眼睛里犯著花癡息堂,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我抬頭對剛剛洗手回來的李曉迪調侃說:“我轉來的時候怎么沒有享受這待遇芭届!”
以我這么多年的學生經(jīng)驗储矩,教室里如果突然熱鬧炸天感耙,那就只有三個原因:要么老師去開會了褂乍,要么學校通知放假持隧,要么就是班里來了‘傾國傾城’。
顯然這條結論又一次被鐵一樣的證實了逃片。
“她一定比我還溫柔性感女人味屡拨!”李曉迪使勁抬眼看著她的齊劉海。面對這樣的判斷句褥实,我只能無奈地更正她說:“首先呀狼,你不溫柔性感女人味,其次损离,你怎么證明她溫柔性感女人味哥艇?”
對于他們憑一名字就能憑空臆造出相貌出身甚至前世今生,我只能做擦汗狀:難道這群孩子上輩子都是算卦的僻澎?貌踏!用我的話說,除了讓我聯(lián)想到宮廷劇里的貴妃娘娘還有讀起來有點小別扭外窟勃,沒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祖乳。原來我已在不經(jīng)意間對他們用了“孩子”這個稱呼,可我明明只比他們大一屆啊秉氧。
正當大家熱火朝天地議論著這位即將出場的“貴妃娘娘”時眷昆,有人突然“哐”的一腳踹開教室的門。大家的目光頓時像機關槍瞄準一樣齊刷刷地射向門口汁咏。
她歪戴著酒紅色的鴨舌帽亚斋,頭發(fā)只能說比板寸略微長那么一丁點,皮膚黑的和我們的外教有一拼攘滩。和眼睛比起來嘴巴明顯偏大伞访。她個頭不高,但很明顯能看出身體很健壯轰驳,肚子上有八塊腹肌也說不定厚掷。其實我在用“她”這個字的時候很糾結,因為我還真不確定级解,這是個女人嗎冒黑?或者說,這個男生是不是長得太矮了些勤哗?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抡爹,“她”便一個箭步飛到講臺上來,說了一個在那之后被奉為經(jīng)典的句子:“不要懷疑我的長相芒划,我千真萬確是個女生冬竟,我的名字可以為我作證欧穴。我叫,盧妃紫陽泵殴′塘保”
強忍著不笑出聲來真是件痛苦的事,容易憋得人肚子疼笑诅,我捂著肚子幸災樂禍地對李曉迪做勝利的表情调缨;“這就是你說的溫柔性感女人味?”我以自己的人品包票吆你,在場的所有人都比我更加吃驚弦叶,甚至于瞠目結舌。
李曉迪不甘示弱的反駁道:“人不可貌相妇多!除了女人味差了那么一點伤哺,你怎么知道她不溫柔性感?者祖!”她成功憑借自己的身高優(yōu)勢把我按在桌子上立莉,然后指著我的鄰桌朝她大喊:“盧妃紫陽,來這坐咸包!”
我使勁掰開她的手坐直身子桃序,對一屁股坐在我旁邊的這位盧妃娘娘擠出一個山花爛漫的微笑,然后扭過頭問李曉迪:“我來到時候怎么沒見你這么興奮烂瘫?”沒想到李曉迪脖子一歪:“誰讓你剛來就盯著人家看啊流氓媒熊。”我無奈的嘆一口氣坟比,遇到這么個奇葩同桌我深感世事艱辛啊芦鳍。于是我情不自禁的想起我曾經(jīng)的同桌,加雨露葛账,一個細皮嫩肉柠衅,溫柔可人,C罩杯胸的性感加甜美女神籍琳。加雨露菲宴,現(xiàn)在我右邊是位偽賢妻良母,左邊是個真女漢子趋急,我夾在中間喝峦,后果將不堪設想。
“盧妃呜达!”李曉迪迫不及待地從我身后擠出去湊到她身旁:“歡迎你來我們班谣蠢!”盧妃紫陽抬頭撇了她一眼,又低下眼收拾自己的書。李曉迪見盧妃沒理她眉踱,又慌忙笑著補充說:“我叫李曉迪挤忙,你的名字很有意思啊,以后有什么事找我我會幫你的谈喳〔崃遥”盧妃還真擺出了貴妃架子,把我們班花大小姐的話當耳邊風叁执,繼續(xù)低著頭收拾書本茄厘,這下子李曉迪急了矮冬,臉霎間紅了起來谈宛,她側過身指著我說:“她跟你一樣是剛轉來的,人家也沒有像你這樣目中無人胎署!”這招還挺靈吆录,盧妃紫陽馬上抬頭看了看我。好熟悉的眼神琼牧,怨艾恢筝,正如我剛來的時候。
高中的課間永遠都那么短巨坊,上課鈴永遠是最難聽的音樂撬槽。
李曉迪怏怏地回到自己座位上,斜著眼小聲嘟囔到:“擺什么臭架子趾撵,真把自己當貴妃娘娘了侄柔。”“熱臉貼冷屁股了吧占调≡萏猓”看她嘟著嘴,我小聲逗她:“沒關系究珊,她若是個男生效果一定大相徑庭薪者。”“哎呀剿涮!”她一拍大腿大笑起來:“我忘記她是個女生了言津!”
已經(jīng)上課的教室很安靜,她那一聲大笑和諷刺的話語顯得格外清晰突兀取试。教室里頓時一片嘩然悬槽。我尷尬地偷偷瞄了一眼盧妃紫陽,原本面無表情的她嘴角竟然上揚起淡淡的微笑想括。
在有關性格和顏面的問題中陷谱,所有人都是傻瓜。明明內心痛苦不堪卻在別人面前強裝微笑,明明像吸血鬼渴求鮮血一樣渴求理解和友誼烟逊,卻依然假裝冷若冰霜渣窜。
盧妃,我似乎能察覺到你的悲哀宪躯,在看到你翻出的那本《2012年高考數(shù)學答案》的時候乔宿,我便知道,你和我一樣访雪。
下午放學盧妃紫陽約我一起吃晚飯详瑞。或許科學可以給我們一個解釋臣缀,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人會對彼此產(chǎn)生一種特殊的感情坝橡,類似于相見恨晚。我們在一頓飯的功夫達到了其他人可能需要幾年才能達到的親密無間精置〖瓶埽或許就因為飯間的一句對話——“其實我是被逼著來的≈耄”“我也是番宁。”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赖阻,并不會有人因為一個人的突然出現(xiàn)而改變自己的生活軌跡蝶押,但我不同。不得不承認有個同病相憐的人陪著火欧,枯燥的日子里就多了一味提神劑棋电。高中整整三年,我和盧妃紫陽從未有過交集布隔,我和她只相差一個樓層离陶,但我甚至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三年里我們身邊發(fā)生的任何一個故事衅檀,都成為了現(xiàn)在的我們津津有味談論的話題招刨,比如說某某老師的各種怪癖,某某在情人節(jié)的驚艷告白哀军,某某被年級主任罰打掃辦公室一周……或許我們并不是對故事感興趣沉眶,我們感興趣的只是故事發(fā)生在屬于我們的時間和空間∩际剩或許我們并不是在談論谎倔,我們只是在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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