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多的手串郁岩,楠木的婿奔,檀木的或是普通的叫不出名字的野木頭。
他愛喝茶问慎,從早年的鐵觀音萍摊,正山小種變成了普洱。
他有些疲憊如叼,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冰木,手里拿著剛打磨好的手串。
他是爸爸唯一的兄弟笼恰,我叔踊沸。兩人年紀差不了幾歲,一起長大社证,闖蕩逼龟,不怎么如意,最后還是都停下來守著爺爺拼下來的事業(yè)追葡。兩個人總是吵架腺律,可兄弟就是這樣吧,事事不服辽俗,可又事事相幫疾渣。
翻看過去的照片,能看出他還是很帥的崖飘,瘦高個子榴捡,帶著一頂線圈帽,站在天安門前吃著烤串朱浴。站的很挺拔吊圾,像哨兵。后來慢慢的肚腩越來越大翰蠢,一頭黑發(fā)也給推成了光頭项乒,也就再沒留長過。他自己買了一把推子梁沧,頭發(fā)一長就自己推了檀何,后來拿著一把小銀剪給自己的兒子剪頭發(fā),剪的不好看,他的兒子總是怨他频鉴,可他依舊堅持著要剪栓辜。
叔叔一直很受家里孩子的歡迎,有童心喜歡玩喜歡鬧垛孔,很愿意去陪孩子們藕甩。應(yīng)該是個好爸爸的,17歲就當(dāng)了父親周荐,只不過是一個養(yǎng)父的身份狭莱。女孩已經(jīng)快要大四了,自己的孩子現(xiàn)在才剛讀到初中概作∫该睿可是兒子打小不輕近他,甚至年幼還讓他老去了自己撿垃圾為生仆嗦,叔叔訕笑著辉阶,有些愧疚,缺席了孩子的成長瘩扼。而對女兒呢谆甜,也只是名義上當(dāng)了父親,反而是放在了我們家集绰,被我媽媽帶大的规辱。說起來,也是對我媽媽很不公平栽燕,養(yǎng)育了十幾年也沒有收獲半點感激罕袋。
說起來他16歲那年險些丟了命。除夕夜跟著一個開大貨車的人出去玩碍岔,翻了車浴讯,一整車的粗鋼筋落下來,從他的腰穿過去一根蔼啦。整整兩個月才擺脫病危榆纽。也只是去年聽奶奶提起,老人家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捏肢,他突然出現(xiàn)奈籽,奶奶又趕緊轉(zhuǎn)過了身。很難想象啊鸵赫,那是怎么樣一段日子衣屏。
大概也是去年,喝酒抽煙過了頭辩棒,胃出血狼忱,躺在床上就開始吐血膨疏,爸爸開著車幾乎是一路沖著帶去了醫(yī)院。又是一個病危通知钻弄,我去看他成肘,他躺在床上還跟我嬉笑,沒多久隔壁病床一個老人心臟驟停斧蜕,家屬圍進來,醫(yī)生拿起搶救器砚偶,一下一下批销,可那個小屏幕上的數(shù)字還是一直在掉。我沒有看到它變成一條線就被奶奶推出了病房染坯。第一次看到死亡的過程均芽,也暗暗的替叔叔擔(dān)心。
不正兒八經(jīng)的工作有好幾年了单鹿,不停被家里人說教掀宋,可是還是沒辦法。他說自己做慣了老板仲锄,沒法替別人打工劲妙。待在爺爺?shù)募佑驼纠锱莶瑁紶柡蛯γ婀泊虼蚵閷⑷搴埃ド嚼锾蕴阅绢^镣奋。最近又迷上了雕刻,家里擺了一排奇異怪狀的木頭怀愧。知道我學(xué)了多年的美術(shù)侨颈,還總是攛掇我去學(xué)雕刻。
他去了一趟西藏芯义,自駕游兩萬多公里近兩個月哈垢。我總覺得他去西藏前的那段時間是我見過他最低谷的時期】覆Γ可能真的是受到了心靈的洗滌吧耘分,回來后整個人就變了。玩起了手串玉石和攝影鬼癣,也越來越給我一種隱退江湖的黑幫老大的味道陶贼。
叔叔性子隨奶奶,比起爺爺和爸爸要溫和的多待秃,會打圓場拜秧,和人交往都自如的多,很平淡章郁,不爭不搶好像很容易就滿足現(xiàn)在的生活枉氮。也就是這幾年吧志衍,平淡的有些庸碌,不管事業(yè)聊替,更向往著那些喝茶撫琴的人楼肪。
對我很好,對家里人都很好惹悄。被問過喜歡和爸爸出去旅游還是叔叔春叫,大家都選擇叔叔,可能是因為心細而且有耐心的多吧泣港。一路上不會有什么不愉快暂殖,總是能開開心心的玩到底。說話客客氣氣当纱,有時候又玩性大發(fā)呛每,在路途中帶來很多樂趣。
去年他的生日坡氯,我住在他家玩晨横,悄悄買了蛋糕回去,他卻和朋友出去吃飯了箫柳。聽嬸嬸打電話說我給他買了蛋糕手形,喝的很醉卻還是打了個車回來,就為了吃我一口蛋糕悯恍,那一刻我反而是被他感動了叁幢。
其實,他有很多故事坪稽,我不知道的或聽過看過的曼玩。我總是覺得他是一個很有趣的人,讓我覺得我很幸運有他這樣的親人窒百。
屬蛇黍判,也就快四十了,身體發(fā)福篙梢,內(nèi)心要永遠年輕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