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you want a lover
I’ll do anything you ask me to
And if you want another kind of love
I’ll wear a mask for you
——Leonard Cohen
萊昂納德·科恩走了颅围,享年82歲伟葫。很多人知道會有這一天,可驟然來臨院促,仍然措手不及筏养。
那個戴著呢帽斧抱、西裝筆挺,用醇厚聲線唱著“I've heard there was a secret chord, that David played and it pleased the Lord, But you don't really care for music, do you渐溶?”的老頭辉浦,永遠(yuǎn)只能留在影像資料里。
也是茎辐,世上已經(jīng)有74歲重返舞臺的奇跡宪郊,也不能再奢望太多。
關(guān)于死亡拖陆,科恩早有準(zhǔn)備弛槐。今年4月,Prince去世的第二天慕蔚,科恩在facebook分享了他1974年發(fā)表的歌曲《Who By Fire》丐黄,其中有一句,Who in mortal chains, who in power. And who shall I say iscalling孔飒?沒有人能得到永生的魔法灌闺,敏感如科恩,對來自另一個世界縹緲的召喚坏瞄,已又準(zhǔn)備桂对。專輯《You Want It Darker》,是科恩辭別前的最后一份禮物鸠匀。
雖然顯得多余蕉斜,但還是有必要回答一個問題∽汗鳎科恩是誰宅此?
按正統(tǒng)的說法,他是加拿大蒙特利爾一個猶太中產(chǎn)家庭之子爬范,9歲喪父父腕,13歲拿起吉他,只是為了給某個女孩留下印象青瀑。但一兩年后璧亮,他就開始了咖啡館演唱的生涯。17歲那年斥难,科恩組建了一支名叫“鹿皮男孩”的鄉(xiāng)村樂隊(duì)枝嘶,同時開始寫詩。22歲時哑诊,科恩的第一本詩集出版群扶,同時,大學(xué)肄業(yè)。
1968年竞阐,那個美國深陷越戰(zhàn)泥潭提茁,巴黎學(xué)生在墻上涂刷“越做愛,越想革命”馁菜,肯尼迪總統(tǒng)和馬丁·路德·金先后遇害的震撼世界的年份里,科恩發(fā)表了自己的首張唱片《The Songs of Leonard Cohen》铃岔,蔚然風(fēng)行汪疮。
同一年里,他的詩集《SelectedPoems: 1956-1968》贏得了加拿大文學(xué)的最高榮譽(yù)總督獎毁习。但他馬上拒絕了智嚷。
后來,科恩陸續(xù)出版專輯和詩集纺且,曾經(jīng)因?yàn)閷]嫹饷媸褂弥惺兰o(jì)宗教情色而被禁盏道,也曾在專輯制作的最后階段被一腳踢出團(tuán)隊(duì)。
萊昂納德·科恩载碌,永遠(yuǎn)的話題中心猜嘱,開始呈現(xiàn)出截然不同的面向。一邊憑借《蘇珊》《哈利路亞》《電線上的鳥》躋身搖滾名人堂嫁艇,一邊又以《美麗失敗者》等杰作問鼎文學(xué)獎朗伶。
他是虔誠的猶太教徒,又沉迷于童山禿嶺之間的禪宗隱修步咪。他是口若懸河自信滿溢的大學(xué)最佳辯手论皆,又是重度抑郁癥患者。他是情圣猾漫,也是居家男人点晴。他在懷特島音樂節(jié)六十萬觀眾面前呼風(fēng)喚雨,轉(zhuǎn)身又為精神病院的病人免費(fèi)表演悯周。
1988年粒督,專輯《Famous Blue Raincoat》發(fā)行。54歲的科恩憑借沉郁的聲線和深刻的表達(dá)队橙,贏得萬千擁躉坠陈。專輯也成為10年來的銷量之最。1992年捐康,《The Future》面世之后仇矾,他開始在南加州的Baldy修道院歸隱,法號Jikan解总,意為沉默的一個贮匕。5年之后,帶著近百首詩與歌詞下山花枫。
2008年刻盐,是科恩波瀾起伏的人生里掏膏,另一個重要節(jié)點(diǎn)。經(jīng)紀(jì)人兼情人拐走了他多年的積蓄敦锌,闊別15年之后馒疹,科恩被迫在74歲高齡重返舞臺。
西爾維·西蒙斯撰寫的《我是你的男人:萊昂納德·科恩傳記》里乙墙,有大量篇幅聚焦彼時的柯恩颖变。
(觀眾)以為,他們將會看到一位潦倒而心碎的老人听想,抱著把尼龍弦吉他喃喃唱著腥刹,試圖喚回他們的回憶。他的身旁也許會有一兩位女歌手伴唱汉买,如果他能付得起她們工錢的話衔峰。每個人都知道他破產(chǎn)了,每個人也都知道蛙粘,這就是這位老和尚被迫帶著他的化緣缽重新上路的原因垫卤。
然而,聚光燈下的他出牧,穿著筆挺的西裝葫男、戴著費(fèi)多拉軟呢帽,蹬著锃亮的皮鞋崔列,看上去像一位“鼠幫”拉比梢褐,一位神選的黑手黨成員。他身邊居然站著三位伴唱女歌手赵讯,還有一支六人編制的樂隊(duì)盈咳,這些人同樣穿著西裝戴著帽,像是正打算去拉斯維加斯的賭場玩牌边翼。他們奏響了第一個音符鱼响。萊昂納德把帽子壓低,輕輕地捧起話筒组底,像是捧起一個祭品丈积。他開始唱道:“與我共舞,舞至你的美麗债鸡,伴著燃燒的小提琴”江滨,他的嗓音有點(diǎn)粗礪,但深沉而強(qiáng)烈厌均,“與我共舞唬滑,跨越恐懼,重拾安寧【埽”
在那個場合擒悬,科恩說,“我上次在這里稻艰,是14或15年前懂牧,當(dāng)時我年近六旬,還是個懷揣瘋狂夢想的孩子尊勿」椴裕”
那一夜的演出持續(xù)近三個小時,中途只有一次短暫休息运怖。目擊者回憶說,前排觀眾在顫抖夏伊,在哭泣摇展,“不是個別人,不是孩子溺忧。我很少看到成年人啜泣咏连,更別說他們是在痛哭流涕÷成”
然后祟滴,這輪馬拉松式的巡演正式開啟。在足以容納3000名觀眾的多倫多索尼演藝中心歌溉,科恩連演四晚垄懂,場場爆滿。74歲的老人痛垛,像小男孩似的在場上蹦跳奔跑草慧。
此后的格拉斯頓伯里音樂節(jié)上,科恩和樂隊(duì)要征服的匙头,是漫山遍野的10萬人潮漫谷。科恩傳記里寫:
當(dāng)落日的余暉開始灑向大地蹂析,萊昂納德唱起了《哈利路亞》舔示。許多年輕人一邊跟著大合唱,一邊又疑惑著:“這個酷老頭兒怎么想到唱杰夫·巴克利的歌的电抚?怎么想到唱這首《美國偶像》里的歌的惕稻?不過話說回來,他唱得可真不賴蝙叛∷跻耍”觀眾心馳神迷,評論界與伊維斯的意見也相當(dāng)一致,稱萊昂納德的演出是這屆格拉斯頓伯里的最高潮锻煌。
普通人有資格評價科恩嗎妓布?我不知道。權(quán)且援引一些有分量的說法宋梧。
西爾維·西蒙斯緊緊抓住了科恩的特質(zhì)匣沼。她說,“作家們在論及萊昂納德的神秘性和動機(jī)性時捂龄,生存本能就像個被他們遺忘在舞廳角落释涛、手里緊緊抓著張舞伴卡的女孩,而性倦沧、宗教和抑郁癥唇撬,就像三個誘人的美女,拖著他們在舞池里瘋狂旋轉(zhuǎn)展融〗讶希”
而U2主唱波諾則說,“他寫出了你人生的每個階段告希,寫出你年少的理想扑浸,道破你失戀的心情,點(diǎn)出你無法面對的世界燕偶;他想找尋一股超然的力量讓你渡過難關(guān)喝噪。”
歌手指么、詩人酝惧、戰(zhàn)士萊昂納德·科恩,之所以如此打動我們伯诬,或許正是這種時間的力量系奉。他是甘醇的酒,第一口未必品得出滋味姑廉,尤其對世事不察人情未開的少年而言缺亮。可一旦懂得人生的復(fù)雜與命運(yùn)的厚重桥言,再來聽科恩萌踱,會漸漸發(fā)現(xiàn)他敞開的胸懷里,竟然也包容著我們每個普通人的共同經(jīng)驗(yàn)号阿。
科恩的傷痛與辛酸比我們更多并鸵,但他并不暴露無望與枯萎。哪怕黑暗席卷著他扔涧,站在無盡的苦難里园担,他就更像是一盞不滅的燈火届谈。
這個多情的浪蕩的深情的溫暖的老男人,壓著甚至略帶粗糲的聲音弯汰,唱著最動人的歌艰山。
If you want a lover
I’ll do anything you ask me to
And if you want another kind of love
I’ll wear a mask for you
唱著《I’mYour Man》的人遠(yuǎn)去了。但柔情與感動永在咏闪。這是我們的幸運(yùn)曙搬。
再見,科恩鸽嫂。
圖片|網(wǎng)絡(luò)